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京—用雕塑來呼吸

時間:2010-03-12 13:58:29 | 來源:胡潤百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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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和機緣就像是每天走路都會碰到的坎,我這個人喜歡幹活、不懶惰,所以機會來的時候也沒耽誤,成功或許就是這樣的簡單。”

清瘦單薄的身材、蓬鬆鬈曲的長髮、光潔而凸出的額頭,大得有點突兀的眼睛,這就是年輕雕塑家向京。她用“幹活”來形容自己的雕塑創作,用雕塑創作來自由呼吸。自中央美術學院雕塑係畢業後,她創作無數與眾不同的女孩總是讓人眼前一亮,向京也由此成為國內頂級現代美術館力邀前往展覽的藝術家;她創作十年,連續十年成為拍賣市場上被追捧的對象。在今年春拍前,向京還沒有成交價過百萬的作品,最高拍賣紀錄為《初潮的處女》,去年6月在北京匡時拍得71.5萬元;而今年,其作品《彩虹》在北京匡時拍得286萬元。

採訪前,很擔心怎麼才能打開這位女藝術家的話匣子,因為之前在很多公開場合遇見她時,她都安靜而沉默。當話題轉到電影與音樂時,向京的熱情被徹底引爆了,這個地道的北京女孩講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喜歡誇張,妙語連連,聊到高興處甚至手舞足蹈。她形容自己年少時是一個“荷爾蒙分泌過剩、大喜大悲的文學、前衛青年”。我們突然發現,其實她和她創造的那些女性題材的雕塑很相似,初看安靜、純潔、固執,但細細琢磨之後,卻像陳酒在舌尖上,把豐富的感受既錯落有致又輕巧靈動地一一展開。

創作是解決自己的思想問題

1995年,向京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雕塑係,畢業大展上展出的女孩雕塑不僅使她獲得學校大獎,也成為她基本風格的雛形。向京的作品一直都著力塑造女性形象,半身或者全身,形式上沒有刻意標新立異。她的作品中所塑造的女孩大多是日常生活中的人,或純情或詭異,她們在向京營造的情境空間中都不可思議地擁有了自己的生命。看著這些靜默的雕塑,會不自覺地被引入某個烈日下煩躁的中午、沉悶無聊的黃昏、焦灼不眠的午夜、煙灰跌落的瞬間、對鏡失神的片刻不過這並非意味著瞬間永恒之類的許諾,向京的雕塑中凝固的只是若干“片刻”,而這些片刻開啟著恰恰是成長中的快樂與疑惑、回顧與眺望。

著名策展人馮博一這樣評述向京的作品:“在她的作品中,我們無法繞開一個人生的命題——成長。但這種成長,不是單純的身體成長,而是一種內心的成長,仿佛是女性身體被緩慢揭開之後的疼痛,是作品中的‘她’在對抗困惑、尋求尊嚴中所表現出來的訴求,甚至呼號。向京始終讓作品的形象徘徊在室外的市井、街頭或室內的日常秩序裏。這使得視覺所表達的成長,既超越于肉體之外,又沉浸于軀體之中,飽含著命運的糾纏、悲與喜的交織。”向京自己則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解決自身的問題應該是創作的起點,這有點像¾營自留地,所以我的創作狀態始終像個小農。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只是表達的願望太強烈了,不管是不是表達得好,先表達了再説,説多了,或者你的語言強大了,別人就會來聽了。”

很多藝術家做藝術關注社會,而向京做雕塑作品時,用她自己的話來説就是“解決自己的思想問題”。她説自己從小有兩個問題想不明白:一是“為什麼要有我?”,人生下來完全不是自願的,而且人沒有生的權力,也沒有死的權力。二是對自己“為什麼是女的”始終不能接受。她不接受自己的形象,認為自己幹乾瘦瘦的不好看,所以從來不照鏡子,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體。她説:“現在有些東西可以慢慢地接受,但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清楚,對我來説活著就是不斷地證明活著的價值,創作也是一樣。”向京將很多自我生命的體驗、¾驗和內心的感受融入作品之中,從中講述很多成長的痛楚和不安。作品中的這些女孩就好像是她對自己生命存在的反覆確認。

“成功和機緣就像是每天走路都會碰到的坎,我這個人喜歡幹活、不懶惰,所以機會來的時候也沒耽誤,成功或許就是這樣的簡單。”

清瘦單薄的身材、蓬鬆鬈曲的長髮、光潔而凸出的額頭,大得有點突兀的眼睛,這就是年輕雕塑家向京。她用“幹活”來形容自己的雕塑創作,用雕塑創作來自由呼吸。自中央美術學院雕塑係畢業後,她創作無數與眾不同的女孩總是讓人眼前一亮,向京也由此成為國內頂級現代美術館力邀前往展覽的藝術家;她創作十年,連續十年成為拍賣市場上被追捧的對象。在今年春拍前,向京還沒有成交價過百萬的作品,最高拍賣紀錄為《初潮的處女》,去年6月在北京匡時拍得71.5萬元;而今年,其作品《彩虹》在北京匡時拍得286萬元。

採訪前,很擔心怎麼才能打開這位女藝術家的話匣子,因為之前在很多公開場合遇見她時,她都安靜而沉默。當話題轉到電影與音樂時,向京的熱情被徹底引爆了,這個地道的北京女孩講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喜歡誇張,妙語連連,聊到高興處甚至手舞足蹈。她形容自己年少時是一個“荷爾蒙分泌過剩、大喜大悲的文學、前衛青年”。我們突然發現,其實她和她創造的那些女性題材的雕塑很相似,初看安靜、純潔、固執,但細細琢磨之後,卻像陳酒在舌尖上,把豐富的感受既錯落有致又輕巧靈動地一一展開。

創作是解決自己的思想問題

1995年,向京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雕塑係,畢業大展上展出的女孩雕塑不僅使她獲得學校大獎,也成為她基本風格的雛形。向京的作品一直都著力塑造女性形象,半身或者全身,形式上沒有刻意標新立異。她的作品中所塑造的女孩大多是日常生活中的人,或純情或詭異,她們在向京營造的情境空間中都不可思議地擁有了自己的生命。看著這些靜默的雕塑,會不自覺地被引入某個烈日下煩躁的中午、沉悶無聊的黃昏、焦灼不眠的午夜、煙灰跌落的瞬間、對鏡失神的片刻不過這並非意味著瞬間永恒之類的許諾,向京的雕塑中凝固的只是若干“片刻”,而這些片刻開啟著恰恰是成長中的快樂與疑惑、回顧與眺望。

著名策展人馮博一這樣評述向京的作品:“在她的作品中,我們無法繞開一個人生的命題——成長。但這種成長,不是單純的身體成長,而是一種內心的成長,仿佛是女性身體被緩慢揭開之後的疼痛,是作品中的‘她’在對抗困惑、尋求尊嚴中所表現出來的訴求,甚至呼號。向京始終讓作品的形象徘徊在室外的市井、街頭或室內的日常秩序裏。這使得視覺所表達的成長,既超越于肉體之外,又沉浸于軀體之中,飽含著命運的糾纏、悲與喜的交織。”向京自己則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解決自身的問題應該是創作的起點,這有點像¾營自留地,所以我的創作狀態始終像個小農。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只是表達的願望太強烈了,不管是不是表達得好,先表達了再説,説多了,或者你的語言強大了,別人就會來聽了。”

很多藝術家做藝術關注社會,而向京做雕塑作品時,用她自己的話來説就是“解決自己的思想問題”。她説自己從小有兩個問題想不明白:一是“為什麼要有我?”,人生下來完全不是自願的,而且人沒有生的權力,也沒有死的權力。二是對自己“為什麼是女的”始終不能接受。她不接受自己的形象,認為自己幹乾瘦瘦的不好看,所以從來不照鏡子,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體。她説:“現在有些東西可以慢慢地接受,但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清楚,對我來説活著就是不斷地證明活著的價值,創作也是一樣。”向京將很多自我生命的體驗、¾驗和內心的感受融入作品之中,從中講述很多成長的痛楚和不安。作品中的這些女孩就好像是她對自己生命存在的反覆確認。

隨著年齡的增長,現在的向京發現自己慢慢變得寬容,也可以承擔一些責任。她説:“不能消極地去想那些終極的問題,這是人類一輩子都解決不了的。你既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生命體,還不如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我現在做的作品更多是在他者的角度看待自己的問題,換一種説法就是自己的容量變大了,包容性也更大了。”

思想的成熟帶來了作品的變化,2005年,在上海美術館舉辦的《你的身體——向京2000-2005》個展上,向京更多向我們展露的是一系列獨白式的身體,她們可以笑得沒心沒肺的;可以因受驚而表情錯愕;可以指間夾煙扮成熟的懵懂和可愛,也可以略帶憂鬱已有心事,甚至身體蒼白纖弱神情頹唐。肢體賦予年輕女孩得天獨厚的力量,成為她們生活動態的晴雨錶,在這裡展現無遺。一般的雕塑總都是以靜止的方式呈現的,但在展覽中,我們可以看到向京對雕塑運動感和時間感的塑造。她分別在一個年輕女子和中年婦女身後加塑了四五層的疊影。就像拍照時,由於拍攝對象在運動,拍攝出來的人背後有疊影效果。雖然也有較勁的評論者覺得這樣的塑造方式,只是簡單的挪用平面創作的方式,並不會對雕塑本身這種材質的運用起到逆轉的思考。但對大部分觀眾來講,這樣的呈現方式,還是帶來新的視覺衝擊。

《你的身體》是向京近期最為重要的作品,這是件著肉色的女人體塑像,尺寸達到三米。《你的身體》是一個面朝觀眾呈坐姿的裸身中年女性形象。她光頭、臃腫、皮肉鬆弛下墜、腹部有傷疤、兩腿叉開下體暴露,整個身體像一座肉山穩穩端坐著,眼神空洞,面無表情。顯然,這不是件立刻讓人産生視覺美感和心理快慰的作品,她的尺度、形態及周身散發出來的莫名氣息讓人感到壓抑和鬱結,當然更難令人産生情色的聯想,她是物質的存在,但這物質充滿著力量而不可褻玩。

向京的作品除了外表新奇奪人眼球外,就是在這些無生命的雕塑上呈現出來的生命感。它們不是肖像,不屬於任何人的生活,也不再讓人們聯想起任何情景與時刻,它們是現實之外的存在,是一個個無身份的自我演出的軀體,同時也是“作為自我的身體”。這些身體或坐或立,就這樣凝視我們,刺痛我們,逼迫著我們去追憶自身的歷史與命運。

策展人高士明對向京近作的評價是:“靈魂是肉體的監獄。在向京的作品中,我們遭遇到衝出靈魂監獄的身體,擺脫了奴役的肉身。它們是身體,是目的本身,而非達到目的的通道。它們不是任何意義的、精神的標誌和象徵,它們是無身份的身體,現實之外的肉身,是我們失而復得的樂園向京的雕塑並非根源於確定的某人,而是關於任何人、每個人和所有人的。她的雕塑並沒有特定的對象,卻呈現出一群不確切個體的模糊存在。正是由於這樣的寬泛性,很多人在看到‘她們’時都會對自己有某種記憶的投射。”

藝術伉儷

畢業到現在,向京一直沒有停止過創作,她説自己可以不停地做下去,她把自己的創作形容成“幹活”。向京做雕塑從來都不用模特,卻能把細節做得豐富和深入,這讓很多專家都感到吃驚。向京自己則説:“是否需要用模特,並不關乎技術的好壞,這只是我對雕塑控制的信心。我形象記憶特別好,看完以後可以馬上記在心裏,可以不謙虛地説,因為上學的時候基本功打得非常紮實,我能毫不費力地做出各種形象。”

向京説她需要的是一種精神上的鼓舞,讓自己有力量有信心往前走:“和自己的無力感、惰性、悲觀搏鬥。能給我帶來力量的可能是各種東西,如照片、電影、小説、音樂,或者僅僅是一本破舊雜誌上的一頁插圖。”

向京的父母分別從事文學和電影工作,這些都對向京影響巨大,她至今迷戀電影與寫作。她尤其喜歡電影大師KrzystofKieslowski的作品,“那種濃重的人文色彩,對人性的悲觀和期待,充滿細節,特別打動我,我會覺得有什麼東西灌注到我身上來。”向京對於自己認為的“好片子”有種近乎儀式化的尊崇,她説自己不能隨時把那些好片子拿出來看,要等到一個心態比較穩定、時間比較空閒的時候,一個人在自己的小屋裏靜靜地看,這樣才能完全體會到片子的種種好處。向京一直沒有停頓過寫散文和小説,雖然每年的出産量不過四五篇。她的文筆感情細膩、真摯、激烈,用詞直接,直達人心不容回避,像龍捲風一樣迅速把人捲入其中。向京説她喜歡寫小説,但又覺得寫小説太費神,因為自己不是職業作家,每寫一句話,都像是從自己心裏挖出來的,真的是寫一個字吐一口血,寫完了就像把自己掏空了一樣,非常累。

向京喜歡閱讀,尤為關注女性作家的作品。在為《保持沉默》展覽而製作的>>冊裏,向京沒有專門邀請藝術評論家寫文章,而是別出心裁地找來女作家林白對話,然後毫無修飾的展示出來。她説:“我反省很多人做畫冊的方式:自己把照片拍出來,然後找三四個批評家或者理論家,寫幾篇文章往裏一放就算完成了,這種東西對藝術家來説不動腦子,對一些批評家來講,是行活兒、應酬文章,有時他甚至沒有時間對你的作品有什麼研究。另外我也反感所謂的話語權,説話的權利都給別人了,連給你寫批註的地兒都沒有。所以我願意尋找像談話這種相對平等的、而且帶有一種現場感的方式來做。瑣瑣碎碎説哪兒算哪兒,也許能碰出火花。”

向京的説話方式如同她的作品,有種近乎孩子氣的天真、坦白、坦然。她説自己最崇拜搖滾女王PattiSmith;她説自己不喜歡一般女孩子喜歡的娛樂活動;她説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學生幫她在七浦路用十塊錢買的;她説自己喜歡來到自然的環境中

這個隨性的北京女孩,中學時代在中央美院附中度過。向京説自己特別感謝附中的這段生活,老師們的寬容帶給她一個毫不壓抑、完全沒有陰影的青春期。她記得自己曾和同學們跳舞到天亮,在晨曦中踢踏著磨穿鞋底的皮鞋回寢室洗把臉,換雙鞋出來接著上課。這段瘋狂的青春期讓向京留戀,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年裏她一直拒絕長大成人。向京説:“青春期的很多經歷和情感對我的整個創作和成長影響巨大,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創作題材都與青春期有關。”所幸拒絕長大的她有一個願意包容她的丈夫,雕塑家瞿廣慈,一個來自上海的男人,是年長于她的師哥,有著上海人的精緻與實際。

大學畢業的第二年,向京就和瞿廣慈在北京農村租了一個小院,閃電結婚。“很多人都以為是出事了才那麼快結婚,其實就是突然想結婚了,那就結了。”向京甜蜜地回憶道,“那天,沒有任何的儀式,只是去領了一個結婚證。”隨後的一段時間裏,這對初出茅廬的藝術夫妻只能寄居在一個朋友在798工廠的工作室裏。正值炎熱的夏天,北京的太陽尤為毒辣,氣溫達到四十多攝氏度,偌大的地方也沒有空調,就只能每天滿臉通紅地忍著,閒時,可以對著工作室前放的向日葵發呆。不穩定的生活狀態也影響著他們的創作狀態,而當年雕塑係的同學們則紛紛轉行,遠離了雕塑。這時,瞿廣慈作了一個改變兩人生活與藝術創作狀態的重大決定,回上海,去上海師範大學雕塑係任教,把生活穩定下來。

向京最初不願意離開生於斯長于斯的北京,但是瞿廣慈的“到上海建一個家”的承諾讓她改變了主意。於是,向京和瞿廣慈帶著兩隻領養的小狗,開著一輛破吉普從北京一路顛簸到上海,進入上海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太陽雨,向京説:“那時我太興奮了,上海空氣不像在北京那樣臟,晶瑩的雨水,還有彩虹,特別得浪漫,很有吉兆的感覺。”夫妻倆不拘一格的教學方式,讓學生們受益良多,很快,他們的學生開始嶄露頭角。兩個人的創作狀態也始終保持旺盛,佳作不斷。

曾記得向京説過:“很喜歡現在創作生活的狀態,但是如果可能,有一天我希望能成為職業藝術家,每天就是單純地做作品。”現在應該説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向京覺得最浪漫的時刻是自己獨自工作時,她説:“我太習慣獨自的工作,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光就是臨近午夜,廣慈不知去向,工作室空無一人,我聽著我的音樂獨自工作直到深夜。”

現在的向京,無論在藝術品市場上還是藝術評論界都是被讚譽、被追捧的,當被問如何看待現在的成功時,向京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坦白直接:“我不是一個很會安排生活的人,但有一個很會安排生活的先生,一切都比較順利。成功和機緣就像是每天走路都會碰到的坎,我這個人喜歡幹活、不懶惰,所以機會來的時候也沒耽誤,成功或許就是這樣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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