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報:你們總是客串電影,什麼時候能主演?
李菁、何雲偉:真正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中國並沒有幾個,基本上屈指可數,擔綱一部片子目前沒有這個膽子。七八十人花費一兩個月的結果,希望看到的是票房。目前也有戲份比較多的,比如4月份的《倩女幽魂》,但是《防不勝防》中的戲份比較少。這種角色對我來説會發揮得比較好一點,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
經濟觀察報:你們客串過很多電影,品質較好的片子比較少。
李菁、何雲偉:我們演了《建黨偉業》,只是還沒播。《氣喘吁吁》的確是不錯的劇本,我的戲份只有三四天,但是葛優老師對劇本很挑剔。劇本的基礎不錯,又是《大明宮詞》的編劇寫的,而且是《不見不散》的姊妹篇,有宣傳上的延續,所以就接了這個片子。但是導演的想法不是很接地氣,因此剪出來的東西,對我這種看過劇本的人來説看起來都很吃力,更何況是沒看過劇本的。至於《神奇俠侶》,我只有兩天的工作量,我可以負責任地説我的那幾場戲還不錯,但是成片我並沒有去看。
經濟觀察報:關於離開德雲社的問題,你們並沒有從正面回應過,為什麼會挑在那個時候?
李菁:之前不會説,之後也不會説。對於某個事件或某個人的評價,你可以用時間去證明,不需要我去説些什麼。我們並不太想提過去的事情,這也是郭老師想的,他曾經接受採訪時説,什麼時候他們不再提德雲社,那就標誌他們往前走了一步。我們也是這麼想,這麼去做。
經濟觀察報:離開之後,你們發展還順利嗎?
李菁:你也看到了,你覺得順利嗎?電影只是一部分。
經濟觀察報:説説春晚吧,好像沒達到預期的效果。
李菁:第一,觀眾的品位提升了;第二,這個舞臺對劇場裏效果的限制;第三,這些年大家已經對相聲和小品的形式、內容、結構有了清晰的認識,所以就沒了當年的預期。今年我們已經很滿足了,已經允許把桌子搬上去,把大褂穿上,桌子上有我們的道具,快板書在過去的春晚上沒有展示過,但今年展示了,這已經是一種突破,是對很多相聲愛好者的安慰。當然,沒有達到觀眾的要求原因很多,如果以後我們以相聲的形式參加春晚,我們會調整。
何雲偉:觀眾覺得什麼可樂?黃色的可樂,你能説嗎?不能説,這是教壞觀眾,也帶壞了演員。我們不能觀眾想聽什麼可樂的就説什麼,我們必須引導觀眾。
經濟觀察報:上春晚之後二、三線城市也邀請你們去演出?
李菁:有很多海外團體主動要求建立關係,邀請我們去海外演出。國內二、三線城市也有邀請的,現在是演出的淡季,但是有這個趨勢。
經濟觀察報:如果以後觀眾的口味越來越重,像何雲偉講的那樣,每個人都只要求樂得前仰後合,你們覺得相聲會死嗎?
何雲偉:相聲會死。假如説相聲死了,大家都不愛聽相聲了,覺得相聲跟念課文一樣,我們也會繼續,也會按照相聲的規律去表演,否則那就不是相聲。我觀察到的相聲的現狀並不樂觀,虛繁榮,假繁榮,假火,你看著很多劇場,很多團體在演相聲,但都是假像。
李菁:那麼多演員在説相聲,原因有很多,因為之前並沒有那麼多人在説相聲,但是現在火了,所以很多人就願意加入這個隊伍,尤其是年輕人。人多了就要開劇場,開得遍地都是,這是一個繁榮的現象,但是時間久了就會有惡性迴圈,很多人都在用傳統的樣式去表現,但是傳統的就那麼多。現在能用的也就那麼多,相聲大全裏有好幾百段,但是摘吧摘吧,很多已經脫離時代不能用了,再改也不能用,只能扔掉,能改能説的也就100段,這100段這麼多人去分,天天演出,重復上演率很高。相聲不像唱歌,歌可以唱一輩子,但是相聲聽十遍一個字不改,觀眾還會樂嗎?當然,有的藝術家已經到了那個高度,比如侯先生的相聲,現在再聽還可樂,劉寶瑞先生的作品,我只聽過錄音,還是可樂,但是這樣的人有幾個?所以觀眾就會乏味,就會減少,這就影響到演員的收入,於是演員就降低門檻,説一些過去不能説的東西,那樣可以招觀眾,這就是惡性迴圈。
經濟觀察報:你們支援相聲創新嗎?
何雲偉:支援創新,侯大師的相聲就是創新,《關公戰秦瓊》就是創新的作品,但是它的前身是張傑堯先生的《關公戰秦瓊》,為什麼這個節目會受歡迎,因為裏面有二度創作,經過創新和整理的,相聲不創新只會死路一條。
李菁:相聲是最與時俱進的藝術,它也必須與時俱進,它與老百姓的生活以及時事密切相關,必須跟著時代變化,這就是創新。而且還可以在形式上創新,在樣式上創新,在表演上創新,但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別破壞相聲的本質。本質是什麼?關於相聲的定義,我比較認可的一個版本是,相聲就是聊天,説笑話,用製造包袱為典型特色的對話藝術。
何雲偉:叫二人表達。經濟觀察報:當初你們上春晚周圍有人阻止過你們嗎?或者説你們有猶豫嗎?
何雲偉:沒有。
李菁:我們為什麼要不去呢?
經濟觀察報:比如你們的師傅郭德綱還沒上過春晚,你們就去了。
李菁:第一,郭德綱老師不是我們的師傅(李菁是郭德綱的師弟)。我們對於春晚,從小都有情結,所有的相聲演員,沒有人不想上春晚,包括郭老師,他現在自己也説願意上,也表達了當年的顧慮,但沒有不想上。第二,我們是從業者,那是文藝舞臺的最高尖端,無論是唱歌的跳舞的説相聲的,那是公眾和媒體對你的認可,這麼多年拿一個節目給全國觀眾展示這是我們多年來的願望。再有一個,願不願意參加春晚這是一個個人意願,有人不想去那兒只代表他個人,並不能阻止他身邊的人都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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