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藝術家巴加尼·梅爾高的作品
弗裏茲藝博會被稱為“新潮的年輕人”,10年前在倫敦開創以來,弗裏茲以其對於當代藝術的敏銳嗅覺迅速躋身世界一流藝博會行列。2年前藝博會宣佈了“進軍紐約”的計劃,“弗裏茲紐約”儘管只有短短兩年曆史,但已經頗具成熟風範。5月10日至13日,第二屆弗裏茲紐約藝博會在蘭德爾島隆重登場。
東河的蘭德爾島上散佈著透入天光的白色帳篷,這一當地建築事務所SO-IL的設計二次登場,依然令人讚嘆不已。5月9日預展時,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收藏家坐船登上這片潮濕的島嶼,草地上遍佈著當代雕塑,即便是最平凡的作品在白色展廳的映襯下也顯得別有風韻。
去年首屆弗裏茲紐約被評價為“比弗裏茲倫敦更加老成穩重”,似乎更像是巴塞爾藝博會這類鉅資堆砌的盛世,而非充滿熱力激情的倫敦表兄。今年的博覽會同樣不會缺乏“藝術藍籌股”:這裡一件安尼施·卡普爾的作品,那裏一件勞申伯格的作品。不過與首屆相比,交易商在這一次的藝博會上似乎更加願意冒險。
英美經銷商加文·布朗(Gavin Brown)去年的展位極為謹慎低調,而今他帶來了挪威藝術家巴加尼·梅爾高(Bjarne Melgaard)稍嫌狂放的作品。梅爾高在展臺周圍佈置了一堆亂糟糟的地毯,不當心的參觀者或許會被絆倒,藝術家另外一些繪畫作品似乎有些醜陋,據説其靈感來自於前幾年自殺的紐約年輕藝術家。據説這是藝術界的規則,一個年輕女性在世時不會引起關注,在她死後卻能夠以其悲慘事跡進入藝博會殿堂。
今年的展會也包括大量女性藝術家——在藝術界,女性藝術家參展機會通常更少,她們的價格也往往差男性同行一大截。Cheim &Reid畫廊似乎是最關注女性藝術家的紐約畫廊,展位上陳列著瓊·米切爾(Joan Mitchell)最近的作品:這件作品似乎是在向莫奈致敬,整幅畫面充滿著藍色和黃色的大波浪線。該畫廊帶來的作品還包括珍妮·霍爾澤(Jenny Holzer)和 琳達·本格裏斯(Lynda Benglis)的雕塑,還有帕特·斯特爾(Pat Steir)充滿抒情意味的抽象瀑布畫。
而在Tanya Leighton畫廊,受人尊敬的藝術家莎朗·海耶斯(Sharon Hayes)收集了美國歷史上“最糟糕的政治家”的演説和講座錄音(包括裏根的“自由最好的時光”)。已故的南希·斯佩羅(Nancy Spero)的作品也出現在藝博會上,Lelong畫廊的展位上陳列著1980年代的拼貼作品,控訴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阿根廷的獨裁。
自2010年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在MoMA的回顧展招來了每日7000名參觀者的紀錄,行為藝術似乎再次回到藝術界的視野之內。
Marian Goodman畫廊帶來了行為藝術家提諾·賽格爾(Tino Sehgal)的作品。《金融時報》的布朗過展臺時,一位10歲左右的女孩正繪聲繪色給周圍人群講述自己曾是漫畫人物“Ann Lee”的事跡。“Ann Lee”這件作品有4個版本,起價8萬歐元。弗裏茲紐約的預展日,該畫廊的卡特裏娜·達斯卡洛夫(Karina Daskalov)告訴布朗,有很多博物館對這件作品很感興趣。行為藝術家曾經嘗試以各種方式出售作品——照片、視頻甚至是剩下的材料。本次展會上,來自維也納的Krinzinger畫廊出售1971年行為藝術家Otto Muehl表演時的45張照片,標價為19萬美元。但賽格爾這位藝術家特立獨行,他不願意留下影像。他的作品通常以口頭合同的方式交易,在律師的見證下,藝術家向買家詳述作品的梗概,以及如何重新演繹這件作品。
對於紐約人來説,弗裏茲藝博會最大的好處或許是在膩煩了切爾西和下東區的藝術泡沫之餘,能夠看到藝術的另一面。《衛報》的傑森·法拉格提及莫斯科Regina畫廊,那裏維克多展示了俄羅斯影像藝術家、編舞家維克多·阿恩皮夫(Victor Alimpiev)的作品《踐踏耕地》:芭蕾舞演員在傾斜的坡道上越靠越近,個人合併為集體,這一景象讓人回想起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繪畫。
展場外,洛杉磯藝術家保羅·麥卡錫(Paul McCarthy)設置了一個巨大的紅色充氣狗,像是矗立在帳篷外的巨塔。這只充氣狗有80英尺高,超大的體型似乎和藝博會的“優雅”氣質做對比,讓帳篷看起來像是狗窩。另一方面,這件作品也是對於傑夫·昆斯的挑釁。美國藝術界的明星推銷員在藝博會期間在紐約兩家畫廊同時舉辦展覽。週三晚上在David Zwirner畫廊,畫廊外排著長隊,仿佛人們是去聽搖滾巨星演唱會。昆斯的充氣狗其實是彩色不銹鋼製作的,而今已經超過2000萬美元價格。但麥卡錫的充氣狗真的是氣球做的。
收藏家也許已經盤算著下一步行程是去威尼斯還是去巴塞爾。不過弗裏茲藝博會“最難進入的門”並不一定會為VIP客戶打開。這是藝博會一件非商業的委託作品,洛杉磯藝術家麗茲·格林(Liz Glynn)在帳篷裏設立了一個吧臺,酒保會為顧客倒上一杯酒,然後告訴你一個基於卡夫卡或博爾赫斯的故事。VIP卡片在此無效,入場券是隨機分發的。
即便在弗裏茲,即便在紐約,還是有一些東西不能用金錢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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