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風潮此起彼伏,藝術市場風雲變幻,誰能預測下一波趨勢的走向?在這裡,我們將以專業的態度、嚴謹的觀察提供我們的角度和觀點。 嚴謹的觀察提供我們的角度和觀點。
今年5月,巴塞爾藝術展來到香港,成為文化藝術界的關注熱點,身在廣州,一個最直觀的感覺是,幾乎所認識的所有藝術家、藝術批評家、藝術從業者以及藝術媒體記者,在那一週都集中到了香港。
時隔數月之後,我們可以從比較宏觀的角度來觀察藝術巴塞爾的落戶香港,對於中國、對於廣東的藝術市場來説,意味著什麼。10月15日,廣州美術學院美術史係教師胡震在講座“西軍東征:藝術巴塞爾落戶香港的利弊之爭”中,對這一問題做了梳理。
在胡震看來,藝術巴塞爾來到香港,是有其藝術史線索的,這一線索就是西方對中國當代藝術延續性的關注。他總結説,這一過程可以分為三個階段,早期是如戴漢志、莫妮卡·德瑪黛、凱倫·史密斯、羅伯特·伯納爾、烏利·希克、何浦林等為代表的個人進入中國,並成為最早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推手;2002年之後,來自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資金涌入中國,一批具有外資背景的畫廊與機構紛紛出現;在這些基礎之上,才是2007年開始的藝術博覽會成熟期。
巴塞爾藝博會在香港的落地,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他們的全球佈局、全球策略,保持了在國際領域中的地位。
另一方面,從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之後,從不同的角度、或者説從不同的區域去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在歐洲人的市場中形成了一種共識。這樣也導致了在這樣一個時間,巴塞爾果斷去收購香港藝術博覽會,開拓亞洲市場。但是從我們自己的角度來看,利益與機遇何在呢?
胡震認為,最重要的是借助於這樣一個世界一流的博覽會,來完善我們國內的藝術市場系統機制。“無論我們現在當代藝術發展得多麼好,我們內地從事這一行的人都在感嘆,或者都在面臨的一個問題,是系統沒有規範,大家都不在幹自己應該幹的事情。比如説搞拍賣的二級市場的去把畫廊一級市場的事情給做了,搞畫廊的一級市場的又去把美術館的事情給做了,而美術館本來的定位是學術展覽與公眾教育,結果他又去挖掘新人,把畫廊的事情給做了。所以後來就變成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膽子大,誰敢做一些沒有道德或者非法的事情,誰就可能去贏得一時的利益。這個不乾淨不完善的系統,當你一時間沒有能力去修補它的時候,有外因進來,推進你的完善,也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變。我覺得巴塞爾落戶香港的一個大好處就是可以促進內地的藝術系統往一個好的方向去走,而不是一直亂下去,一直沒能發展”。
Q&A
問:巴塞爾落戶香港,對廣東藝術的發展會有什麼影響?
胡震:我們經常講話會從本土出發,或者從自身出發,去討論和對方的這種關係。其實的話,廣東的問題就是中國的問題,其實都是一樣的。而且廣東來講,可能條件比全國更糟糕,就是相對北京上海,沒有更完善的機制、沒有更好的生態。有空我們出去走一走,能説得出廣東有一家在全國都很出名的畫廊嗎?或者我們能夠數出巴塞爾標準的,甚至是香港巴塞爾標準的畫廊到底有幾家,我們能不能數出來?這樣和北京比,跟上海比,跟成都比的話,是不是你面臨的挑戰會更大一些?
問:香港有可能成為21世紀的一個藝術中心,這個角度來説,廣州會不會變成一個“燈下黑”的情況?
胡震:“燈下黑”是什麼意思,是香港越亮就照得廣州越黑嗎?如果是這個意思,那真的是這樣的,香港越亮,就越反襯出廣州的不足。如果是指廣州離香港太近了,一些資源也會給吸走的話,也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特別是以前在廣州展出的展覽,就不到廣州來了,就去香港了。這是很正常的,一是香港有一個吸引資源的能力,二是人往高處走,所有人都想往高的地方。既然成本差不多,而且品質更高,我也能夠去的,我為什麼不去呢?
問: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像樓盤物業一樣,一開始是天河的、珠江新城的比較繁盛,慢慢地帶動其他地區,海珠荔灣的也開始熱起來。香港會不會帶動廣州的發展?
胡震:這個要分兩方面來説,一是説有更好的選擇,大家還是選擇去香港,這是沒有問題的。另一方面講,香港和廣州會有互動,關鍵是怎樣的互動。我們在擔心香港帶走我們的資源,同時香港也有自己的擔心。香港要做一個中心的時候,香港不能是孤家寡人的,也必須充分地利用內地的資源。就地緣和文化背景來講,廣州當然是最佳選擇了。
但問題是,廣州有沒有做好準備?香港想和廣州産生互動的時候,廣州有沒有做好準備去做這樣的互動?比如香港巴塞爾假如想要廣州有更多的介入,廣州這種藝術生態是不是有往良性的方向去走?我覺得重點是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