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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方遇到西方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7-16 08:40:56 | 文章來源: 華龍網-時代信報

“如果你問藝術家,美好的東西是什麼樣的?它從哪來,要到哪去?每個藝術家會説出不同的答案。但在這裡,你會看到我們的回答相同。”7月10日,重慶新天地的畫展現場,29歲的重慶藝術家李翠指著一幅畫滿繁花的巨幅油畫,向來者介紹。

這個叫做“求同存異”的畫展由李翠與法國藝術家文森共同舉辦。東西方藝術家共辦展覽早已不是稀奇事,讓觀者好奇的是,展覽中藝術家的“角色置換”———在所有作品中,來自東方的李翠展示的全是油畫,而來自西方的文森展示的則是擁有2000多年曆史的中國漆畫。文森的漆畫裏有長江的流水、重慶的天空;李翠的油畫裏,有西方人熟悉的油畫技藝與表達方式。

一個從小在東方文化的熏陶下長大的女孩,卻選擇了油畫這一西方的傳統藝術形式;一個出生於西方藝術世家的浪子,卻癡迷于中國傳統技藝漆畫的研究與創作。文化的碰撞與融合以一種“錯位”的方式展現出來。

都很少交流,因為有一定的漆畫基礎,他只需要用眼觀察,用心學習。當實在需要説話時,他會抱出一本法語字典,指著上面的單詞一個個地問。

傳統的中國漆藝讓文森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老師作品裏漂亮的傣族姑娘以及在盤子上繪出的神秘風景,都是文森聞所未聞的新鮮事物。“在成都,我第一次拿毛筆畫畫,手不停地顫抖。”文森笑著説,除了技藝,老師教會他的最有意義的事是一種中國式的藝術心態,他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補充道,“就是他們常對我説的,寧靜以致遠!”

合辦一場展覽的衝動

半年前,在黃桷坪的一場藝術展覽上,文森與李翠相識。今年4月,他們在501藝術基地共同租用了一間75平米的工作室,正式建立了這支奇特的組合。“在同一間工作室,他幹著東方的藝術,我幹著西方的藝術,這種奇妙的感覺讓我們萌發了要辦一場展覽的衝動。”李翠説。

這個佈局簡單的工作室被平分為兩個部分,左邊是文森創作漆畫的膠、漆、麻布,右邊堆滿了李翠的畫布、顏料和畫框。兩張具有鄉村氣息的小沙發橫在中間,作為兩人休息、娛樂的場所。

“一般情況下,我們總是一打開電腦裏的音樂,就自顧自地創作,累了就坐在沙發上翻翻畫冊,聊聊自己的藝術觀點。”李翠笑著説,“文森很聰明啊,他從不對我的創作指指點點,如果有什麼意見,他會對著畫冊上的油畫説,這幅如何如何,可以怎樣改。”

從四川美術學院油畫係研究生畢業後,李翠就一邊從事著油畫創作,一邊在學校代課。至於為何選擇油畫,李翠坦承,這並非來自對此門藝術天生的嚮往,而是與從小的藝術教育有關。

“你還記得嗎?所有的女孩小時候都喜歡在紙片上塗鴉國外的公主,後來開始在美術課上學習素描、色彩,速寫,至於在宣紙上畫國畫,都是小學興趣小組裏的經歷了。”李翠告訴記者,中國的美術應試教育總是以西方的藝術作為標準,而這樣的標準多多少少給了她在選擇上的暗示。

在工作室裏,求同存異是特點,也是義務。比如,李翠必須忍受大漆和膠帶來的難聞的味道,而文森也必須看得慣隨處散亂的畫框與顏料。他們還在潛移默化中,尋找靈感與經驗。比如,李翠在嘗試綜合材料創作之時,就會請文森提供技術上的支援,“因為懂漆畫的人總是懂得怎樣打磨、拼接,哪種膠最有效果。”

漸漸地,文森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工作室的來訪者,只要是學習國畫或書法的人都能看懂他的作品,絕對不會問,“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和李翠探討了幾次,文森悟出了自己的道理。“我的漆畫很多都有留白,這樣的空間感和中國畫很像,比如一幅宋代的畫,好多都是下面一個石頭和一棵大樹,上面很大一部分都是空著的。”他點點頭,對自己的話表示認同,“我內心的渴望和中國畫有聯繫的。”

如果有可能,李翠和文森打算將“求同存異”做成系列的展覽,這個展覽不僅意味著文化的交融和碰撞,更意味著兩位藝術家在這個過程中的打磨與成長。

“我想,這樣的交融是時代給予我們的任務,它並不意味著自身文化的消失,而是更豐盛、多元的智慧。”李翠説。

東西方殊途同歸

7月10日下午3點,“求同存異”雙人美術展的開幕酒會在位於化龍橋的重慶天地舉行,聽説有位畫油畫的中國姑娘和一位畫漆畫的外國人要在這裡舉辦展覽,聞訊而來的市民與藝術家老早就擠滿了展廳。

端著一杯紅酒,33歲的文森很紳士地站在大廳門口,對每位來賓報以微笑,他神色興奮而緊張———來重慶一年多,這是他第一次在中國舉辦的展覽。女主角李翠則身著一襲黑色旗袍,裏裏外外四處張羅,接待各方來客。

這個不大不小的展廳裏挂著文森的7件漆畫作品以及李翠的10件油畫作品。在同一時間與空間內,中國漆畫與西方油畫技巧的共臺展示,讓參觀者興奮不已。

不過,與所有的藝術展覽一樣,“看得懂”成為一個不可避免的難題。

文森的作品詭異而神秘,暗紅、暗黃、黑色等不規則的幾何圖形佔滿了整個畫面。除了大漆,泥土、麻、金、銀、錫、石片、大米……都成為文森的運用材料,他甚至在畫中融入了長江的水,以及重慶的灰塵。很多作品都有留白的痕跡,那是文森故意留下的創作的第一步。

文森喜歡交叉著雙手觀看人們對著作品沉思的表情,當有人企圖將作品的意圖打破沙鍋問到底時,他的回答似乎比作品本身更為抽象。比如,“作品中,編織物的韻律讓我感受到自然的美”、或者“來自大自然的事物都有靈魂,它們能千年不朽,本身就是生命的藝術。”……

“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喚起人們潛藏的,對自然生活的熱情,對永恒與神秘的追求。”文森指著一幅作品中的密密麻麻的小印子説,“你看,這些全都我印上去的大米的印子,你不覺得它們很美好麼?”

有了文森的抽象“墊底”,李翠作品中的夢幻與浪漫就顯得更好理解了。她的油畫沒有暴力與痛苦,在淡藍與粉紅的基調裏,總能看見美麗的事物在悄悄生長。畫面中,有繁盛艷麗的花朵,以及女孩纖細的手指,和睡在荷花上的身體,一切看來溫暖而美好。

不過,細心人總能看出值得思考的問題,比如,12239、11089……那些歪歪倒倒出現在每幅油畫中的數字是不是就另有寓意?

為了弄清這個問題,重慶青年導演陳富就在一幅3米多的巨型油畫面前駐足良久。當他終於等到李翠的答案時,才知道這幾乎是每個人的疑惑。

“這些數字就像那些被擦掉的花朵的身份證。比如,122319,就代表2009年,一月23日的第12朵花。”指著作品,李翠解釋,“這幅作品上有很多漂亮的花朵,但在他們之前,還有很多花朵在草稿中盛開過,它們或者在初稿時被我擦掉,或者在第二次修改中被顏料覆蓋,直到作品完成,有無數的花朵在畫面中被抹去。這就像無數我們經歷過的瞬間,它們曾真實存在過,到最後卻無人看得見。”

李翠告訴好奇的人們,事實上,她這樣的表達方式與文森留白的方式殊途同歸,都是在最終的作品中展示出自己的創作步驟。

“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有著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説著不同的語言,用著不同的工具材料,創作著看似毫無關聯的藝術作品。但你一定能在其中找到某些共通的觀念與追求,這也是這場展覽的意義。”她笑著説。

漆畫的“中國魂”

文森生長在法國圖盧茲的藝術世家,他的母親是當地的油畫家,但對於他來説,大漆的吸引力遠遠比油畫更迷人。“漆畫很有力量,需要打磨、拼接和搬運,我喜歡!”他用雙手在桌上做了打磨的動作,興奮地揮了揮臂膀。

在大學時,文森學習的專業是文物修復,因為常常和博物館的文物打交道,他開始在修復的過程中提高了對漆畫的興趣。在學習了歐洲、日本和中國的漆藝後,他發現,中國的漆藝最純粹,最古老。

“大漆的學名就叫‘中國漆’———中國是世界上産漆最多、用漆最多的國家,而且漆畫的歷史也非常悠久。”他豎起大拇指,説出了一串驚人的例子,“中國浙江發掘的朱漆碗,已有7000年的歷史。河南信陽長檯關出土的漆瑟,上面有彩繪有狩獵樂舞和神怪龍蛇等形象的漆畫,據説,也有2000多年的歷史……”

因為對東方漆的嚮往,文森帶著自己的藝術理想來到中國。在這裡,他不僅找到一位漂亮的重慶妻子,還在妻子的幫助下,向成都兩位60多歲的民間漆畫藝人拜師學藝,“打開了漆畫的靈魂。”

“2009年,我在成都呆了4個月,每天去兩位老師的店舖裏學習傳統漆畫,那樣的感覺太神奇了。”文森回憶,因為語言不通,整整4個月,他和老師

記者 夏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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