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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性的雕塑創作與流動中的現實主義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09-05 18:09:41 | 文章來源: 美術報 王凱

10年前,中國美術學院教授楊奇瑞就曾經有過關於“98抗洪”題材的雕塑創作經驗。當時,他有意識地收集影像資料,實地走訪抗洪英雄,為創作積累了豐富的第一手資料,1999年創作完成的抗洪主題雕塑《壯懷激烈》,曾榮獲當年第九屆全國美展優秀獎和浙江省美展金獎。

此次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為楊奇瑞提供了同一主題下創作的新契機。如何在過往的創作中吸取經驗,轉化為此次創作的有利優勢更上一層樓?圍繞著楊奇瑞的《中流砥柱,眾志成城——98中國抗洪志》,我們採訪了在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內,正埋頭于杭州中山路改造工程中一系列雕塑作品創作並擔任總指揮的楊奇瑞。

記:我之前見過《中流砥柱,眾志成城——98中國抗洪志》的小稿。在藝術形式上,此次創作與1999年的那次很不一樣,在創作之初您是如何考慮的?

楊:這裡面有幾個要點,首先因為創作的是重大歷史題材,一定程度上講是國家事件,也就是命題創作。歷史題材的創作許多國家都有,美術史的構建往往也依靠這些美術作品。它們的産生,與每個歷史階段的政治文化、科技水準、乃至美術史的發展演變,都有很大關係,但總的來説,是與時俱進的。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美術的發展面貌變得多元,美術研究、學術成果、創作成果較以往都有了很大的突破。今天,由國家牽頭來做這個事情,應該是我們美術事業發展到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的表現。

歷史創作應該體現具體時代的藝術成就,尤其在藝術語言、藝術形式、藝術表現方面,都要有一些新的發展。此次的創作,也是我在多年來自身創作的基礎上,對雕塑語言和雕塑形式的反思突破。在過去,雕塑創作往往受制于題材或藝術家思考方式的影響,比較傳統,長期一成不變。突破這些,意味著創作者需要在探索與放棄之間抉擇,這種突破又不能損失內容、主題的要求,在形式語言和內容的完善上結合起來,這是一個要點。

過去有些觀點認為,雕塑不太適合表現敘事性的題材,認為雕塑是一種凝練、至簡的藝術,比較排斥敘事和文學。而我則是想創造一種可以供人仔細品讀的雕塑形式。

記:您剛才講到,雕塑不太適合表現敘事性的內容或主題,但是新中國以來的兩件比較經典的作品《人民英雄紀念碑》與《收租院》,都是採用敘事性的手法來表現的。

楊:《人民英雄紀念碑》和《收租院》與我此次的作品還是不一樣的。雕塑中服從於主題性、解説性的表現方式,《收租院》要求的是再現場景,而《人民英雄紀念碑》是紀念性的、連續性的浮雕。《中流砥柱,眾志成城——98中國抗洪志》更像是一幅獨立的“畫作”,更是直接敘事性的。

我不排除有人喜歡把一種藝術形式、一種藝術觀點固定下來的創作方式,但越是這樣,我倒是反而想呈現不一樣的切入思考。

記:我注意到,之前在表現重大歷史題材或是主題性創作中,雕塑這一門類在更多的時候是集中于個體或小群體形象的創作。但這次您的作品雖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圓雕或浮雕,但它卻結合多種雕塑形式,並且具有整體感覺上的推進關係,衝擊力更強。

楊:我也一直在思考從“形”上面影響觀看者的視覺與心理感受。鋻於這些思考,就産生了現在的藝術形式,把“98抗洪”這樣一個波瀾壯闊、激烈的重大事件,盡可能充分地表現出來。我沒有選擇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群組的重大造型等常態的方式來表現。具體到這件作品,我力求表達一種“陣列”感。“陣列”是我們中國的一個傳統概念,比如兵馬俑,那種陣列感與序列感,是動與靜的結合。所以,我讓雕塑的主立面呈現為一種自上而下的傾斜狀態,以期帶給觀者一種排山倒海的感覺。而雕塑的整體結構,看上去近似于中國古代藝術的那些象徵帝王權力和江山社稷的“國之重器”。中國傳統美學是非常講究“器物”的範式和威儀的,九鼎關乎國運,“國之重器”總是沉甸甸的,凝重而氣勢磅薄,放置在那裏是不可動搖的。所以,在創作中,我想用中國古代器物形狀的象徵性,來表達抗洪搶險這樣一個國運所繫的主題。

多年來,我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希望求新、求變。所以,我的作品不管是寫實性的還是主題性的創作,或是具有較強觀念性的。精神性上面,我一直都在追求大氣、史詩性的創作方向,意味雋永、情意深長,那些樸實性對我而言,是不能改變的。不管是《仇娃參軍》,還是《河坊街》、《一抔土》,都是出於對生命關懷的考慮。藝術創作更多的應當依據創作者的學術研究、學術心理與學術態度,我非常厭惡藝術家在作品中故意搞噱頭、搞怪,這違背了藝術創作的原則。

記:在此次國家重大歷史題材美術作品創作中,雕塑作品佔的比例大概是多少?

楊:不多, 20多件,約佔到15%。

記:在您看來,這15%的作品整體上感覺怎麼樣?

楊:這是在評審委員會最終評定的基礎上進一步夯實的一次大規模創作,應該説絕大多數都是一流的名家,而且大家都做到了該有的“本色”。

記:談到歷史題材作品的創作,一個揮之不去的問題在於現實主義。這一點在您的創作中,是如何定義的?

楊:我理解中的傳統現實主義手法,就是典型人物、典型事件,不排除敘事性和紀念性。這是一部分特點,體現在雕塑上也是這樣的。

現實主義是在發展的,隨著時代背景與社會環境、審美觀念的不同。過去,現實主義是主流,幾乎所有的藝術家都面對著現實主義的創作思路。藝術家自身的認識與環境,與現實主義的互動也是一致的。今天的現實主義則只能是一部分,不是唯一的。藝術到了多元化發展的時代,超現實主義、荒誕的,甚至是反現實主義,在今天普通百姓都見怪不怪了。

或許有人會説,不應該有太多的敘事性和文學性,藝術應當自我,但是在我看來,對於現實主義藝術手法的創作,我們還遠遠沒有挖掘完,做得也遠遠不夠。很多人常常淺嘗輒止,然後就下結論——現實主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過於片面了。在今天藝術多元的時代中,現實主義依然是重要的一分子,它本身依然有很大的研究空間。

過去,我們的美術史是在一元化的時代中走過來的,成績驕人,發展到如今,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卻不能一概而論,我不喜歡把一個問題看作是絕對與靜止的。我認為確切的現實主義,應當是一種流動狀態的,不是靜止的。既要從過去的傳統中汲取營養,同樣也從當代的角度重新審視現實主義的發展空間,再付之於創作。


楊奇瑞 中流砥柱 眾志成城——98中國抗洪志(局部) 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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