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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覺測試:烏爾斯•菲舍爾的藝術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12-03 16:21:31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發黴的麵包,熔化的蠟,用絲網印刷術印在鏡面上的甜甜圈圖案,無論原料是什麼,烏爾斯•菲舍爾(Urs Fischer)始終探索著具體化體驗以及文化生産的內在機制——轉而再造過程藝術與媚俗的內涵。目前,菲舍爾在美國首場大型個展正在紐約新美術館展出(展覽將持續至2010年1月31日)。本期雜誌中,《Artforum》資深編輯Michelle Kuo將和大家討論菲舍爾在材料和手法上令人眼花繚亂的廣闊範圍。

坐在烏爾斯•菲舍爾工作室的廚房裏,你很難察覺鏡子的存在。但它們確實存在,一面接一面貼在墻上,向操作臺投下一層神秘的光暈,靜靜地映出裝義大利面的盒子,一盆一盆的水果,以及午餐剩下來的核桃碎殼。一般來講,廚房不宜裝鏡子,因為鏡子會放大所有食物殘渣和污漬,但菲舍爾無所謂,相反,他強調的就是這種視覺擴張的效果:廚房區與這間布魯克林大倉庫結合得天衣無縫,所以站在爐子旁邊,你不僅可以從鏡中看到自己的上半身,還可以看到身後巨大的工作室。事實上,廚房看上去簡直就是工作室的核心。並非因為一切活動都圍繞廚房展開(儘管常常如此),而是因為這裡是本能與虛幻結合得最緊密的地方。食物發黴,皺縮,浸軟;化學物質燃燒或蒸發;普通不起眼的物質和材料變成鏡像,儘管倒影上油跡斑斑。

對菲舍爾來説,烹飪不是煉金術。它既不能凈化,也無關超越。它更多是一種原始的科學,一種有關摻雜和變形的技術,也是貫穿菲舍爾五花八門的美學實踐的紅線——從龐大的鋁鑄件到數位蒙太奇,從建築介入到活動或變化的物體。如果説菲舍爾敏銳地涉足了過程藝術的問題——轉變,規模,物體性,體系,動態——那是為了以橫掃一切的力量超越他們最華麗的歷史解決方案。各種能入口的東西都出現在他的作品裏:香蕉、香煙、麵糰。還有各種消化和有機系統,比如用長麵包堆成實物大小的房子,再放進去幾隻長尾鸚鵡,慢慢把麵包屋吃掉。又比如把不同的水果切開縫在一起,然後讓這些奇異的混合體逐漸腐爛。在無數素描和拼貼裏,菲舍爾直接彌合了嘴巴和眼睛之間的距離,但在其他作品中,他則重合了二者的功能。眼睛、嘴巴、鏡子變成平行的孔穴,貪婪地吸收並完成新陳代謝的迴圈。事物及其面貌,真實及其表現都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濃縮為一體。

烏爾斯菲舍爾、《無題》、2003、尼龍燈絲香蕉劇場燈光尺寸可變

 

如此做法導致了一種極具煽動性的混合:感官中最高級的視覺加上最低級的味覺。在1997年的一張照片中,菲舍爾把一隻真正的梨和一隻紙做的梨子模型並排放在銀色餐盤裏,仿佛在展示實物經視覺圖解轉換前後的樣子。而在其他作品中,概念的位置可能互換,但視覺與味覺之間捉摸不定的關係始終如一。真雞蛋和雕出來的雞蛋互相依偎(2000年作品),聚氨酯假梨和真草莓並置於造型拙劣的禮品藍(2002年作品)。在《鵝蛋蝕》(Gänseeier Eclipse, 2002)中,兩隻蛋懸吊于聚光燈前,但墻上只有一個投影,另一個則隱沒在盲區裏。另一件作品《無題》(Untitled, 2003)使用了同樣的手法,但這次懸挂半空的是一根香蕉,墻上留下的陰影短了一截,儼然一對亞裏士多德式的矛盾。最近的作品《霓虹》(Neon, 2009)(與老友喬治•哈洛德共同創作)用胡蘿蔔和黃瓜代替霓虹燈具裏的燈管。以上二元組合動搖了從古典時代到孔狄亞克(Condillac)一路延續下來的等級劃分。菲舍爾的世界不講尊卑,味覺與視覺,低賤之物與理想之物可以自由互換。

這種打破層級的行為看似可能過於隨心所欲,但實際卻是建立於對人類感官的一系列嚴肅考察之上,其成熟程度絲毫不亞於恩斯特•馬赫(Ernst Mach)或米歇爾•塞爾(Michel Serres)的研究。例如,在1993年的一批素描裏,顛倒或扭轉後的手指被接回原來的手掌,菲舍爾由此開始探索身體與其感知中的附屬肢體之間的“手徵”對位關係。2001年的作品《AM&PM》提供了更明顯的暗示:粘土、樹脂、發黴的麵包從兩座男性半身像上溢出來,顏料非但沒有與粘土充分融合,反而一股一股地滴落,色彩與材質剝離,每個孔洞似乎都在向外分泌噁心的泡狀凝結物。這兩座雕塑對人像及其直立性(verticality)與視覺性(opitcality)兩大特徵發起了猛烈進攻。

上述對良好形式的粉碎和消除與我們如今高密度的消費和存在模式有很大關係。畢竟,如克林伯格和阿多諾所言,媚俗就是指那些被“預先消化過”的東西。很多藝術家都曾經模倣或挪用過這些被吃進去又吐出來的代用品。但在所有主體或經驗(不管多具體多獨特)都似乎已被吞噬或合成的今天,很少有人能像菲舍爾一樣聰明地深入鯨魚肚子內部,看清其中的陰謀。他基本照搬了媚俗之王迪亞特•羅斯(Dieter Roth)大不敬的聲明:“Mein Auge ist ein Mund”我的眼睛是一張嘴。(在經過Photoshop處理的照片《煙嘴眼》[Smoke Mouth Eye, 2005]中,眼睛週邊包裹的不是眼皮,而是嘴唇,一縷青煙正從這個混合的孔洞裏飄散出來。)

文/ 米歇爾•郭 | Michelle Kuo, 譯/ 杜可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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