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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團體南城二哥，中立者為主唱二哥
他們穿上大褂，敲響板鼓，撥動著三弦，彈起了吉他；他們像舊時天橋老藝人，可口中説、唱的，卻是當下社會的人和事。他們表演的是相聲？是小品？是京韻大鼓？是流行歌曲？抑或是搖滾？似乎什麼都不是，又似乎什麼都是。2008年冒出的這個名叫“南城二哥”的民間演出團體，讓很多人大跌眼鏡，也讓很多人津津樂道；可是就在去年，他們卻又沒了音信。
正當很多人猜測他們指不定是解散了的時候，這個怪怪的演出團體又冷不丁冒了出來。8月24日至9月4日，他們將在朝陽文化館的9劇場上演脫口説唱劇《誇住宅》。從9月9日到11日，這場演出還將轉戰地質禮堂劇場。
這麼長的時間，“南城二哥”扎到哪兒去了？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南城二哥的“頭號人物”--主唱二哥現身了。一身綢衣綢褲，一雙黑布鞋，搖著白底折扇，二哥眉飛色舞地聊起了自己和夥伴們的過往今昔，以及他所堅持的這門“四不像”藝術。
嶄新喜劇，還是天橋翻版？
前不久，在《誇住宅》的媒體見面會上，作為演出投資方的國家音樂産業基地負責人許曉峰猜測，南城二哥此次復出會有兩種結果：要麼火了，要麼砸了。如此兩極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心裏打鼓：“觀眾對南城二哥表演形式的接受度到底如何？”有人説，南城二哥開創了一種嶄新的喜劇流派，但是也有人説，他們不過是老天橋藝術的現代版本而已。
其實，南城二哥到底怎麼歸類？二哥也為此撓頭了很長時間，最終，他給自己定了調—北京脫口説唱團體。“不過，咱這個‘説唱’，可不同於饒舌樂，咱既説相聲、説快板、説琴書、説段子，也彈吉他、玩電音、玩搖滾。”説白了，南城二哥的表演就是説、唱、逗、演四大模組，再加一個“外挂”—現場即興。
南城二哥的作品都是來自二哥的原創，緊跟社會熱點、流行話題，都屬於嬉笑怒罵之作。這些作品，貌似嚴肅的無厘頭，實則切中時弊、詼諧諷刺，闡述著二哥式的倫理和人生觀，同時充滿濃濃的草根味道。比如那首《臉蛋兒》：“姑娘晃動靚麗的臉蛋兒，就充斥咱的電視的畫面兒，最重要的是能經常露臉兒，儘管不是合格的演員兒……”二哥笑説，“南城二哥敢説，敢唱，但是內容肯定不違反國家法律。”
老曲藝發出現代芽兒
二哥年近四旬，閱歷頗豐。當年，他大學學的是法律，畢業後在一家外企做法務工作，不過每天鬱悶得在樓道裏抽煙，後來實在覺得“憋屈”，便把自己炒了。辭職後，他南下撈金，沒想到金沒撈著，卻撈了一屁股債。1998年，他回到北京，回歸音樂圈。説回歸，是因為二哥在大學時便是遠近聞名的音樂人了。那時他搞樂隊，玩搖滾，留長髮，穿破牛仔褲，套用個現代的詞，就是走“非主流”路線。
在組建南城二哥之前，二哥一直從事錄音、編曲等幕後工作，也做原創，幫歌手製作唱片。不過，他卻認為這段經歷其實“遠離音樂”。“這對我來説就是一個技術工種，沒有創新，沒有激情。那個階段，我就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似乎跟我本人沒關係。”那時候的二哥，一度閉口不提自己從小接觸過曲藝。“我覺得這些見不得人！”後來，日復一日的錄音幕後工作讓他倍感厭倦與乏味，冷不丁有一天，他又想起了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重新細細去聆聽、揣摩，感覺“很對味兒”。他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內心其實那麼深刻地迷戀著這些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二哥在重拾曲藝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向眾多曲藝老前輩甚至是票友拜師學藝，勤學苦練。自然而然的，他腦子裏出現了組建南城二哥的念頭。“我覺得不應該讓曲藝這種傳統文化在潮流演變中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二哥説，“我分析，傳統曲藝勢衰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它的題材不發展，不與時俱進。老作品是好，是寶藏，但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和現代人的審美肯定會産生隔閡。我就想著怎麼讓老曲藝和現代相結合，萌發出一種新的東西。於是我把西方現代音樂元素拿來，和中國民間曲藝交融碰撞，讓傳統發出現代的芽兒。”
就這樣，南城二哥在2007年底正式成立了。加二哥，成員一共6人；除了二哥，其他都是“80後”。
沒多偉大，也沒糟蹋傳統
2008年3月，在京城有名的獨立音樂演出場所豪運酒吧，南城二哥第一次登臺亮相。至今回憶起來，二哥都覺得忐忑不已。“我當時心裏很狼藉，為什麼呢？根本沒譜！我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觀眾不認，南城二哥就散！”二哥説。
那是一個大活動，來了很多音樂團體。很多人看著南城二哥長袍馬褂式的打扮，甚是好奇，摸不著頭腦。“我覺得他們都懵了，看我們的眼神兒都不對。”好在這個怪異的團體最終抖響了包袱，贏得了在場觀眾的叫好聲。豪運酒吧的老闆也樂壞了，當即決定今後讓他們在那裏駐場演出。
首戰告捷，南城二哥在京城聲名鵲起，演出的機會也一下子多了起來。網友們開始在豆瓣等網路社交圈子中議論他們，傳播他們的“四不像”藝術，媒體也開始追逐他們的身影，就連央視《小崔説事》也把他們請過去做節目。“最關鍵的是，讓我們有了底氣，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我們這種表演形式，獨一無二説不上，但存在就是硬道理。”二哥笑説。
不過，從去年開始，南城二哥突然“隱退”了，用二哥的話説是“閉關修煉”，主要是教年輕的成員們學習曲藝的老活兒。生活上，他們基本上是吃之前演出掙來的老本兒。“曲藝這活兒苦，必須得苦練，否則上臺就丟人了。”
二哥坦言，從南城二哥成立至今，他還沒有請曲藝界的朋友以及那些教過他的老師們看過現場演出。因為他心裏也明白，自己玩兒的這些“花活”，外界評價褒貶不一。貶損的人直言他們在“糟蹋傳統藝術”，力挺的則覺得他們“扛起了振興曲藝、民俗的大旗”。
“兩種評價都過了！”二哥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很認真地説。“首先，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把自己的愛好以及對傳統文化的熱情，轉化成一種現代人也許能夠喜歡的表演形式而已。不過，説我不尊重傳統文化，我不同意。我認為，只要是認真地、發自內心地在進行一種新嘗試，就沒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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