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看了許多關於趙無極先生的新聞,心裏特別難受,遺憾。他一直是我最喜歡的畫家,他一貫堅持一張好畫要有呼吸,對我啟迪很大。
2004年秋,那年我大三,他回到母校,中國美院。那天下午,我們正好是素描課,畫的是一張2張1開紙那麼大的著衣雙人。他來到我們工作室(具象表現工作室)參觀,也是因為我們工作室的學術方向是美院的金子招牌,所以許江院長唯獨帶他來了我們工作室,再加上我們的導師章曉明老師曾是趙無極以前的學生。記得當時來了許多的記者和領導,包括當時的省委副書記梁平波。幸好我們的教室比較寬敞,學生也不多。趙先生在很多人的簇擁下來到教室,我們都很緊張,畢竟第一次和大師離得那麼近。他微駝著背,緩慢的走到我的跟前,看著我的畫,一臉嚴肅問我畫的是哪,我立刻指向模特,他説不對,我説就是畫那裏,他還是説不對,眼神很堅定,這下我有些急了,連漲得通紅,不顧很多圍觀的人和那些不停閃爍的閃光燈,認真的堅持自己畫的就是那裏。就在我不知所措,尷尬緊張時,他忽然帶著孩童般的狡滑笑了起來,有些小得意。就這麼一個玩笑,再加上他那口上海風味的普通話,讓我覺得很親近。他的聲音蒼老模糊,人還是很精神。從我手中接過碳條,大刀闊斧的改了起來,手也不斷的揉擦畫面,畫面一下子活了起來。雖然改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是那份榮幸讓我終身難忘。他一直和我強調畫面要有呼吸要輕鬆要有運動,他很注重畫面的氣韻,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形似對象,他不贊同模倣自然,而是模擬自然的節奏。
7年過去了,趙先生已經91歲高齡了,我也29了,這些年一直在畫畫,從杭州到北京。一路走來,有艱辛有收穫。最後,還是很感謝趙先生,謝謝您的話,給予我一身傲骨。謝謝您的畫,給予我無限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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