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上午,“中國當代藝術年鑒展”主題工作坊第六場之“從威尼斯雙年展看中國當代藝術國際化”在798第零空間舉行。《中國當代藝術年鑒》主編朱青生教授擔任主持,54屆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策展人彭鋒教授、文化部外聯局西歐處處長陳平作為嘉賓出席。大家圍繞著“第54屆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展覽”展開了討論。
首先提到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的場館問題。中國館位於威尼斯Asenale(軍械庫)最裏端的油庫和室外的處女花園(或譯聖母園),內有大量意軍在二戰時遺留的油罐,它們被列為義大利國家保護文物不能隨便移動,中國館室內沒有一個相對方正的展覽空間可供策展人發揮。這樣的限制一直是中國的藝術家、策展人的遺憾,今年更有策展候選人因此而拒絕策展,並寫信給文化部希望能改善場館條件。面對這一問題,陳平道出了其中內情:客觀上説,相對歐美發達國家,中國畢竟是威尼斯雙年展的“遲到者”,早在上世紀70年代,威尼斯的各國家館所在的主場地就已經沒有太多空間了。而目前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國家中,像中國一樣沒有國家館的有40個以上。經過反覆考察評估,文化部不願放棄主場區展館集中、藝術氛圍濃厚的區位優勢,沒有像其他國家一樣在市區建館,而與市政府洽談佔用美國館前面的空地,但由於是公共空間而未能談成,經過反覆爭取,才得到目前的結果。
作為本屆中國館策展人,彭鋒也認為,中國館的現有條件確實很不利於策展,在國內的當代藝術展覽中從未遇到過如此艱辛的場地環境。這對策展人來説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但是也不失為一個突破和實驗的機會。彭鋒根據中國館的實際情況,在形式上突出“瀰漫”的通感效果,形式獨特。可以説,中國館的場地條件在某種意義上促成了這次中國館“中國味道”展覽的策劃和實現。
參加威尼斯雙年展這樣一個重要的國際藝術展,另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就是:如何把中國當代藝術展現給其他國家看?
彭鋒認為,當代藝術不應該是已經風格化、定型了的藝術,而應該是正在進行中、正在實驗著的藝術。他在整個中國館的策展和布展過程中,就是想要與藝術家一起探討“中國當代藝術存在著什麼樣的可能性”這一問題。中國館展覽不是要炫耀國威,也不是展示西方人已非常熟悉的傳統國粹,而是要展現當代藝術的面貌。在彭鋒看來,當代藝術的一個重要特徵就是實驗性與前瞻性,故而他回避了藝術家們已經成熟風格的作品,所有參展作品都是藝術家根據實際場地限時創作出來的新作。彭鋒還提到,當自己的策展方案被選中的時候,他更多感受到的是“接受了國家的委託與任務,為國家而工作”。因此他希望可以最大程度展現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趨勢,展示中國當代藝術很強的實驗能力和開放程度。
彭鋒還指出,中國文化具有它的特異性,與西方文化有很大區別,中國當代藝術也有其獨特的國際地位。如果籠統地將西方設定為對手,那麼中國在當代藝術已可以與西方世界進行對話。中國當代藝術應該有足夠的自信,更多地參與到威尼斯雙年展這樣的國際活動中。本次中國館的展覽,在與威尼斯雙年展“Illuminations”(光照)這一主題呼應的同時,也試圖展示給西方世界一個獨特的東方視角。正如官方代表陳平所提到的,中國當代藝術要表達一種積極的反應和對話的態度。
本次中國館的展覽最終贏得了不少國外藝術家、藝術學者的認可和讚揚,在國內藝術界和評論界看法並不一致。國際美學協會主席卡特先生曾評論中國館是本屆威尼斯雙年展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國家館。但是展覽也引來了不少批評。有批評家認為,中國館的作品對主題的表達較為淺顯,展覽更多地體現了策展人的意志而缺乏藝術家對主題的思考和表達。事實上,作為策展人的彭鋒對本次展覽也有一些遺憾。一方面,從接受“國家任務”開始,場地、時間都有一定限制,尤其是時間也十分緊迫,從確定參展方案到開幕只有短短100天,準備上就顯得很倉促。另一方面,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藝術家要完成“命題創作”和安裝佈置,難免會限制他們的發揮和創造。
作為從中國開始派團參加威尼斯雙年展就參與其中的政府工作人員,陳平堅定地認為:威尼斯雙年展是一個重要而特殊的文化項目,它的影響力和積極作用不可忽視。各方的爭議和批評都可以接受,但是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和壓力,都一定要堅持參加雙年展,不能間斷,而且要確定一個合適、公開、可持續的機制,從策展人的選拔到最後的布展、開幕,都要爭求越辦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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