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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聲川:大陸的相聲太用力 理想狀態不需要明星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6-07 14:46:19 | 文章來源: 新京報

 賴聲川在採訪中始終保持著風度翩翩,對每個提問都面帶笑容:“有時候問題提得越好,我的反饋也就越好。”

賴聲川在採訪中始終保持著風度翩翩,對每個提問都面帶笑容:“有時候問題提得越好,我的反饋也就越好。”

 年初,《那一夜,在旅途中説相聲》在台北舉辦綵排記者會。這部劇的整個故事在“背包客”屈中恒(左)和“六星級旅客”馮翊綱之間展開

年初,《那一夜,在旅途中説相聲》在台北舉辦綵排記者會。這部劇的整個故事在“背包客”屈中恒(左)和“六星級旅客”馮翊綱之間展開

■ 記者手記

前一陣,我在台北觀看了賴聲川的第七部相聲系列作品《那一夜,在旅途中説相聲》,這部以旅行為主題的新戲基於他個人的旅行經驗創作而成:“幾十年來我走了很多地方,旅行日記攢成好幾大本,出版社數次邀我出版都沒有點頭,這一次把它們翻譯成了相聲。”

劇中的故事多來自賴聲川的親身經歷:在法國急中生智訂到了需要提前數月預訂的頂級餐廳鵝肝;在印度買到的車票是一節並不存在的車廂;多年前的不丹全國只有一個電話總機號……環遊世界的奇聞逸事在追求極致享受的六星級旅客(馮翊綱飾),和為以迷路為目的的背包客(屈中恒飾)兩人之間一一展開。

8月,這部作品將登陸北京。生命就像一場燦爛的旅行,無論你是背包客還是“六星客”,都能看到美好的風景。如果你還沒有啟程,請儘快。

旅行愛背包客,也愛六星級

新京報:這次是怎麼想到以旅行為主題的?

賴聲川:我不覺得有很多旅行經驗,但比起現在各種“旅行達人”,我發現還是能超過他們。我旅行的種類很多,有一種是很粗獷的,比如到印度,一個背包,晚上住哪兒不知道,有沒有水喝不知道,甚至喝下去就知道明天要生病了,但必須喝;另一種,有時候受邀會有五星級以上的招待。這兩種極端本身就像一個對話。

新京報:你更傾向於做背包客還是“六星客”?

賴聲川:我做哪個像哪個,都喜歡。住“六星級”看上去比較容易,其實有很多負擔,什麼時候給小費、適當的小費是多少、口袋的零錢夠不夠……種種壓力都有,行為還要符合“六星級”的要求。背包客更大的任務是適應、接受和忍耐,很好玩。

新京報:去一個陌生城市前你會查旅遊攻略嗎?

賴聲川:其實有幾個非常好的、我們很愛的地方都是在網路上找到的。這裡面有學問,網路上誰都説自己好,但很多措詞要搞清楚,跟看房地産一樣,一個地方寫光線佳可是沒有寫“朝南”,那是怎麼回事?要真的能看懂所有資訊,還要對那個地方的人文和歷史有理解。

新京報:你現在出去旅行跟20年前比,心態上有變化嗎?

賴聲川:有很大變化。我至少是老鳥,知道怎麼排隊排得快、去哪找餐廳等等。但現在越來越少自己去旅行,都是有目的性的、工作上的,或者有人請。現在通常會有人接機,以前那種不確定性、探索性的狀況少一些。可惜。

行業理想的文化生態不需要明星

新京報:你的不少作品都由明星出演,你覺得明星話劇有加分和減分的地方嗎?

賴聲川:一個理想的文化生態不需要明星,但明星也可以來。這有點像在紐約,百老彙其實完全沒有明星,比如偶爾妮可·基德曼想演就來,她的薪水跟一般人是一樣的。接不接受?接受。就來。我覺得這個感覺非常對。

其實現在我碰到的不管台灣、大陸明星,想演舞臺劇,要求都不會太高。如果一個社會演變成觀眾看到明星的名字才想進去看戲,這有點可惜。但現在距離這個狀況還蠻遠,所以需要有一些誘因讓觀眾進去。

新京報:大家普遍認為你是把“藝術”和“商業”結合得非常好的話劇導演。你怎麼看待兩者的關係?

賴聲川:什麼叫商業?我是學戲劇歷史的,莎士比亞就是商業的,他那個時代是完全商業競爭的時代,我們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競爭,沒有説“我要跟誰打擂臺”。

新京報:有些先鋒話劇導演的受眾面就比較小。

賴聲川:我覺得這是每個人的個性問題。我的個性就是希望包容,希望打開,希望溝通。有的人的藝術個性是“我不在乎溝不溝通”,你不能説他有錯。

新京報:你現在聽大陸相聲聽得多嗎?

賴聲川:最近比較少。我還是聽侯寶林那一代,很經典,無法被取代。這一代的,有時候看看春晚,我很尊重這些老師,但現在大陸的相聲有點太用力———我聲明,是在我有限的觀察下———我覺得有點過度用力。相聲能不能回歸到表演性少一點的、真誠的談話中?

你看侯寶林的每一段,他有非常真誠的東西在裏面,其實人家要聽的是那個東西,不一定要聽你高歌一曲或者是加個魔術表演、雜耍一段。

理念我不知道《色,戒》在講什麼

新京報:看到你在一個採訪裏説,你就不太可能去拍《色,戒》,因為它的調子太絕望了,你還是希望給觀眾留一個光明的結局。

賴聲川:這應該不是我的結論,但你這樣講我也不能否認。當時李安拍得很辛苦,它又不是那種戰爭片要爆破、要千軍萬馬的場面,它是一種內在的辛苦。反正我那時候建議説,如果是我,會改這個結局。和他的那個對話就到此結束了。

新京報:如果是你會改成什麼樣子?

賴聲川:我會讓他們成功吧。一群熱血沸騰的年輕人計劃一件壯舉,非常愛國,很可愛,然後失敗被抓起來,那你要告訴觀眾什麼?我其實主要是批評張愛玲,你要給讀者什麼?理想是個屁、所有的愛國都是狗屎?

“絕望”在創作上是個很好的探索主題,當然我覺得李安也不是讓大家絕望,他還是要想辦法。問題是,《色,戒》那幾個人,他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它並不是失敗了而産生另外一個成功於是戰勝轉折了。真的,我不知道《色,戒》在講什麼。

我10月要做的戲是一樣的,講辛亥革命,尤其專注在黃花崗上。他們策劃了很久,以為會成功,然後失敗。他們根本就知道會失敗,他們是知識分子,是很清楚的一群年輕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個就很激勵人心,這些年輕人不是絕望的,有了他們才有了我們。

新京報:你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賴聲川:我是理想主義者。

新京報:《色,戒》中卻是理想抵不過現實。

賴聲川:李安把它轉折成愛情之間的糾結,淡化了我説的這個問題,非常高明。但基本上避免不了,你面對這個作品,就必須面對這個問題。

新京報:聽説你當時也想過跟湯唯合作?

賴聲川:遲早。耽誤了兩年,不然很早就合作了。

采寫 本報記者 劉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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