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代藝術有兩位知名的海外收藏家,一位是比利時人尤倫斯,另外一位是瑞士收藏家烏裏·希克。尤倫斯先後將他收藏的中國藝術品拍賣,總拍賣金額達十幾億元。而烏裏·希克則在不久前宣佈向香港西九文化區捐贈1463件當代藝術品,價值13億港元。根據“部分捐贈、部分收購”的協議,西九文化區的M+美術館同時向希克購入47件藏品,約1.77億港元。
消息發出後,有人在媒體刊文質疑希克捐贈藏品的價值及捐贈目的。指出從尤倫斯到烏裏·希克,曾經叱吒一時的西方收藏家紛紛開始“處置”手中的中國當代藝術藏品;質疑希克的捐贈是否真值13億港元;並指責希克捐贈“是為泄了氣的中國當代藝術造勢”,是一種高智商炒作。其後,又批判希克通過與M+的交易來利用香港納稅人的錢建造個人美術館。希克模式的危險就是藝術炒家控制政府公共藝術平臺。
在西方,收藏家用“半賣半贈”的方式安置藏品的案例不勝枚舉。而這次捐贈之前,M+做了大量工作,13億港元的價格也是通過第三方估值來確定的。事實上,希克一直在為他的這批藏品尋找出路。藝術批評家栗憲庭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他也曾幫希克做過努力,試圖説服內地一些城市給希克建造一個空間,後來發現根本不可能。另一方面,根據《國有公益性收藏單位進口藏品免稅暫行規定》,內地民營美術館在接受海外藝術品捐贈時,暫不享受減免稅收的待遇。這批藏品估價超過10億元,按照現有稅收標準,如果接受捐贈,民營美術館將繳納約6000萬元的關稅。
上述針對性的質疑遭到了業內人士的譴責。M+美術館的高級籌劃人皮力在微網志上指責這家媒體“不核實新聞”“不核實文中事實”,並抨擊其相關編輯的素質。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趙力不盡感慨:“謊言滿天飛的時候多一個謊言也不會有任何負疚感,國內的媒體你説話起碼要有證據啊!”這讓人想起一個笑話,某人在飛機上遇到一對美國夫婦,他們收養了好幾個中國孤兒,這次來中國,想再收養一個。一直以來,他們都只收養有殘障的孩子——中國人想破頭也沒想明白這對美國夫婦的動機,最後終於明白了:他們絕對是為了石油!
這種盲目對所謂“動機”的推理在希克捐贈事件上顯得尤為過火。經過媒體與微網志的發酵,最終變成了一場持續的口水戰。筆者圍觀藝術已經八年多了,藝術市場,尤其是中國的藝術市場確實有各種漏洞與黑幕。但是一旦被陰謀論綁架,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一切,確實是件恐怖的事情。連捐贈都能理解成炒作與陰謀,無異於對藝術行業的全盤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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