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畫展開幕式也就是閉幕式
記者:對,建個博物館、美術館一兩年就可能建成了,但是一種博物館文化、美術館文化的培養可能要幾十年的時間。
楊超:正是這樣,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即使我們有這個平臺,也缺失公共文化的建設建構,所以公共文化的場館也在補這一課。不論西方的還是中國的美術館都是一個城市公共文化的平臺和美育教育、美育培育的一個平臺。也就是説現在美術館兼顧著一個重要的功能,對公共文化的培養和城市民眾的美育培養。
記者:通過這幾年的運作,您覺得現在老百姓來看美術館看畫展的多不多?或者説對藝術自覺追求的慾望是不是強烈?
楊超:這就是一個差距,一般我們提西方提的多了容易引起國內一些人的反感,但我們要承認差距。西方的美術館不論什麼時候去,人都非常多,看展覽的不是遊客而是本城市的人。由於人家公共文化的強大,加上千年的培育,所以整個民族美育意識比較強,美術館在西方是一個國家,一個城市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我們還有很大差距,很多展覽往往既是開幕式也是閉幕式,為什麼?沒有那麼多的人來看。當然不得不説,我們有些藝術家在做展覽的過程中,也不是本著對藝術的探討來做展覽,而是要做一個經歷,曾經在哪哪做過展覽。把做展覽當成一種虛榮,其實做展覽真正目的是研究,是為社會培育美育的一個過程,進而影響社會和社會美育的發展。
記者:的確如此,但就像我們之前説的,這可能需要一個過程,那麼我們有沒有在這個過程中做一些引導和培育工作來縮短這個過程?
楊超:美術館一般來説有這麼幾個功能,第一是公共美育功能,第二是研究,第三是收藏。我們在引導和培育的過程中分兩塊來做:第一個是青少年的美育教育,現在我們美術館跟西安的中小學生都有很多的聯繫,每年都有大量的學生來培訓,對西方的名作進行講解。第二個是廣場藝術,每一個週末在廣場做一些展覽,當然作品的層次可能並沒有那麼高,但這也是美術館走出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陜西畫家應該多出去開開眼界
記者:美術館對普通大眾的美育培育可能是個長期過程,但對於這個城市的藝術家來説,應該是個很好的展示和交流的平臺。您能談一下美術館對於西安乃至陜西中青年畫家的意義嗎?
楊超:美術館必須是接地氣的,一個美術館不可能只是做一些西方藝術作品的展覽,缺失本土藝術家的展覽這個美術館的存在就是沒有意義的。西安美術館絕大多數展覽做的是這個城市的藝術展覽,所以你説的中青年藝術家推廣是我們西安美術館非常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今年我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計劃就是中青年推廣計劃,今年首先推出了西安在水墨方面有成就或者未來可能有成就的20個年輕的水墨藝術家,第二個我們也要推20個藝術界認為有潛力的當代藝術家。我們西安美術館將為他們不斷地進行展覽研究,明年還要做進京巡展。這是一個長期的活動,我們把這個活動當成西安美術館兩個非常重要的系統性展覽。
還有一個西安美術館對於一些有實力和潛力的中青年藝術家的展覽是不收費的,不僅如此,我們還要花很多錢來推廣他們,為他們做展覽、做研究、出版畫冊來宣傳他們。
記者:我們注意到您把水墨畫和當代藝術作了一個區分,您怎麼界定當代藝術?
楊超:當代藝術是一種觀念藝術,注重的是對當下社會的一種關注批判,不受材料畫種的限制。我不反對傳統的優秀的東西,我強調的是我們藝術界太缺少對當代的一種關注。一個城市是不是文化城市,一個省是不是文化強省,不在於你的傳統多麼牛,而在於你的當代文化、當代藝術是不是走在全國前沿。
記者:我們不一定完全認同您的觀點,但藝術界尤其是陜西藝術界拘泥于傳統的題材和手法,缺少對當下生活和文化的關注也是一個問題,國畫總是山水人物、花鳥魚蟲,書法總是古代詩詞、文人歌賦,這是不是也是陜西藝術做不強,走不出的一個原因?
楊超:我很少説陜西文化怎麼走出去的問題,關鍵是你以什麼走出去,你走出去的是什麼東西。就是説一個國家的文化要輸出,一個省市文化要輸出,關鍵是你要輸出什麼東西,我認為應當交流最前沿的東西。比如這些年傳統國畫發展也很快,全國出現了很多的群體,但是西安沒有出現這方面的人才,我們還沉浸在我們幾十年以前的東西。我覺得我們更多的機構和群體應該把更多的關注和資金用到現代文化和當代文化的建構上去,我認為這才是一個城市文化發展的方向。如果一定要説走出去,我覺得首先不是我們的作品走出去,而應該是我們陜西的畫家走出去開闊眼界的問題,去看看國內國際的各種藝術形式,去觸動我們、開化我們。
陜西或許是因為傳統的東西太深厚,所以必須有一股聲音傳出來,對陜西文藝進行一種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