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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京:雲南藝術家的21年糾結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6-29 17:16:29 | 文章來源: 新週刊

葉永青説:“越是遠離中心,內心越不平靜,想改變現狀。在雲南容易生出無望感,讓人有飛蛾撲火的衝動。”14位雲南籍藝術家在北京天安時間當代藝術中心上演“出雲南記”。

雲南藝術家勢力不小,上了2009胡潤藝術榜的,除排第一位的張曉剛,還有排第24位的唐志岡、27位的葉永青、33位的潘德海。有人統計過,雲南藝術家有3000位左右,在國際上有名氣的有十一二位,在國內活躍的有100多位。

這些雲南藝術家總在外流浪,上世紀80年代,毛旭輝、張曉剛、葉永青、潘德海等的“西南藝術群體”是’85美術新潮的重要一支,90年代初,朱發東、欒小傑、段玉海等人的行為和波普藝術也闖出名堂,到90年代中期,又有唐志岡、劉建華、何雲昌等藝術家崛起。他們的成功都從出走開始,唐志岡説:“要做點事總要出雲南,取得中心城市的認同再衣錦還鄉。”

2010年4月,14位雲南籍藝術家在北京天安時間當代藝術中心上演“出雲南記”,策展人葉永青説:“出雲南與出四川、出湖北、走西口、下廣州等時代浪潮相呼應。藝術在遷徙和出走中産生比較、交換、分享和流通,不但是一個有趣的現象,而且是雲南當代藝術繁榮的關鍵。”

北京是戲臺,雲南是後臺

1989年中國現代藝術大展,是雲南藝術家在北京第一次整體亮相。葉永青認為成規模的遷徙在90年代,“標誌性事件是吳文光的《流浪北京》。而朱發東最早質疑身份證,行為藝術《此人出售》非常重要”。

1988年,畢業于雲南大學中文系的吳文光率先出雲南。“在昆明呆煩了,就到北京盲流,沒工作,就找點拍電視節目、拍廣告的活幹。”《流浪北京》就拍于流浪生活的閒暇中。如今吳文光還在北京做紀錄片、做劇場,工作室就在草場地。他説:“80年代出來的人更多是想呼吸,90年代出雲南的人是為了發展。”

葉永青1992年搬到圓明園畫家村,隨後,張曉剛、潘德海、孫國娟也都陸續來京。毛旭輝1994年也移居北京,但因為不習慣“北方的寒冷和帝國中心那種雄偉威嚴的氣氛以及濃重的政治陰影”而離去。曾浩是考出雲南的,如今工作室在酒廠藝術區的他告訴《新週刊》:“張曉剛很早就做到很好,對大家造成良性影響。”

行為藝術家朱發東1994年出雲南“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到北京”。他告訴《新週刊》:“雲南舞臺雖能輻射全國,但畢竟受限制,北京有更大的空間。”他曾穿著縫有“此人出售,價格面議”的中山裝,在北京街頭晃悠了一年,如今他在通州大廈頂層的工作室能俯瞰整個通州城區。

任小林、唐志岡先後在2000年、2004年到北京。“在雲南呆久了,會慢慢退化在那,出來參與活動,狀態會更好。”唐志岡是雲南藝術學院教師,需要上課、帶研究生,每年只有一半時間在北京。“雲南相對北京來講還是顯得邊緣,藝術家北遷後,藝術家數量減少,交流少,年輕藝術家也有體會。”

雲南油畫協會副主席曾曉峰2005年出雲南,“沒想過去別的城市,還是北京氣場對,配套設置全。一般出雲南的藝術家,北京是首選。去上海的大都是年輕人”。老一代的雲南藝術家裏,只有劉建華去了上海。曾曉峰先到北京索家村藝術區,遭遇第一輪拆遷風波,搬環鐵藝術區,再輾轉到黑橋藝術區。2009年他回雲南找了車間做工作室,“以後創作在雲南,北京做展覽,來回跑”。但他的兒子、80後藝術家曾揚卻堅持不回雲南。

高原上的陽光能撫慰我們,但拯救不了我們

葉永青的家安在雲南,女兒也在那裏,可他發現故鄉回不去了,“安詳、溫吞的生活讓週游世界的人沒法融入,會很糾結地與其他地方做比較”。而曾浩也説“不是太想回雲南”。

葉永青説很多人把雲南描述為世外桃源,但成長在此的藝術家卻受到折磨:“越是遠離中心,內心越不平靜,想改變現狀。在雲南容易生出無望感,讓人有飛蛾撲火的衝動。”

1985年,毛旭輝給在遠在北京的批評家高名潞寫信抒寫苦悶:“當我們作為一個社會人而存在的時候,我們註定成不了一匹白馬、一個牧羊女、一棵桉樹。我們的內心是分裂的,現實和理想的衝突,本我和超我的衝突。高原上的陽光能撫慰我們,但拯救不了我們。”

強烈的分裂感,讓雲南藝術家集體轉向:毛旭輝不再畫紅土、綠樹枝,《日常史詩·剪刀》、《家長》成為他的標誌,而《大家庭》成為張曉剛的符號,《苞米》系列則為潘德海代言。

葉永青説:“雲南理性、嚴謹的藝術家不多,偏向抒情、自由的多。”張曉剛、葉永青、任小林、曾浩、李季等都出自四川美院體系,毛旭輝雖畢業于雲南藝術學院,但一直和四川保持交往,然而他們很少受四川畫派的鄉土風和寫實藝術影響。

“蒙克的藝術跟雲南很契合。也許蒙克、梵谷到雲南反饋才能更強烈。”唐志岡説。畢業于解放軍藝術學院的他,上世紀90年代開始畫兒童系列。頑皮隨意的《兒童會議》、《士兵生活》,顯然與“解藝”風格相去甚遠。

唐志岡總結道:“在雲南,不會有人跟著張曉剛跑、跟著葉永青跑。曾浩在雲南只有一個,我的作品在雲南也不會有人模倣。”

雲南從來和市場沒關係

曾曉鋒説:“雲南藝術家集體出雲南,首先是因為沒市場,經濟對藝術影響很大,沒市場,藝術創作很難延續。雲南有最好的藝術家,但市場是全國最差的。外地和國外的收藏家80年代來雲南較多,90年代還行,現在大都去北京、上海,對雲南很少關注了。”

“雲南從來和市場沒關係。有也只是低端的裝飾品市場,談不上藝術品市場。雲南出當代藝術家,但不出收藏家。”唐志岡説。

為改善雲南的藝術生態,1997年—2004年,葉永青做過努力。1997年,他創辦了上河會館。2001年,他又和藝術家將昆明市中心西壩路101號機模廠空置的舊廠房改造成創庫藝術區,成為中國最早的藝術社區。

葉永青回憶道:“當時大量藝術家移居雲南,方力鈞、岳敏君、韓湘寧等相繼到雲南設立工作室。”昆明創庫成為北京798,上海莫幹山一樣的城市藝術地標。毛旭輝也認為2000年後雲南藝術最重要的事件就是創庫藝術區的建立。也有人説,沒有創庫就沒有今天的雲南藝術格局。

“所謂生態其實是個系統,包括創作和推廣等,但創庫只有單一的創作。”葉永青説雲南還沒形成創作、批評、收藏和推廣人群,而他創立創庫目的之一就是想培養當地收藏群。但2004年後,創庫不再熱鬧,“熱點轉向市場,大家都開始關注金錢,大量藝術家離開”。葉永青也感到無奈。

葉永青很希望本土收藏家能成長起來。“雲南不是沒畫廊,但大多是出來玩玩,做點活動,不是在好好經營藝術。可能雲南比較慢熱,還沒有真正的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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