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交響樂團現任指揮洛林·馬澤爾(資料圖)
1979年,波士頓交響樂團在小澤徵爾帶領下首度訪華;今年,該樂團將由指揮大師洛林·馬澤爾領軍再度來滬,5月4日在東方藝術中心奏響格林卡 《魯斯蘭與柳德米拉》序曲、拉赫瑪尼諾夫《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和柏遼茲《幻想交響曲》。35年前,波士頓交響樂團受中國文化部邀請訪華巡演,成為中美文化外交一個標誌性事件。5月的來滬演出,將再次勾起人們對那段往事的回憶。
再度回訪的樂手僅存10位
低音提琴手拉瑞·沃夫是如今樂團僅存的10位當年跟著小澤徵爾出訪中國、此次再度回訪的樂手之一。他保存著當年在中國購買的剪紙、明信片及一疊厚厚的照片。1979年1月1日,中美正式建交。2個月後,小澤徵爾率領波士頓交響樂團作為文化交流使者,開展為期一週的訪華巡演。踏上這片剛剛向外面的世界敞開大門的土地,小澤徵爾回憶,“抵達機場時,我有些擔憂,我有一張東方面孔——一位出生在中國的日本人——我理應與中國有著很親密的關係,作為一位西方音樂代表,我又肩負著重大責任,需要去完成。”
樂團在上海市府禮堂和北京紅塔禮堂舉行四場音樂會,演出前公開排練,並在上海音樂學院和中央音樂學院舉辦大師班。3月19日的最後一場演出,波士頓交響樂團與中央樂團交響樂隊在可容納1.8萬人的首都體育館共同演奏。那是中國飽經風霜後的一個春天,中央樂團交響樂隊的樂手們甚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觸碰過樂器,更談不上練習。但他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帶著前所未有的熱情,像海綿吸水一樣吸收著西方同行們帶來的所有資訊。小澤徵爾向中國樂手解釋勃拉姆斯音樂,甚至開玩笑地指著自己的胃説,“這是一個很大的胃,因為勃拉姆斯的音樂很沉重。10分鐘後,他們開始理解了。讓我驚訝的是,他們學得太快了!”
只要一個動作就能彼此理解
沃夫翻開與中國樂手排練合照,“當時我們很難用語言溝通,但只要我演示了動作,我們就能彼此理解。説音樂是國際語言,也許有點老掉牙了,但作為演奏員,我們的確有自己的語言。每個人也都有屬於自己的音樂笑話,我們還能互相開玩笑。”
談及對中國印象最深的是什麼,沃夫反覆説:“熱情。巨大的熱情。”他指著一張照片説,“我們到音樂學院時,接待方拿著中國民族樂器站在校門口彈奏著,迎接我們。”
1979年訪華前,沃夫的雙胞胎女兒剛剛出生,“我和翻譯走在街上,我從懷裏掏出雙胞胎女兒的照片給翻譯看。突然間,好多人圍了過來,在我們身邊圍成一個圈,也看我女兒的照片,聽我們講話。那種好奇、開放和樂觀的態度讓我印象深刻。”
5月中國行,讓沃夫滿心期待。他説,一定要見見自己中國學生的家長,再好好看看這個國家。
樂團內多位成員來自中國
黃思敬是首位加入波士頓交響樂團的中國小提琴手,其父母都是上海交響樂團樂手。1979年,波士頓交響樂團到上海交響樂團排練時,他們就在現場。當時,黃思敬12歲,“上交排練廳很小,我站在排練廳外聽演奏。”
和黃思敬有著相似背景的周黎,2009年成為波士頓交響樂團豎琴首席。周黎的父母是中央樂團交響樂隊樂手,也是波士頓交響樂團1979年訪華的親歷者,“當年波士頓交響樂團來,大家都很激動。因為,當時中國與西方的直接交流非常少。如今,很多國外著名樂團都到過中國了,但波士頓交響樂團隔了35年才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對於樂團,這是一件大事。我很激動,很期待。”
波士頓交響樂團小提琴手丁欣,曾就讀上音附小、附中。剛加入波士頓交響樂團時,一年超180場、平均每週4場音樂會的節奏,帶給她不小的挑戰,“有時甚至一天演出兩場”。密集演出讓她的舞臺經驗飛升。提到印象最深刻的指揮,她毫不猶豫地提名馬澤爾,“那時音樂總監身體不好,馬澤爾臨時來接替指揮貝多芬曲目,效果棒極了。演出時,我懷胎九月,寶寶興奮地在肚子裏不停地動。他是一位令人難忘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