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富春
去年10月20日至27日，兩場以磁州窯為主題的學術會議接踵在邯鄲、磁縣舉辦——20日 “中國古陶瓷學會2010年會暨磁州窯學術研討會” 在邯鄲開幕，來自英國、法國、義大利、瑞士、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中國香港、中國台灣以及內地的近200名古陶瓷學者、專家出席，學者們分別從磁州窯的燒制年代、窯業性質、生産方式、製作技術、裝飾工藝、藝術風格、在中國陶瓷史上的地位與其他名窯的相對影響等方面，對磁州窯作了多方位、多視覺的審視和探討，提出了應該重新審視磁州窯在陶瓷史上地位；26日在磁縣開幕的“首屆國際磁州窯論壇”，近百位學者著眼于“國際”，把磁州窯和南韓、泰國、伊斯蘭等國家、地區的陶瓷文化進行了比較性研究。
這兩場學術會議也是近年來有關磁州窯瓷器規格最高、參與學者最多的純粹意義上的學術會議，引起了學術界、收藏界人士的廣泛關注，學者們的最新研究成果，將對收藏界産生重要影響。創燒于北朝時期的磁州窯，是中國北方最大的瓷器燒造窯場之一，其生産的陶瓷質地優良，創造性地將中國傳統繪畫、書法技藝與制瓷工藝結合起來，風格質樸、豪放，對我國乃至世界陶瓷發展産生了深遠影響。
宋、金時期的磁州觀臺窯以及元、明時期磁州彭城窯的傳世精品，一直是中外收藏家重點蒐求的對象，少數精品的價格早已超過了千萬元。海外市場早在20世紀早期即關注到了磁州窯瓷器，大英博物館收藏的多半磁州窯瓷器均來自20世紀上半葉歐美藏家，但由於宋代名窯眾多，其受歡迎程度不及“五大名窯”瓷器，這一點從該等以及海外許多重要的博物館收藏情況可以看出，早期在市場上的交易價格也較低。但是90年代以後，隨著中國收藏、拍賣市場興起，收藏者逐漸關注到了磁州窯瓷器。2000年以後，磁州窯瓷器精品的價格大漲，特別是宋、金時期製品，在紐約、倫敦市場屢屢高價成交。
近十年來，紐約、倫敦、香港三大拍賣市場上每年磁州窯瓷器上拍的數量相當有限，成交價超過5萬元人民幣的通常都在30件之下，有的年度甚至低於10件，可見其流通量並不大。內地市場受文物法規的保護，宋代至元代的磁州窯瓷上拍不多，僅中國嘉德多年來有少量拍品上拍。從這十年幾大市場的成交情況看，磁州窯瓷器的成交品主要以宋、金、元時期的器物為主，成交價超過百萬元人民幣的多出自宋代，明清製品稀見，成交價普遍較低。成交品器型豐富，涉及梅瓶、瓜棱瓶、花觚、玉壺春瓶、卵形瓶、雙係罐、四係罐，大罐、各式枕、行爐、蓋盒、雕像、各式盤和碗、缽等等，琢器的價格明顯高於圓器。其市場行情具有代表性的器型有梅瓶、花觚、瓷枕等幾類。
各式梅瓶價最高
宋、金時期是磁州觀臺窯生産的興盛期，“以其特有的裝飾藝術形式，被廣大民眾所喜聞樂見”，拍場上成交價超過百萬元的磁州窯瓷器九成以上是宋代製品，且以琢器為主流，行情表現最突出的是各式梅瓶、花觚、瓷枕、大罐等。
市場上被廣泛認知的是一件北宋時期的刻花褐彩梅瓶，高27釐米，2000年6月7日在倫敦蘇富比春拍中以50.5萬英鎊拍出，創造了當時磁州窯瓷器的最高成交價。至2004年11月1日香港佳士得“龍鳳傳珍”專場再拍時，此瓶估價已漲到了1000萬至1500萬港幣，結果不負眾望，拍出了1350.375萬港幣(約合1444.9萬元)，至今仍保持著磁州窯瓷器的拍賣最高紀錄。這件梅瓶的裝飾風格獨樹一幟，風格類似定窯製品，如江蘇省鎮江博物館所藏的定窯紫釉梅瓶。日本大阪東洋陶磁美術館藏有一件造型、紋飾類似的梅瓶。這件梅瓶應出自北宋觀臺窯，在觀臺窯的考古發掘中，曾出土過一件深褐色的刻花梅瓶，梅瓶的頸、口與此件相似，也接近現藏于中國磁州窯博物館所藏的白地褐剔花纏枝牡丹紋矮腹瓶。
梅瓶是磁州窯的經典器型，變化多樣，裝飾風格豐富多彩，白釉、白釉褐彩、白釉黑花、綠釉、黑釉等品種均有，裝飾技法有繪畫、刻、劃、剔等多種。完整器在拍場上的價格不低，2001年倫敦佳士得秋拍，估價7000至1萬英鎊的北宋磁州窯梅瓶以3.76萬英鎊成交，高31.8釐米，梅瓶小口細頸，造型豐碩，通體施褐釉，肩、足刻覆仰呼應的蓮瓣紋，腹部刻繪飽滿的纏枝牡丹紋。同場中還以3.965萬英鎊拍出的北宋白釉刻花梅瓶，高29.5釐米，採用了磁州窯非常少見的珍珠地刻花裝飾。2008年該公司春拍再以6.05萬英鎊拍出一件同時期風格類似的刻花黑彩牡丹紋梅瓶，高31.3釐米，可見這類梅瓶的價格目前已經逼近百萬元。
珍珠地裝飾的手法還在宋至元代的瓷枕、瓶、罐、行爐等器物上出現，日本、英國、美國以及河北各地的博物館中收藏有不少標準器物，但是存于私人收藏者手中的傳世完整器並不多見。珍珠地紋飾出現在中國器物上最早見於唐代的金銀器，應是由西亞傳入，由出土實物來看，唐代河南密縣窯燒制的瓷器已經開始運用此種技法，通常以管狀的竹木或金屬工具在施好白色護胎粉的坯體上戳印而成。2009年紐約佳士得春拍，一件Walter Hochstader舊藏的北宋珍珠地纏枝花卉紋瓶，僅以2.875萬美元拍出。由此也可以看出，市場中還是有很多收藏者、行家對磁州窯瓷器的裝飾技法不甚了了。綠釉梅瓶的價格也不低，2009年紐約蘇富比春拍，一件高僅19.8釐米的北宋綠釉彩繪小梅瓶成交價已達7.45萬美元。
2002年紐約佳士得春拍，高22.9釐米的北宋刻花梅瓶估5萬至7萬美元，以16.55萬美元拍出，梅身刻繪兩枝折枝花卉紋，先施黑彩後刻繪，採用這種裝飾手法的器物同場上還以3.525萬美元拍出一件北宋的雙耳罐。這類梅瓶的器型有別於常見梅瓶，為矮腹型，有矮腹梅瓶之稱，與長身型梅瓶最大的區別僅在於瓶身僅取長身梅瓶的上半部分，造型圓潤豐滿，存世數量不多。邯鄲、磁縣地區的博物館中藏有白釉褐彩、白釉黑彩和綠釉黑彩等品種。2003年倫敦蘇富比秋拍以1.8萬英鎊拍出一件金代製品，高19釐米，畫意較北宋刻花梅瓶更加寫意豪放，梅瓶瓶口及頸部滿飾黑釉，古樸典雅。2006年紐約蘇富比秋拍，以10.8萬美元拍出一件類似風格的宋代梅瓶，高21.5釐米。10月26日，筆者在磁縣中國磁州窯博物館“首屆磁州窯論壇特展”上見有一件與上述風格類似的展品，不同的是，展品腹部除折枝花卉外，尚繪有4隻飛舞的蜜蜂。今年12月1日，香港佳士得將上拍一件高22.9釐米的北宋/金代白地褐花小口瓶，亦屬同類風格，估30萬至40萬港幣。
2005年倫敦蘇富比春拍，高22釐米的一件北宋/金綠釉繪、劃黑牡丹紋矮梅瓶拍出了51.2萬英鎊，是此類梅瓶的拍賣交易最高價，此瓶器型、紋飾風格也上述白釉器近似，通體所施綠釉更現其珍貴之處。
值得一提的是，2006年紐約蘇富比秋拍21.6萬美元拍出一件高26釐米的金代黑釉荷花紋梅瓶，其風格明顯與磁州窯製品有差距，應該是西夏瓷器，其造型及裝飾風格與大英博物館所藏一件題款年份約1304年的西夏刻花童子戲蓮瓶類似。2009年紐約佳士得秋拍3.25萬美元拍出的金/元黑釉刻花牡丹紋罐，以及倫敦蘇富比秋拍2.375萬英鎊拍出的靈武黑釉牡丹紋梅瓶亦屬同類品種。
花觚精品量最少
花觚也是磁州窯的經典器型 ，2001年磁州窯瓷器拍賣交易價格最高的就是一件花觚——香港佳士得春拍，元代磁州窯褐釉刻花紋花觚估20萬至40萬港幣，結果拍到了92.5萬港幣的高價。花觚高77.5釐米，通體施褐釉，花口長頸，鼓腹，高撇足，飾一對鏤空如意耳，鼓腹上主題紋飾採用刻花技術，上刻纏枝蓮花紋，花瓣肥碩豐滿，下刻纏枝葉紋，是典型的磁州窯裝飾風格。磁州窯還見有綠釉、白釉褐彩、白釉黑花的此類花觚，時代早至北宋時期，同時期鈞窯也常見這種器型。
綠釉花觚是磁州窯稀少的品種，拍賣成交價格很高。2004年倫敦蘇富比春拍，高22.2釐米的金代綠釉花觚以6萬英鎊拍出，瓶口徑尺寸遠超過高撇足的足徑，通體施綠釉，但脫落嚴重，瓶身繪、劃折枝花卉紋，豪放狙獷，器型、裝飾的風格均極為典型，中國磁州窯博物館收藏有類似的白釉器，峰峰礦區出土過一件黑釉器，無耳無紋飾。
該公司2005年春拍，高21.5釐米的南宋白地黑花紋花觚拍到了17.6萬英鎊的高價。2008年紐約佳士得秋拍，宋/金12世紀綠釉刻牡丹紋褐彩花觚更拍到了72.25萬美元，是所知歷年成交價格最高的磁州窯花觚，高25釐米，器型標準，綠釉翠亮，觚身繪、劃的折枝花卉紋寫意粗獷，是不可多得的磁州窯綠釉精品，同類的完整器存世數量不多，此次拍賣被古董商Eskenazi競得。日本大阪東洋陶瓷美術館藏有一件風格類似的金代製品。
磁州窯的化粧白釉瓷種類繁多，宋代製品胎體精巧輕薄，金、元時期體型敦厚，曾是磁州窯早期白瓷的主流品種。拍場上這類傳世的完整器物少，2004年倫敦蘇富比春拍以7.2萬英鎊拍出的北宋白釉花觚可謂代表作品，高31釐米，器型古樸典雅，除近足處以高撇足外，通體瑩潤的白釉，白釉泛黃，海內外博物館收藏的同類完整器物僅在個位數。2009年紐約佳士得春拍，Walter Hochstader舊藏的宋代白釉刻花紋盤口瓶以19.45萬美元拍出，此瓶1986年曾由該公司春拍拍出，瓶高39.6釐米，盤口長頸，肩及足部刻圓形大瓣覆、仰蓮瓣紋，腹部刻大花大葉的纏枝花卉紋，風格豪放，具有浮雕感，知所同時代的同類盤口瓶在美國華盛頓、印第安那州藏有2件。
瓷枕行情正上揚
瓷枕是磁州窯的標誌性産品，廣受中外收藏者青睞，造型多樣，基本以圓、方和圓方結合而變化，裝飾技法豐富多彩，但是拍場上出現的數量並不多。2001年紐約佳士得秋拍，以19973美元拍出一件金代“張家造”款白地褐彩人物圖枕，長32釐米。“張家造”款的瓷枕一度被瓷器研究者認為是磁州窯中品質較高瓷枕的代表器物，出現于宋代，白釉褐彩人物紋飾瓷枕是磁州瓷枕裏數量、品種最多的一類，紋飾內容通常源自歷史典故、成語、神話傳説等等方面，由於其蘊含豐富，已經形成了一個專門的研究領域，出版過的專著不少。中國磁州窯博物館收藏有一件繪有司馬相如“橋頭題詩”告別卓文君的方枕，可謂此類瓷枕的代表性器物。這類瓷枕通常五面都繪有紋飾，常見枕面繪人物紋飾，前後兩面繪花鳥、花卉、瑞獸動物紋飾，左右兩面繪花卉紋。
2009年紐約佳士得秋拍，賽克勒舊藏的金晚期/元“張家造”款山水人物紋枕估4000至6000美元，以2.375萬美元拍出，枕長達43.5釐米，5面均以褐彩滿繪紋飾，其中3面繪山水人物紋，左右兩面繪花卉紋。
2001年香港佳士得秋拍還曾以16.45萬港幣拍出一件宋金時期的白地褐彩雙魚紋瓷枕，長30.5釐米，枕為長八方形，僅枕面採用了白地褐彩的枝法飾一幅池塘雙魚圖，雙魚、水草刻畫細膩寫實，右上方所繪的兩隻蝴蝶也非常寫實、靈動，整體畫面簡潔自然。魚紋寓意吉祥，魚紋枕也是磁州窯的典型器物，中國磁州窯博物館收藏有一方枕面僅繪飾一條魚的魚紋枕，可謂魚紋枕的標準器物。
以珍珠紋為地(也稱魚子地)裝飾的瓷枕也非常珍貴，2004年倫敦蘇富比春拍曾以7800英鎊低價拍出一件北宋/金代的珍珠地“福德”文字枕，長25釐米，僅枕面以珍珠地裝飾，刻“福德”兩字，其他幾面無紋飾，其枕面的裝飾風格與首都博物館收藏的宋代珍珠紋刻花“齊壽”文字枕、大英博物館所藏的珍珠地“家國平安”文字瓷枕枕面一致，只是後兩件藏品的其他面紋飾豐富。
磁州窯瓷枕枕面的紋飾豐富，人物紋、人物故事紋之外，瑞獸動物紋、花鳥紋、花卉紋、詩詞曲賦無所不包。2000年9月20日紐約蘇富比以2.605萬美元拍出的宋代磁州窯虎紋枕(圖15)，是磁州窯虎紋枕的代表性作品。虎紋枕在磁窯製品中紋飾多樣，既有單虎紋，也有雙虎紋，以“僧稠分虎”人物故事枕最為經典。此件長32.1釐米，枕面開光內紋老虎紋，輔于簡筆草紋，邯鄲峰峰礦區彭城窯曾出土過風格類似的虎紋枕的殘片。2001年倫敦佳士得秋拍，以5875萬英鎊拍出的金代刻虎紋方形枕，款亦為“張家造”，枕面長28.5釐米，枕面花形開光內褐彩刻繪虎紋。
磁州窯瓷枕中還有一種虎形枕，以虎的臥伏狀造型，外施褐黃釉，以虎背為枕面，通常枕面開光內繪飾花鳥紋、蘆雁紋或詩文，聞名中外，故宮博物院、上海博物館、中國磁州窯博物館等中外博物館均有收藏，以金代最為盛行，上博收藏的虎形枕枕底墨書有“大定二年(1162年)六月廿日□家”的紀年。此外，河南禹縣扒村窯、山西長治窯均有燒造。2002年紐約蘇富比秋拍，以11950美元拍出的一件宋代虎形枕，長達38.1釐米，虎的造型圓潤，憨態可揖，枕面以褐彩繪一幅花鳥圖。2003年倫敦蘇富比秋拍也曾上拍過一件金代虎形枕，長36.2釐米，以9600英鎊成交，枕面繪一折枝花卉紋。
能在拍場上流通的瓷枕量並不大，每年僅數件而已，成交行情也不及瓶、罐類器物。但據筆者所知，在內地北方地區，熱衷於收藏瓷枕的人士不在少數，河北地區甚至有專收瓷枕的藏家，今年10月在邯鄲地區，一方品相上佳的傳世宋代人物紋瓷枕的成交價已達21萬元。
其他器型的拍賣行情
各式大罐雖然是磁州窯生産數量較大的品種之一，但是拍場上高價成交品不多，具有代表性的是2004年倫敦蘇富比春拍“戶栗美術館藏中、韓瓷器百件精選專拍”中的北宋白地黑剔花牡丹紋罐，拍出了67.76萬英鎊，打破了2000年該公司春拍北宋磁州窯梅瓶50.5萬英鎊的成交紀錄，罐雖然尺寸不大，高僅28釐米，但小器大作，白釉細膩潤澤，紋飾精美，傳世品中與此風格相近的同時期大罐不多見。白地黑剔花也有的稱“黑騷落”，據馬忠理先生研究，“它是在胎體上先施一層白化粧土，稍幹後再施一層黑化粧土，然後用硬物劃出花紋，把花紋以外的部分剔掉，它比白剔工藝難度大，剔的過深，則剔掉下層的白化粧飾，露出不太白的胎色，剔的過淺，或剔的不凈，則留下黑白殘點或殘痕，很不雅觀，只有剔凈黑色又不傷下層白色，使白色無損痕地露出，才是恰到好處的成功之作，最後也是罩一層透明釉入窯。”
行爐是磁州窯瓷器中器型獨特的一類，據專家研究，磁州窯行爐應是由早期鵲尾爐的造型演變而來，是禮佛行香的用器，這種造型最早源於西亞，後從印度傳上入中亞，出土物中有唐代的銅質、銀質器物，白釉、褐彩、白釉點綠彩行爐是磁州窯中的典型器。2001年紐約佳士得秋拍拍出2件北宋時期的行爐，高17.5釐米的畫花紋行爐以1.0575萬美元成交，行爐頂面以褐彩繪簡筆花卉紋，爐的圓腹深，幾達行爐的一半，但從寬大的爐面和小于爐面的深腹，以及高足、雙層握柄來看，是北宋時期的行爐典型器。相比之下，以3055美元成交的白釉行爐似乎時代要晚于前者。去年該公司秋拍，曾上拍過一件賽克勒舊藏的北宋珍珠地刻纏枝花行爐。
磁州窯黑釉瓷器燒造歷史悠久，宋金元時期大量生産，常見各式瓶、罐、盤、碗，拍賣上也常見，精品的成交價不低。2000年香港佳士得春拍，高27釐米的黑釉菱花口瓶估25萬至30萬港幣，以29.375萬港幣成交。此瓶口沿為典型的磁州窯菱花口，長頸，瓜棱型鼓腹，高足外撇，刻花瓣紋，黑釉油潤光亮，是磁州窯的代表性器物。2004年倫敦蘇富比春拍，高23.5釐米的北宋磁州黑釉鐵銹瓶拍出了22.96萬英鎊，創磁州窯黑釉瓷器的拍賣最高紀錄。同場中以4.32萬英鎊拍出的北宋黑釉褐斑碗，直徑12.3釐米，風格明顯倣自建盞。該公司秋拍還以11.76萬英鎊拍出一件高26.7釐米的北宋黑釉起棱梅瓶。由這幾件拍品可以看出，磁州窯黑釉器的價格並未低於白釉黑花、白釉褐彩器，值得關注。
碗、盤、盆、缽等圓器是常見的生活用器，相對磁州窯的琢器而言，圓器的價格較低。歷年成交品中，2002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以71.7萬元拍出的金代白地褐彩蝴蝶紋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直徑18釐米，斂口鼓腹，高圈足，缽上腹部飾白釉，以褐彩繪四隻同向而飛的蝴蝶，先繪後刻，具有剪紙的風格，缽下腹無釉，澀胎上以弦紋為飾。北宋至金代是磁州窯燒制的鼎盛時期，白地褐彩、白地黑花是期主流裝飾手法，對圖案具有濃郁的地方風格。這類缽傳世品數量有限，價格不低，2003年倫敦蘇富比秋拍以6.96萬英鎊拍出的金代魚藻紋缽，高16.6釐米，造型以蝴蝶紋缽一致，施白釉的缽上腹部以褐彩通體繪一幅池塘魚藻圖，筆法寫意粗獷。
2001年倫敦蘇富比秋拍，曾以17750英鎊拍出一件宋代的畫花大盤，直徑達49.5釐米，至今仍保持著磁州窯白釉褐彩盤的最高成交紀錄。2006年倫敦佳士得秋拍，以3.6萬英鎊拍出的北宋白地黑花鍾馗紋小盤，直徑11.4釐米，盤心以黑彩為地，剔出一幅鍾馗小像，紋飾獨物，尚未見有同類器，是所知最貴的一件磁州窯盤。
去年中國嘉德春拍，曾以31.36萬元拍出一件宋代磁州窯流墨紋盤，此盤裝飾方法獨特，有專家認為應是磁州窯絞化粧土的代表性器物，採用此種方法製作的器物存世數量有限，完整器僅在個位數。
磁州窯的紅綠彩器物也是非常值得關注的一類，以色彩艷麗、古樸著稱，拍場上的成交品非常少見。2001年倫敦佳士得春拍，4112英鎊拍出一件金代紅綠彩盤，直徑16.7釐米，盤心以紅彩勾繪一幅盛開的蓮花圖，蓮葉及花卉留白，以綠彩填補背景色，對比強烈。2002年香港佳士得秋拍，15.535萬港幣成交的金代白地彩繪牡丹紋碗，直徑14.6釐米，碗心以寫意筆法紅彩繪一朵盛開的牡丹花，以綠彩繪枝葉。
11月21日至22日中國嘉德秋拍，一舉上拍了10件磁州窯瓷器，這也是該公司十餘年來首次在一次拍賣中推出這麼多磁州窯瓷器，10件拍品時代涉及宋、金、元、明四個時期，宋代製品佔了半數，器型有玉壺春瓶、梅瓶、執壺、雙耳罐、瓷枕、洗、大盆等。其中編號3196的金代蓮花紋玉壺春，高31釐米，估價達80萬至120萬元，也是所知內地歷年上拍的估價最高的一件磁州窯製品，瓶造型豐滿，以剔花工藝裝飾蓮花圖案，該公司專家認為，“觀胎土特徵，或為山西地區産品”。另外兩件梅瓶估價分別在20萬至30萬元間，高31.5釐米的13世紀磁州窯係剔花梅瓶原為日本藏家收藏，曾在日本岸和田城鄉土數據館展出並被出版，以剔花工藝飾牡丹花卉，褐彩油潤典雅致；高33釐米的宋代宋代磁州窯白釉剔花牡丹花紋梅瓶原為龔心釗瞻麓齋舊藏，長腹大口，造型圓潤優美，“腹部以白釉剔花工藝刻畫出白色牡丹紋，線條粗放遒勁，一氣呵成，生動自然，豪無刻意造作氣象”。上拍的10件拍品整體水準均較高，在內地拍場上非常少見，如果此次成交情況喜人，對此後磁州窯瓷器的行情將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
現今拍場上瓷器收藏者猛追明、清彩瓷，今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一件乾隆時期的粉彩葫蘆瓶的成交價已經高達2.5億元，而反觀宋代磁州窯、耀州窯、龍泉窯的瓷器精品，最精彩之作也就剛過千萬元，多數僅數十萬、上百萬元。一位香港知名的行家坦言，“如果現在用2.5億元來買磁州窯瓷器，或者其他如龍泉、耀州窯瓷器，這些錢足夠收藏成一個專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