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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盧浮宮2011項目規劃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5-17 15:48:43 | 文章來源: 出山網

盧浮宮博物館館長亨利·魯瓦雷特(Henri Loyrette)在其辦公室

 盧浮宮博物館館長亨利·魯瓦雷特(Henri Loyrette)在其辦公室

在大金字塔下安排珍尼·傑克遜(Janet Jackson)的演出,或是讓舞蹈演員在科撒巴德庭(Cour Khorsabad)與皮熱中庭(Cour Puget)裏起舞,還有錄影藝術:盧浮宮2011年的項目規劃,定會令這所一向趨於保守的藝術機構的部分追隨者們大跌眼鏡。創立於1793年、已有兩百多年曆史的博物館,開始揚帆趨向新的現實,又努力維繫自己那源於啟蒙時代的文化遺産屬性。

儘管其無可比擬的收藏從古代文物延展至1848年近代藏品,盧浮宮還是從印象派聖地奧賽博物館(Musée d’Orsay)、亞洲藝術集中的吉美博物館(Musée Guimet)以及陳列大洋洲與非洲藝術的布朗利博物館(Musée du Quai Branly)這幾家鄰居博物館那兒感受到了壓力。根植於時時革新的一方文化沃土中的盧浮宮,自然也要為實現其國立與全球化博物館之雙重使命而開拓新的策略。

59歲的亨利·魯瓦雷特(Henri Loyrette)已擔任盧浮宮館長十年有餘,而也正是他領導著這一轉型計劃。他發起創立了第一座真正的盧浮宮衛星館——預計明年開放的盧浮宮朗斯分館(Louvre-Lens),也督導了館內古希臘及伊斯蘭廳的搬遷以及拜佔庭藝術新分部的設立。而最引人矚目的項目乃是讓·努維爾(Jean Nouvel)設計的盧浮宮阿布扎比博物館(Louvre Abou Dabi),預期將於2013年開放,這一舉措在法國國內受到了批評,然而由館長支援的這一面對新世界的開放性,于盧浮宮而言也相當重要。亨利·魯瓦雷特先生就多個問題暢所欲言——盧浮宮的定位,對其舊傳統的再更新,阿布扎比博物館建築工地人權問題,面對不斷縮減的預算的挑戰,以及博物館管理的新形式。

盧浮宮在2011年會呈現出怎樣的面貌?博物館很快將開設新的伊斯蘭藝術與拜佔庭藝術分部,但同時也向當代藝術敞開大門,從青銅館塞·托姆佈雷(Cy Twombly)的天庭畫到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的大幅畫作《Athanor》,亦或是近期的托尼·克拉格(Tony Cragg)的雕塑展。

我深深感到,一所不對當代創作開放的博物館,是正在死亡的博物館。8個世紀來,盧浮宮一直善於捕捉現代主義的最新成果,包括了博物館自身建築在內。盧浮宮同時也一直都是在世藝術家們的家。18世紀,于貝爾·侯貝爾(Hubert Robert)曾在盧浮宮擁有他自己的工作室;19世紀,所有的大藝術家們都從盧浮宮的珍藏中汲取靈感,無論是德拉克洛瓦(Delacroix)、德加(Degas)、馬奈(Manet)還是塞尚(Cézanne),他們都曾居於盧浮宮、又因盧浮宮而長生。這一傳統在20世紀有所喪失:一些博物館時有被遺忘的跡象,而許多藝術家都遠離於此。我們希望能為這種傳統重新賦予活力,在我看來,它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需求,同時也能看到其帶來的成效,尤其是從觀眾流量上看。盧浮宮宮殿建築可上溯到中世紀,而博物館也一直扮演著先鋒者的角色,仿佛它生來就一直未曾完工。

盧浮宮的藏品整體上看是怎樣一幅圖景?

要回答這問題有些難度,因為作為一座博物館,盧浮宮的收藏始於16世紀,我們從八九個國家遺産部門獲得藏品,時間跨度上看從最古老的文物到19世紀中葉,涉及的地域則從美洲大陸到印度、中國一帶。我們力圖在盧浮宮收藏中填補明顯的缺漏,但也盡力涉足迄今為止尚未引起足夠重視的領域。我尤其想到的是顯然仍舊是盧浮宮收藏空白之一的美洲藝術。我們曾獲得過三幅北美繪畫,購買過本傑明·魏斯特(Benjamin West)的一幅巨作。我們將繼續這一策略,這也得益於“盧浮宮美國朋友”團體(American Friends of the Louvre)的支援。還有一些我們有意擴展的其他領域,譬如斯拉伕世界、斯堪地那維亞藝術以及俄羅斯藝術,對後者的工作始於去年的出色展覽“聖俄羅斯”。

整個歐洲,博物館都面臨著政府津貼的削減後的預算壓力,盧浮宮是如何應對的?

大體上看,目前盧浮宮的財政支出有一半來自政府,另一半則來自自身收入及其他資助。在這其中需要感謝國家,法國政府給予法國機構以世界上最優惠的稅收政策,以促進其他贊助。如果説我們能夠保持如此積極的收藏政策,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這樣的稅收系統。現在令我們感到困難的是政府津貼的減少(2009年至2011年每年減少5%),同樣還有人員編制的減少。但我想對此保持樂觀,盧浮宮仍成竹在胸。在國家的支援下,將由我們自己去為盧浮宮這樣一家博物館尋找一種新的管理模式。

藝術市場上流通的價格是否為博物館們造成了麻煩?

藝術市場總歸會有高潮與蕭條的時候,而蕭條時期也並不一定對我們來説就是有利的。因為可獲得的作品也就相對變得稀少起來。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存在相當反差的時代,如其他機構與藏家一樣,對於追隨瘋狂價格我們也力不從心。相反地,我們也始終能在某些環節獲取新發現,購買到相對價格公道的作品。古代繪畫的價格相對平穩,相比于20世紀及當代藝術市場的歇斯底里而言。

您是否認為博物館與藝術市場時間的關係發生了改變?

在法國,博物館與藝術市場的關係曾一直帶有不信任的引記,這種關係在今天要值得信賴得多。我一直説一個具有活力的法國藝術市場對我們也有利,我們在這一點上有共通的利益。

盧浮宮是一座始終放眼於法國之外的世界性博物館,尤其是隨著現在盧浮宮阿布扎比博物館的創立,這一形象更加鮮明瞭。這一新項目也曾于公佈之初受到了很多批評。

這一項目建立於為了回應阿聯酋政府的倡議而達成的政府間協議的基礎上的,其獨創之處在於我們將與他們一起構思與建立起這座新博物館。但我們無意建立盧浮宮的一所分支機構。相比于已知的、或是其他博物館做過的工作,這更像是一一場新的曆險。盧浮宮擔負著這一項目,並且後者帶上了盧浮宮的名字,然而這一大型博物館將獲得其完全的自主性,並將成為阿布扎比的一家國家博物館。批評聲多起于項目確定之前,目前在項目公佈並且獲得更好的理解的情況下,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絕大部分公眾也認可了其重要性與創新性。

盧浮宮阿布扎比博物館選址于薩迪亞特島(Saadiyat Island),該島由於新古根海姆及其他博物館修建過程中的勞工狀況而引發爭議。“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最近的報告中也提及了盧浮宮。您對此有何回應?

這是我們高度關注的一件事。在阿布扎比有許多建築工地,包括(具體的)博物館建造工地,也有(抽象意義上的)人權“工地”。盧浮宮的名字本身具有其價值,這也是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該忽視的一點,由此出發,我們不斷與當地政府溝通,以尊重博物館建築過程中的勞工工作標準。這無論對於哪一家博物館都非常重要。

阿布扎比在您全球性的關注中佔有一席之地,您是否認為博物館放眼於其既有邊界之外是很重要的一環?

這要依不同博物館的情況而定。而對於盧浮宮而言這是必不可少的。盧浮宮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家博物館、或法國文化的紀念館而已;全球性的博物館,即不僅是面向全球發出自己的聲音、同樣也從所有領域及所有文化中汲取精華的博物館。今天,我們仍在更新的同時遵從這一傳統。

博物館在當今世界中的角色是否有所改變?

是的,當我在35年前進入博物館行業時,晝啟夜閉的博物館很少關心前來參觀的觀眾,作為媒介所應有的關注點實際上在當時並不存在。今天的博物館都有了顯著的轉變,成為了無論是在藝術方面、還是在社會與教育方面都扮演著重要角色的機構。這一社會角色,在盧浮宮的案例中包括在監獄中的、或是面對經濟困難人群的一些項目,這些都是博物館整體的一部分,而在35年前卻不存在。今天的藝術機構面對世界都更加開放,不僅僅接待來參觀的人群,更也考慮到那些于其而言博物館仍很遙遠的人們。我想近年來博物館的這一使命有了可觀且可喜的擴展與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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