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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鴻飛:體制內的“號外”分子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7-09 09:26:42 | 文章來源: 雅昌藝術網

許鴻飛與他的"肥女人"

法國有個紅磨坊,廣州有個石磨坊。畫家黃永玉曾用“一須頂嘴,兩手和泥”來形容許鴻飛這位廣州本土雕塑家。“石磨坊”便是許鴻飛的工作室名,這個名字來源於他本人親自製作的一座舊石磨,它現在被安放在工作室中當茶几,客人來訪時常圍著它品茶、聊天。甄子丹、蔡瀾等娛樂圈、文藝圈人士都曾慕名造訪石磨坊。許鴻飛作為廣州雕塑院的院長,看似是體制內的藝術家,但是他卻強調“非主流,非學術,非計劃”的藝術態度,“不肯進入主流反對體制”、“強調創作的趣味性”、“捕捉創作的偶然性”可説得上是他藝術思想的三大特點。雅昌“藝術家工作室”廣州第一回就讓我們走進石磨坊,去拜訪許鴻飛,這個體制內的“號外”分子。

“你連我的展覽都沒參加,憑什麼評論我的作品”

筆者初次走進許鴻飛的石磨坊,著實嚇一跳,幾名工人赤膊在敲打著面前的石頭,打磨機發出刺耳的聲音,與石頭摩擦後迸發出一大串刺眼的火花。一開始還以為走進了什麼工場,只是繼續往裏走,卻發現別有洞天,那便聞名已久的“石磨坊”。那一棵因著名記者鄧勃而出名的構樹還在那裏點綴著藝術家工作室別致的庭院,木桌、雕塑、植物、池塘、紅酒瓶、落地玻璃,午後陽光,還有那個他自己親手製作的石磨茶臺,無一不在透露著許鴻飛的對於藝術、對於生活的品味與追求。就是在這裡,這個“一須頂嘴,兩手和泥”的“雕塑佬”叼著煙斗與我們徐徐談起他和他的肥女人。

許鴻飛無疑是充滿爭議性的,在他的“翡女人”高調亮相後,無論是雕塑本身還是展覽本身都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與討論,他似乎更出名了,他的“翡女人”令廣州平靜的雕塑之湖泛起了陣陣漣漪,更令他的大膽嘗試在拍賣界贏得個滿堂彩。炒作、搏出位、污染藝術的各種罵聲也隨之而起,而許鴻飛卻繼續我行我素,置之不理。他認為那些批評他的人連他的作品都沒親眼看過,是沒有批評的資格的。“你連我的展覽都沒來,你憑什麼評論我的作品?”這是許鴻飛對於批評他的翡女人為“工藝品”的回應。

他認為藝術應該勇於探索,雕塑的材料、形式也是屬於雕塑創作的一部分。雕塑或者是藝術創作都不應該自己給自己畫圈,限定任何的創作可能,藝術同樣可以“跨界”。對於許鴻飛材料的創新,傳統的雕塑界可能暫時接受不了,翡翠雕塑無疑是對傳統雕塑藝術的一個巨大衝擊,而造成許鴻飛受到傳統雕塑界在某些方面的排斥。但是身為廣州雕塑園院長許鴻飛也表示,自己並不想界入這種體制內的雕塑圈子及相關的活動組織,這樣反而保持了他更大的獨立創作空間。一些所謂的專家缺乏接受新事物的眼光,只是通過媒體報道與道聽途説便對他的作品作出評價,是不客觀的。同時他強調,藝術創作不能停留在書本理論上,必須要大膽嘗試與實踐。必須要跳出傳統的保守思想,超越固有的理念。黃永玉也表示,必須要走出學院體制,否則只會局限在基礎習作之內。美院的老師如果沒有創作和作品,只是教師,不是藝術家。許鴻飛從來沒有做過美院的教師,因為他認為美院傳授的都是重復性的基礎知識,會磨滅他作為一個藝術家的創作激情。藝術是不能傳授的,但是技術可以。然後要成為一個藝術家,靠的不是技術。

許鴻飛是廣州雕塑院院長以及雕塑界名人,會接到不少的工程項目的訂單。許鴻飛強調工程與藝術創作是完全不同的。工程是政府項目,需要符合有關政策與思想的標準與準則,體現政府及多種文化要求。而藝術創作則需要藝術家大膽創作創新,體現當代藝術的時代精神。但是許鴻飛表示以後會儘量少接工程,讓自己有更多精力與實踐進行創作。

石磨坊裏誕生了一個個興之所至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喜對歡藝術家的作品創作思想、藝術性等等問題尋根問底,總是認為一件藝術品或者一個展覽的産生過程必是精心佈置的計劃。這種苦心經營我們可以稱之為藝術品的藝術性,他傾注了藝術家深刻的思想,並且往往是苦心創作方得神妙。然而,藝術創作中也常常會出現一些偶然性因素,如興之所至,靈感的閃現,本能的觸動,無意識、潛意識狀態下的自由發揮等,並由此而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藝術趣味甚或某種藝術技巧上的新突破。當一件藝術品從最初構思到最後完成,中間會有很多的突發奇想與偶然性。許鴻飛的創作便是如此。

從許鴻飛胖女性系列雕塑作品連南展到《對話》大型雕塑展,再到“翡女人”,這一次次的展覽都在揭示著許鴻飛作品中藝術性與偶然性是如何結合應運而生的。他作品的藝術性來自他對於自己的創作的要求,他要求自己每年有一次至三次的藝術展覽,作品以及展覽的形式與內容,都要有所推進。重復只代表一個藝術家的退步、對市場需求與肯定的妥協。他認為這些展覽不同於評獎作品,不應該受到社會上各種意見的諸多局限,應該更加自由,讓所有大膽的想法任意馳聘。他認為廣州的雕塑圈子過於保守,就是應該多一點大膽的嘗試,活躍廣州雕塑。每次的創作都要有特點、超越以前,並注重趣味。而很多時候,作品的趣味性更源自於創作的偶然性。因為偶然,反而更加鮮活。這些偶然性本是藝術家多年的藝術沉澱下本能的靈感爆發與突顯。許鴻飛展覽一次次的驚人之舉,便生動的證明了這一點。而他的“偶然性”似乎都離不開這個充滿藝術情調的石磨坊之中。

還記得09年那個轟動全城的“胖女人穿越之展”,用四台12米長的平板車拉著19件沒有包裝的雕塑浩浩蕩蕩地穿街過巷、招搖過市,先在廣州市內繞了一圈,再向連南出發。到達以後,叫上幾十號人把雕塑放置在梯田裏、大山裏、瑤寨裏,與穿著小數民族服裝的當地人還有那些與都市完全無關的房屋融為一體,實在刺激感官。整個過程十分壯觀,吸引了眾多路人的注意,參與者更是充滿樂趣。這是一次別開生面的雕塑展覽,得到一致的好評。黃禮孩評價説現在在大的城市看雕塑作品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對於生活在邊遠山區的人們來説卻是奢侈的。當代藝術都誕生於大的城市,很難到小地方去。很多時候,因為高高在上的心態,當代藝術大往往使自身變成小眾藝術,很難與廣闊的土地産生關係。藝術來自大地,所以應該回到土地上去。優秀的藝術作品應該更廣泛與觀眾對話,去讓作品的藝術力量改變這個過於物質的世界,改變這個精神貧瘠的世界。許鴻飛的雕塑作品站立於泥土之上,行走在土地上,她們與大地有著不可分隔的聯繫。宋偉光也説,“肥女人穿越”整個活動讓古老文化和當代雕塑藝術生存在同一個空間,視覺、理念都有強烈的反差,反差越大,藝術價值也越大。

而這樣高調而充滿樂趣的展覽形式所獲得的效果並非精心策劃,而是偶然靈感突發才有此行為。許鴻飛説,有一天連南的書記帶著考察團來到石磨坊,大家一邊圍坐于石磨旁品茶,一邊探討著文化交流問題。書記表示希望許鴻飛的雕塑文化可以對連南瑤寨進行介入,讓都市文化走進山區,讓更多的人認識當代藝術,認識許鴻飛的雕塑創作。然而在連南沒有博物館,也沒有適合展覽的室內場地,甚至連經費也是沒有的。但是許鴻飛一口便答應了書記的請求,他腦海突然就迸發了展覽的構思和形式。當一個個肥女人放在山區的景色之中後卻出乎意料的協調。肥女人走出展覽館和大城市,來到那一片廣闊的天地中,與當地樸素的村民打成一片。這可謂是當代藝術與民族文化的一次完美合作與演繹。而這次不可預想、不可重復的視覺衝擊與文化碰撞的靈感來源,卻是源自於石磨坊的一次偶然拜訪與談話之中。

到了2010年的動態雕塑作品展,許鴻飛和來自美國的雕塑家阿基杜拉在廣州藝術博物院展出了以“運動”和“對話”為主題的雕塑展,許鴻飛新創作的18件“胖女人”又以別樣的情態和充滿動感的藝術形象展現出來。開幕當日,40多件大大小小的雕塑作品從藝博院的廣場向中庭、展館乃至所有的空間層層進發、滲透,其中大的高達3米乘以6米,小的也有40多釐米乘以60多釐米。這次展覽的産生,則源自於許鴻飛與阿基杜拉兩人對於雕塑藝術共同興趣與緣分。許鴻飛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阿基杜拉,當時阿基杜拉表示想在許鴻飛的石磨坊用半年時間創作雕塑作品,許鴻飛一口答應了。兩人便在石磨坊各自創作著自己的雕塑作品。一段時間後,阿基杜拉想邀請許鴻飛一併去美國展覽,但是因為運輸等問題,許鴻飛便提議在亞運會期間就在廣州舉辦一次兩人的展覽。同時廣州宣傳部也邀請許鴻飛在亞運媒體村進行作品展示。這又是一次緣分與偶然的上天安排,各國媒體對於許鴻飛的肥女人充滿興趣並進行了大量的報道。

幾次展覽下來,大家都對許鴻飛的下一次的展覽充滿期待,紛紛致電許鴻飛詢問下一次的展覽將是什麼。但是許鴻飛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每一次的展覽並不是處心積慮的精心佈置,更多的是一種隨喜而至的靈感捕捉,他自己也對自己的“下一次”充滿期待。千呼萬喚之下,“翡女人”于2012年6月應運而生。這次展覽毫無意外地讓許鴻飛再次成為媒體報道與廣州藝術界的焦點。那一件件用價值連城的翡翠雕琢而成的創作,還有開幕式現場那一個個穿著制服的美女模特,讓媒體報道連連,也讓藝術界的朋友議論紛紛。為什麼要用翡翠?據媒體報道,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許鴻飛的朋友拿了一件翡翠來,他馬上被翡翠的晶瑩、通透、圓潤吸引了。但要用它來做雕塑,無疑是一次華麗的冒險,因為它質地較硬,雕刻起來力度不好把握,更麻煩的是,翡翠不像黃金、白銀可以熔化了再利用,一旦失敗損失將難以想像。即使作品成功,還需有人願意購買收藏,假如無法流通,積壓的藝術品價值將大打折扣。可是,許鴻飛已經被“你下一步要做什麼”這個問題纏繞了太久,他看到等待中有善意的提醒,也有嘲諷的表情。他問自己:既然我有資金,有名氣,還有不可或缺的獨創性,為什麼不大膽嘗試一次?就是這樣,許鴻飛便展開了一次“華麗的冒險”,而大膽之人在最終收穫了藝術家的好評之餘,也在拍賣收藏界受到極大的追捧。耗資5000萬的“肥女人,在展出後不久後便銷售過半收回成本。

為什麼展覽開幕式中要有美女?同樣是來自於石磨坊一幫朋友的熱火朝天的聚會與談話中,有人提議説“既然有汽車模特,為什麼不能有藝術品模特?”就是這樣一句話,便有了那一個個穿著時尚制服的美女出現在觀眾面前與翡翠女人相映成趣。而現成那些十分通俗有趣、富有廣州本土語言情調的雕塑名稱《肥福》、《肥二代》、《四喜》等,同樣出自於眾多朋友在紅磨坊的暢飲圍談中。許鴻飛表示它的此次的作品命名不能過於講究與學術化,太過高深和抽象的命名反而與他的“翡女人”相去甚遠,讓其過於沉重與高深莫測,阻礙觀眾對藝術品的理解。而“肥福”、“肥二代”、“四喜”此等命名無疑是成功使觀眾對“翡女人”産生了極大共鳴與本土情結。

石磨坊無疑是許鴻飛的創作福地,他的朋友則成了他藝術創作的繆斯女神。從每一次別開生面且相當成功的展覽中,我們看到了許鴻飛的別具用心。同時,也可以看到他的創作與展覽並非如外界傳聞所説,是來自於團隊的精心推廣策劃與炒作,而是歸功於許鴻飛對於偶然性的捕捉能力和與生俱來的創作天分,同樣也離不開他不斷的創作與實踐。這些偶然性與實踐並沒有預期思想的設定,很多時候藝術家在藝術創作過程中寧可拋開最初的藝術設想選擇了偶然。然而,藝術的趣味卻正正在於它的不確定性。藝術要實踐,並不是空想,強調藝術創作的“非主流,非學術,非計劃”,是許鴻飛由始至終強調與落實的藝術創作態度。帶著一刻不羈的心,許鴻飛與他的肥女人從石磨坊出發,將會給世界帶來一次次的驚喜與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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