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沒有人能夠理解1989年中國現代藝術展夭折時這些在當時還默默無聞的藝術家們的心情,那種被主流社會拋棄,並被世人扣以“變態、極端、低俗”等惡名的狀態是常人不可忍受也無法想像的。雖然在此之後,中國當代藝術的先驅們忍受侮罵,採用先外後內的方式讓國人逐漸將其接受並最終成為藝術珍品,更成為了外國人認識中國的一個窗口;但中國當代藝術一日不被中國傳統藝術界接受,這些藝術家們就如同沒娘的孩子一樣,找不到自己的家。
20年,對於中國當代藝術者們來説已經等待得夠久了。雖然在今天,大眾判斷一個藝術家是否成功的標準是通過“拍賣價格”“知名度”和“藝術家身份”等標準來衡量的;但在當代藝術家心中,“功成”之後更希望能夠“名就”,個人獲得學術上的地位,或者説中國當代藝術能夠在中國主流藝術界佔有一席之地,才是這些人最希望看到的。
站在十字路口中間
中國當代藝術院的成立實現了許多中國當代藝術從事者“被承認、被正視”的夢想。但被“扶正”的中國當代藝術今後將如何發展,仍是一個未知數。
可以説,當代藝術一詞定義的模糊性及其近10年此起彼伏的“招安”浪潮事實上已經使當代藝術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這會使經歷過中國當代藝術變遷的人感到欣慰的同時也令一些不了解近20年新藝術歷史的年輕人産生價值觀的混亂,而被主流藝術界承認對於中國當代藝術是好還是壞也將成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所爭論的話題。此時,中國當代藝術是繼續走自己的“獨木橋”,還是為了迎合大眾或者説是為了迎合中國主流藝術而走上“陽關道”,將成為其難以抉擇甚至是無法自我抉擇的難題。
而在中國當代藝術面臨自我抉擇的同時,中國主流藝術這位家長在如何調教當代藝術這個“壞孩子”的問題上似乎也還沒有確定自己的方向。
正如中國藝術研究院院長王文章所説:“在全球化趨勢的背景下,中國當代社會和時代在發展變化,藝術的內涵和外延也處在嬗變、衍生、發展之中,以什麼樣的文化身份、藝術面貌、文化價值立場,建立起自身面對世界的文化話語權,建立起立足於中國自身的藝術評價標準和體系,仍然是一個需要不斷探索的過程。”
在更多人看來,中國當代藝術無論是“被收編”還是主動加入主流行列,在此之前,其所獨具的便是對現實社會的批判與揭露;是繼續自己的風格,還是順應主流趨勢,在已經身處“主流藝術”的中國當代藝術看來,確實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有人甚至擔心,被“招安”的中國當代藝術可能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具有尖銳的思想內涵,這些當代藝術家們可能會因為自己頭上所戴的“院士”帽子而變得平庸甚至是與自己的思想背道而馳。不管這樣的擔心是否必要,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麼中國的當代藝術就將面臨死亡。
因此,就目前來看,中國當代藝術只能寄希望於中國主流藝術界能夠給其一個寬鬆、自由的發展空間,能夠讓中國的當代藝術家們繼續展示自己對於當前社會現實的真實感受和想法;而中國當代藝術本身也應在不斷的發展中讓自己實現自我完善,以便讓藝術家們能夠創作出更好的當代藝術作品。就像周春芽所説的:“我們的創作還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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