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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居迪拜的三位伊朗藝術家:將藝術帶入生活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7-31 10:44:13 | 文章來源: ArtAsiaPacific

Hesam Rahmanian和Ramin、Rokni Haerizadeh兄弟在孩童時期在伊朗便是朋友,他們工作與居住的空間坐落在迪拜al-Barsha一條慵懶的居住街道上的別墅中,看起來毫不張揚。可是,一走進去,這相對低調的外墻正是名符其實的入口,通往三位著名卻神秘的藝術家那引人入勝的生活,在過去五年的光景,他們稱這城市為家。

門口迎接客人是一個小型基座,上面擺著一個奇異的白色裸女雕像,她身著古希臘風格的松垂的托加袍,然而頭頂卻是一個象頭。支撐在左邊的是一個黃色施工標誌,上面寫著“(男性)工人工作中”。最初,我見到的是他們略顯肥胖的狗,隨後,Rahmanian出來迎接我,很快便見到了Haerizadeh兄弟。穿過門廳便進入起居室,裏面是個涂滿色彩和圖案的巨大混合物,地板上隨意地直接畫著繁茂的紅色花朵,而墻壁則被三個藝術家裝飾成不同的樣子,其中一面重復了黑白三角圖案,對面的墻則繪有藍綠色和粉色的大圓點。

有著投影儀和螢幕的起居室兼具影院的功能——他們三人都是電影愛好者,墻壁上密集裝飾著的作品一直伸延至天花板,這些只是他們極為豐富的收藏的一部分,包括羅勃特·梅普爾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遊擊女孩、哈桑·謝裏夫(Hassan Sharif)和James Clar的作品,還有裱在框中的羅勃特·勞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的書信。“許多作品都是別的藝術家的,而除此之外的所有東西,比如花園中的雕塑,還有這一件指向另一件駭人的混合雕塑]是我們三人的合作作品。”Rahmanian説道。

藝術家帶我來到廚房,遞給我一個裝滿水果和凍黃瓜的盤子。伴隨著一隻在背景裏的金絲雀吱吱的叫聲,我們談起他們在迪拜的家居工作室生活和他們的合作創作。

Haerizadeh兄弟于2009年便來到迪拜,在此之前,他們在倫敦的薩奇畫廊舉辦的展覽“展露:中東的新藝術”的其中一件參展作品中蘊含的批判本質引起了伊朗政府的注意。同年,他們的家人與朋友到訪迪拜,並勸告他們不要回伊朗,從此,他們便一直待在迪拜。6個月後,他們孩童時期的朋友Rahmanian加入了他倆。在伊朗時,他們三人曾接受知名畫家Ahman Amin Nazar的私人教導,那時他們學習素描、繪畫、舉辦讀書會,並討論電影與時事,這鼓勵了他們對知識的追求,直到今天,他們仍然求知若渴。

最初,他們住在迪拜一座高層住宅的頂樓,至2011年才搬至現在的住處。當我問起這座多方面生活與工作空間時,Rokni解釋説,“在德黑蘭,人們為室內生活花費很大心思,所以我們在伊朗設計了自己的居所,並開始用我們的收藏品滿滿地裝飾著房間。在迪拜,我們亦是如此,一同規劃並裝飾著房子。”家中的所有,從地板和花盆到窗簾和墻壁,都是經仔細策劃才能作出藝術性的裝飾。在這裡,藝術與生活之間沒有界限:他們真正地以生動且富有創意地享受生活,如同他們的創作一樣。最近,在迪拜的Isabelle van den Eynde畫廊舉辦的兩個展覽——“我把它放在那裏,你來命名”(2012)和“這精美的屍體要喝新鮮的紅酒”(2014)——把他們在家裏的精神帶到畫廊去。在兩個展覽中,畫廊將他們各自的生活空間也呈現在他們各自的近作旁邊,有傢具,還有繪著圖案的地板與墻壁,可以看出,只有將作品和他們的生活方式聯繫在一起,人們才能充分地體驗到Haerizadeh兄弟和Rahmanian的精神。

Rokni是三者中最健談的,他形容他們的工作和生活狀況為“一種真正平等的體現”,他詳盡闡述了他們如何作出合作的決定:“在藝術世界中,我們練習創造一種空間,一種讓這種平等能夠積極發展的環境——我們擁有別的藝術家的作品、普通物品,還有我們的創作。”Rokni擁護這種合作方式的優點,他明確表明:“這關於尋找新的理念,新的安排。如果,作為人類,我們能夠認清自我,忘記金錢和花費工作的時間,那麼我們便在自我之上。”Rahmanian打斷他道:“無論我們出售藝術品賺到多少錢,都會回報于藝術中,但這不是投資——我們去外面買作品僅僅因為喜愛。”因此,他們的收藏就像日誌一般。“被這些藝術家的作品包圍可以啟發我們,”Ramin説。

這三位藝術家所追求的“後自我創作”在他們各自或合作的作品中都有明顯的體現。有時,這種特點近乎清修——雖然他們大部分時間留在家中度過,他們仍聲稱自己深愛著迪拜,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天,街道上空無一人時,這讓他們不受打擾。

在與他們廚房對談後,我與三位藝術家一同來到各自的工作室。Ramin的實踐是對現成物反覆研究,他的空間——從和起居室相連的兩個房間——就像多寶格一樣,裏面有古董、小店裏的小裝飾物、書、雜誌、他自己手制的娃娃和其他充滿創意的東西散在周圍。“我從不結束一個系列,”他説。“我根據心情來創作或著重新進行一個系列。”他補充道,他最近開始進行一個拼貼裝置,並向我展示了創作中的作品,他以老套的著名繪畫的中國油畫複製品為起點。

沿著門廳,在房子另一側是Rahmanian和Rokni的工作空間。Rahmanian的創作多運用顏料和混合媒介,是三者之中最有秩序的。在工作室外的門廳,擺放了一些他運用霓虹燈創作的作品,在一面涂著白漆的長墻壁上,有條理地以素描和顏料繪出或裝飾著許多物品,如鳥巢、眼鏡、耙頭等,顯示出他玩味著讓他好奇的理念與物體的傾向。房間的其餘部分擺滿了畫布,有些是已完成的作品,有些則未完成。在最靠裏的地方立著一個畫架,他向我展示了正在研究的技法,他運用舊的、剩餘的幹顏料,重新加工已變硬的顏料並混在新的畫布上。

當我走進Rokni的工作室時,感覺像進入了一個電影工作室。房間的中心有一張長桌子,上面佈滿從網路上下載的各種各樣的“截圖”,然後他重新列印並以熟練的繪畫技巧重新繪出來。去年,他一直忙於從俄羅斯新聞頻道上採集的許多描繪抗議場景的圖像。在費曼抗議者的圖像中,一群全為女性的反宗教信仰團體近期支援搖滾樂園暴動小貓(Pussy Riot),新聞頻道中明顯出現了RT標誌。其中的許多圖像,是來自於被有趣味地命名為“破公文包裏的薩拉米香腸顛覆分子”系列作品,圖像中一個在胸部寫著淫穢字句的半裸女人正被警察拖拽離開。這些截圖列印在紙上,正處於被轉變為獸化人的實體的過程中,它們的頭將被替換成獸頭。在工作室後方的畫架上,是近期的另一個作品系列,作品根據英國皇室在威廉王子和凱特米德爾頓大婚時的照片創作。對這些標誌性的圖像進行怪誕的解構會引起人們的本能反應,但也質問了文化禮節和它們所代表的制度的合法性。

我的行程以參觀他們如畫般完美的花園作為結束。帶有潺潺流水聲的池塘,環繞著盆栽、樹木,還有養有雞、鴿子和其他鳥禽的大型架子,伴隨以紙上繪畫作品裝飾著外部的墻壁,一切被阿拉伯的陽光和塵土侵蝕著。最後,兄弟二人和Rahmanian懇切地邀請我“隨時再來。”在他們誇張與生動的作品中,掩藏了有條理的生活方式,他們三人實在有其過人之處,肯定是我再次到訪的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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