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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克·蓋裏:建築界的畢加索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11-13 17:17:15 | 文章來源: 經濟觀察報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弗蘭克·蓋裏本人不會出席在北京三里屯Village舉辦的建築作品展。 一是因為他太大牌了,許多城市的地標就是他的設計,包括普利茲克建築獎在內的建築領域大獎他基本上拿遍了;二是因為年紀太大——從南加州折騰到北京,對80多歲的老人來説不是件容易的事。

蓋裏圍著大紅色的圍巾,不高,看上去只有70歲,卻仍然不喜歡人們用他的年紀為前提提問,在採訪前拿麥克風唱兩句試音,指著手機螢幕上的辛普森(美國著名動畫人物)對我們説:“這是我。”——不要以為他在開玩笑,他的確參與了動畫片《辛普森》的拍攝。四週都是手稿和模型,不遠處放著他設計的瓦楞紙傢具——1986年生産的沙發到現在也不過時,和Tiffany合作的珠寶讓老人家混了一把時尚界。在許多實例中,蓋裏將形式脫離于功能,所建立的不是一種整體的建築結構,而是一種成功的想法和抽象的城市機構。他似乎是建築界的畢加索。

這次展出了弗蘭克·蓋裏重要作品的手稿和設計模型,是國內難得一見的,但他顯然不是完全為了展覽而來。他來北京是告訴所有人,弗蘭克·蓋裏在中國有了第一個項目。

在奧運籌備時,北京與西方建築師正度過愉快的蜜月期,來往頻繁,火花不斷。弗蘭克·蓋裏並沒有出現在那份名單裏。我問他為什麼時,他聳聳肩説,“沒有人打電話給我。”聽出來一點自嘲。等到2012年,太古地産請他在香港山頂司徒拔道設計的高端住宅就會完工,那是他在亞洲的第一個住宅項目。

直覺引導一切

大多數人對弗蘭克·蓋裏有印象,是因為西班牙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它是“建築拯救城市”的最佳案例。

小城畢爾巴鄂,如果不是有一支球隊,人們會忘了這個名字,它平淡無奇,挑不出一點特色來。當時的市政府想把旅遊業作為發展的重點,智囊團的結論是:造一座現代藝術博物館,希望來歐洲探訪現代文明的遊人們能“順道”來一趟。當時的紐約古根海姆藝術基金會正要向歐洲擴張,合作很快談成。加上有先鋒性、前瞻性的弗蘭克·蓋裏,這個奇跡幾乎不可複製。

這座不規則的鈦金屬建築,為畢爾巴鄂帶來的旅遊業收益是之前的5倍多,建造它的成本在兩年內就全部收回,比辦一場世博會省錢,效果卻不差多少。此後,它成了西班牙和藝術博物館的關鍵詞,更是弗蘭克·蓋裏和建築界的關鍵詞。1997年對外開放後,蓋裏從建築界走向大眾視野,他在建築界的地位再一次被自己顛覆了。

也有人不以為然,認為他的手稿就像一團纏在一起的毛線——這一點倒是可以在這次的展覽上得到證明,那的確很難辨認。如果不是有他的簽名,普通人幾乎看不出那是一份建築手稿。

這些“亂糟糟的毛線”,仍然有人樂此不疲地掏錢建造它們,從布拉格的荷蘭國民人壽保險大廈、到洛杉磯的沃爾特·迪士尼音樂廳,它們看起來太不相同,唯一的共性是都具有流動的韻律感,與周圍的建築相比非常惹眼,很難不成為當地的地標;材料也不相同,從石灰岩、不銹鋼到玻璃、木頭、混凝土,他嘗試了許多種搭配。

對這種變化無常的狀態,有人認為他太過功利,總是在外觀上博眼球,尖銳的批評從來沒有停止過。蓋裏的解釋是:“建築設計應當抱有與科學研究相同的態度,即破舊立新,而不是對固有觀念的重復。”對於商業項目,雖然建築師受雇於人,但他仍然説:“只要你讓我做,我會將我的直覺進行到底。”

蓋里正在做的是阿布扎比古根海姆博物館和巴黎的路易·威登創意基金會,沒有人能猜測這兩座建築的外形如何。蓋裏最神奇之處,就在於你無法準確定義他的個人風格,但那些建築就像印上了“蓋裏設計”的戳一樣,你能從城市的樓群中一眼認出它來,這大概是建築師的直覺與受眾直覺的相撞吧。

經濟危機下也“丟單”

大牌建築師也會“丟掉”本來談好的項目——當經濟危機來臨時。

我能感受到他不太願意談起2008年在洛杉磯和紐約的兩個大項目,他被終止了設計工作,“因為財政上的一些問題,他們不得不推遲這個項目。”蓋裏的工作室也大量裁員,2008年的僱員是2006年時的一半。

儘管他不承認這是他建築生涯的小低谷,但之後他接下了中東和香港的項目,此前蓋裏似乎沒有向這邊發展的意思,他工作的重心一直在美國和歐洲。經濟危機將蓋裏帶到了新的地界,“這對我來説,是一種平衡。”

有人幫他算了一筆賬:接下香港這單,他的設計費不會低於280萬美元。而司徒拔道53號項目不過是一間獨棟住宅,一層一戶,從圖紙的難度看遠不及大型的公共空間和博物館。阿布扎比的項目他原先也想拒絕,理由是年紀太大,很難再去深入了解遙遠陌生的中東文化,但後來他也接受了。

經濟危機之後,壞的影響仍然在建築師身邊沒有走遠。許多項目不再給建築師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創造藝術,而只用緊張的預算完成項目。這個時候,新極簡主義在業內被倡導,一些人因此拿到了更多的項目。

蓋裏顯然不是走極簡路線的。這並不表示他從一開始就討厭極簡主義,“早期的時候,極簡主義是用來抵制戰後宣傳攻勢的,那時候是賈德(美國極簡主義雕塑家)和保羅·安德魯(法國建築師,國家大劇院設計者)在做,我很喜歡他們的作品。但是最近,一些人以這種風格來逃避經濟的衰退帶來的困境,預算意識被重塑後,極簡主義是一種妥協,而不是風格。”

他一直要面對預算問題。很多人一看到他的建築,第一反應就是:很貴。“事實上,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和迪士尼音樂廳的造價都不高,比你們預想的要低得多。”蓋裏説得很真誠,可誰相信呢?

老人家會有辦法的,否則他不會一直有新的建築拔地而起,而且這辦法很新潮,並在業內領先。

向科技靠攏

在説明科技是如何幫助蓋裏之前,我們先來了解蓋裏的工作流程,和他最痛恨的一刻。據他所説,“這一刻”也是他的同行們最痛恨的。

建築師們接到一個項目,開始見客戶,充分交流,查看場地,做方案。在這個階段,就像是“戀愛初期”,“我們和客戶互相欣賞,彼此支援,大部分的情緒都是積極的。”蓋裏説。接著預算表和時間表出爐,然後當方案徹底完成時,人們都發現了唯一的大問題:超支。

“在這個時刻,承建商會站出來説,‘沒問題,我們做幾處修改就可以減少預算。’客戶會非常困惑,他們通常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他們會認為:‘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就做這樣的方案呢?’於是,我們失去了客戶的支援。”蓋裏描述著他最痛恨的“一刻”,補充道“80%的情形都是這樣的”。

蓋裏對抗“那一刻”的辦法,是在設計過程就控製成本,幫助他的是CATIA,這是一套解決方案,可以管理一個産品從立項、設計到完工的全部工業流程。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軟體,在蓋裏的事務所使用它時,大多數同業者還沒認識它。1992年,在設計巴塞羅那奧運村的魚形雕塑時,蓋裏工作室把二維圖紙發給了合作方義大利Per-masteelisa公司,對方表示支架的曲線讓人頭疼,蓋裏工作室就把CATIA的三維圖形發了過去,對方為了看這個圖,去買了一套CATIA系統裝上,“所有的框架一下子清晰無比,他們説,Perfect。”

“它幫助我管理了整個設計過程,我們做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時,對鋼結構也用了CATIA軟體分析,把分析結果告訴了承建方,並對他們進行了培訓,到最後投標時,他們做的預算比之前的預計要低18%,意思是他們通過CATIA設計的三維圖,看懂了我們每一面墻的設計,意識到不需要花那麼多錢就可以完成,這是二維圖無法表達的。”除此之外,節省能源和減少建築垃圾,也是全程電腦控制的優勢。

這一次為太古做的項目,蓋裏用科技創造了更多的可能性。“我把這棟住宅想像成了一個個客廳、臥室、廚房、洗手間的疊加,用露臺把它們綁在一起,它們是一些柱體房間,從平面圖上看是一朵花,玻璃的外墻讓這個房間像一個全景的眼鏡,它比一般的眼鏡視野要好多了,香港的生機都來自於這一片山、海和港灣,這個項目能有榮幸在這麼好的位置,那麼住在裏面的人也有理由擁有這些風景。”

“凡事不會完美。許多人因為電腦的快速和簡便而輕易地相信它,它可以讓那些圖顛來倒去,很容易就把腦子裏的想像做出一個花哨的圖形,那不是建築師應該做的。電腦是缺乏人性的,建築師要彌補這一點,認真地檢查所有電腦完成的環節,許多人放棄了核查,這大概是電腦做建築設計最大的弊端。”

蓋裏是電腦盲,儘管工作中使用CATIA已經快20年了,他仍然不會啟動電腦。而82歲的他,卻還在努力向科技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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