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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蔡國強:在破壞和創造之間“走入”阿拉伯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2-15 09:36:25 | 文章來源: 外灘畫報

阿拉伯現代美術館舉辦的“蔡國強:海市蜃樓”展已經開幕多天,展覽通過“海上絲綢之路”的源頭和盡頭,講述了中國與阿拉伯世界之間多層次的歷史和文化淵源。

  蔡國強在福建德化定制了480片倣照伊斯蘭傳統紋飾的陶瓷,拼成一個3米高、18米長的陶瓷壁畫,最後在上面炸出阿拉伯詞——“脆弱”。
 

展覽開幕當天,蔡國強在多哈沙漠區2.95萬平面米的空地上,實施了大型白天爆破計劃——黑色儀式。陽光下,戈壁灘上,焰火就像在藍天裏撒上一滴滴墨汁,瞬間開出朵朵黑色的鮮花,爆炸震天地,撼人心……結束時由高科技電腦晶片焰火彈組成的黑色金字塔聳立大地,像一座無言的墓碑。黑色是穆斯林很重要的顏色。黑色儀式是一個關於死亡的藝術計劃,為給予那些死在異鄉的還鄉者一個精神的葬禮。火藥産生的熱量是洗禮和治愈;爆炸強烈的聲音好像告訴天地他們的歸來,那聲聲感嘆和感動。

多年來,蔡國強都力圖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以往的《草船借箭》、《撞墻》、《文化大混浴》等作品,皆因深刻揭示了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而備受矚目。這次在多哈舉行的大規模個展除了“返鄉”這個主題外,“海市蜃樓”的幻境使藝術家對跨文化的理解顯得更具多義性。蔡國強説:“作為象徵性的一次千年之旅,這次展覽同時也對文化、時間和地理的演繹過程是否帶些幻覺或不能掌握,進行了提問。”對此,《海市蜃樓》的學術顧問吳幼雄教授認為,是家鄉多元宗教文化的影響,使得蔡國強比較信仰“看不見的世界”。

上世紀30年代,偏安一隅的古城泉州,古城墻被拆,有學者在廢墟裏發現了80多萬方石刻,其中包括大批伊斯蘭教石刻,又以墓碑石刻最多,年代最早的可追溯到伊斯蘭教歷567年(西元1171年)。近千年來,這些銘以阿拉伯文的墓碑以及它們所悼念的主人,成為這座小城乃至中國與阿拉伯世界最獨特的注腳。泉州是蔡國強的家鄉。此次展覽,藝術家運用中國和阿拉伯世界往來的歷史與現況,探索由家鄉泉州至多哈所處的海灣地區的古今文化符號,以及伊斯蘭歷史在泉州的衍化。同時,作品也傳達了阿拉伯與中國、與世界複雜而又模糊的關係。《海市蜃樓》展是給予在泉州逝去的伊斯蘭異鄉人的“千年返鄉之旅”,也是蔡國強自己人生和藝術的發現之旅,詮釋著他從平易親和到壯觀充沛的豐富情感。他在一次訪談中説:“我從家鄉走出來,到上海,又到日本,又到美國,走遍了全世界,我一直生活在動蕩和旅行中,客居在這個世界,好比不同的船停在不同的港口。”

中東,已然成為當今世界的熱點話題,作為中東地區最小國家之一的卡達,卻敢做大事,從2006年多哈亞運會到未來的2022世界盃,並擁有世界最好的伊斯蘭美術館、創建了阿拉伯世界中第一家現代美術館。卡達屢屢出現在世界各種舞臺上,在世界大家庭中扮演著特別的角色。“蔡國強:海市蜃樓”展如同卡達舉辦其他的大型活動一樣,力圖向世界展現阿拉伯人的開放與包容,讓世界了解阿拉伯人的聲音和能量,是以阿拉伯文化為主體,並相融於世界多元文化的一次嘗試。

展覽包括16件特別委託製作的巨型新作,另有30件過去的作品和9部錄影紀錄片,回顧性地呈現蔡國強創作的多樣性,從他代表性的“火藥草圖”、因地制宜的大型裝置作品,到為人熟知的爆破計劃,許多舊作和展覽中的新作保持直接關聯。

此次火藥草圖製作對公眾開放,蔡國強與來自多哈各個社區的義工對話,合作創作新的火藥草圖。追溯古代阿拉伯通往泉州的海路,呼應伊斯蘭服飾和工藝。這些火藥草圖的創作為重生或治愈提供了另一條途徑,在破壞和創造之間展開。草圖創作過程的錄影紀錄以及藝術家為籌備這次大展所畫的手稿將同時展出。

對於本次展覽,卡達博物館管理局主席謝赫.阿爾.瑪雅沙.本.哈馬德.本.哈裏發.阿勒薩尼公主殿下 (Her Excellency Sheikha Al MayassabintHamad bin Khalifa Al-Thani) 稱:“阿拉伯現代美術館和卡達博物館管理局的宗旨一樣,要展開本地區的人對藝術和文化的想法,展示比我們以前所知更偉大、更精彩和更令人驚喜的歷史故事。這次蔡國強的展覽給我們和藝術家都帶來許多‘第一次’,隨著我們持續鼓勵全球文化對話和交流,我們也再次開拓引人入勝的新領域,讓我們的觀眾探勘。”

B=外灘畫報

C=蔡國強

B:因為中東地區在世界經濟中的特殊地位,使得他們的國際活動規模都做得很大,卡達尤為突出。這是你首次在中東地區舉辦展覽,能講述一下你對這種“中東特色”的看法嗎?

C:中東地區的今天,在全世界是一個熱點,無論是政治、經濟、文化或其他方面。卡達是中東最小的國家之一,卻想在世界扮演較大的角色,舉辦2006年亞運會、未來2022年的世界盃以及他們正在申辦的奧運會等等,包括我們中國加入WTO的會議都是在多哈舉行的。卡達長期在世界大家庭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傳遞著自己國家的理念與他們的戰略。

在我看來,卡達這個國家自己説的不多,也不説大話,卻敢做大事,背後是有理念和想法的。有時候我也能感到他們的矛盾,他們是緊緊依靠著美國的力量,使得他們國家有一個基本的穩定。同時也向西方逐漸開放,不管是人權保障還是婦女權益等,特別在教育上,已有一些美國大學建立了分校。同時,卡達的伊斯蘭教是統一的遜尼派,因此沒有派別之爭和宗教衝突,這些都是很好的基礎。

但從另一方面也看出,他們並不想僅僅成為一個逐步開放、只是擁有西方價值觀的社會,他們正在探尋一條途徑,既以阿拉伯文化為主體,又能逐步面向世界多元文化,同時還能把阿拉伯文化打造成多元文化裏一支強有力的文化符號。能讓世界聽到阿拉伯人自己的聲音,能幫助阿拉伯社會和文化在當代走出他們的困境,建立更健康並與世界大家庭相處的方法,當然也包括探尋令西方社會接受的方法。

大型活動的舉辦,其實也為他們向世界表明阿拉伯人有能力做世界任何國家能做的事,並且可以做得很好。他們把世界請來,讓大家看看真實的阿拉伯是什麼樣子,也能消除人們對它的擔憂和誤會,拉近距離。而這些大活動,也能使阿拉伯這個民族建立更強的信心。這樣的意圖與我們國家早年申辦奧運很像。

B:這次展覽中有一些你創作過程中的草圖,比如用鷹做成一個穹頂,潛水艇和駱駝,後來都沒有實現,是為什麼?

C:為呈現這個展覽,我們有過很多創想。關於中東,有很多政治的、文化的、歷史的、科技的意象,怎樣化為藝術是一個問題。關於潛水艇,怎樣運過來是一個問題,但是這個意象,走入潛水艇,裏面是整片沙漠,然後還有駱駝,我非常希望能化為現實,博物館方面可能比我們更想。鷹也是這樣,因為要用400隻鷹做成一個蒼穹的樣子,400隻鷹做起來非常費工夫,成本也很大。最後我們就想了一個更輕巧的辦法,用一些鷹用嘴拉著一頭駱駝飛起來。其他作品相對比較滿,這個就比較輕鬆。我一直覺得,可以在展覽中放入一些類似香蕉皮的東西。對觀眾來説,也蠻有趣的。

B:據説一位當地藝術家來到這裡,看到《一起飛》這件作品,覺得你太懂阿拉伯了。你覺得你理解到的是怎樣的東西?

C:我想——只是我想哦,一方面是鷹的攻擊性,另一方面是駱駝的忍耐力,這表達了當地人的兩個方面。很多東西,都有它的兩面,我把我這方面的理解呈現出來。不過,阿拉伯世界對我來説是一個謎,我在這裡待了50多天,我從來沒有為做一個展覽在一個城市待那麼久,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懂他們了。

B:從藝術上看,現在的阿拉伯世界和中國80年代有什麼異同?

C:可能有一些類似,政治上,傳統方面的束縛力。但是他們所要經歷的可能更漫長,因為有宗教的緣故。這是它們所要面對的一個大的課題,也是他們的命運。

B:在這次的展覽中,有新作,有舊作的回顧,並且還有你的油畫作品,這些作品很少見到,這樣的安排是基於什麼考量?

C:油畫是每一個受過美術教育的人的心結,好像一定要通過油畫來表達自己的藝術能力。這次展出這些油畫都是我做完爆破後,我對自己作品的記憶,也是我對自己作品的寫生,是對作品視頻和圖片的寫生。

所以完成這些油畫的時間很快。這些作品的內容很具像,但也有抽象的一面。看到大家會關注我的油畫作品,我很高興,但我在想,哪天我的油畫作品可以被MOMA啊、蓬皮杜啊收藏,我就真樂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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