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收藏現在已經成為收藏領域中發展最快的部分,也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公共收藏的空白。經過時間的磨礪後,私人收藏逐步成了規模,同時,建立私人博物已然方興未艾。然而目前,國家對私人博物館的經營、立法態度尚不明確,私人博物館如何生存發展已經成為私人收藏界的重要問題之一。在此大環境下,首屆中國私人博物館高峰論壇在北京舉行。
吳樹:私人收藏是國家收藏的補充
著有《誰在收藏中國》、《誰在拍賣中國》的吳樹先生對各個國傢俬人博物館佔全國博物館比例做過這樣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在美國私人博物館佔40%,而英國和法國最多達到60%。而現在我們國家的私人博物館則更應該引起重視。吳樹先生認為,保護中國文物實際上最需要的就是“文物私生子”。據調查,“私人收藏”在國記憶體在的數量很大,並且急需保護,但國家對於私人博物館的態度並不十分明朗。
近20年來,我國的文物流失海外非常嚴重。在西方資本的運作下,已經把中國文物打到了天價,我們將流失的文物買回來已經是杯水車薪。然而在國家覺得無奈的情況下,私人博物館是可以成為一座橋梁,聯結民間收藏與保護國家文物。如果國家有一定政策允許私人博物館吸引民間流失文物,再由國家登記註冊承認是國家文物將會有效緩解這一局面?而如果這種方式可以實現,則真正體現了全民收藏。
但與此同時,吳樹先生也發現,我國的私人博物館收藏水準良莠不齊,很多人對文物和收藏只是略知皮毛,花了大價錢卻囤積到大量贗品。這就更需要收藏者多學習,正視自己收藏的目的。
白明:目前我們缺少的是“賞”
外號“片兒白”的白明先生,正職是北京電子音像出版社的副總編輯,他的另一個身份是“睦明唐”古瓷標本博物館館長。白先生表示,中國的私人博物館是一個剛起步的新生事物,比如他的古瓷片博物館雖成立十年,實際上舉步維艱。
白明認為“收藏應該是四個字:收藏鑒賞,第四個字境界最高。現在我們有了收,有了藏,有了鑒,就缺一些賞。現在收藏的整體形勢進入到一個叫M型的社會的發展階段,兩個高端,中間是一個V,這個高端全部都是高開、高走”。他表示,民眾對於文物收藏並沒有明確的概念,而媒體則一味在強調藏品的豐富,收藏的價值和價錢,並且過分宣傳“天外落橫財,轉眼富家翁”的收藏故事。
在參加過不少外省市的收藏節目後,他發現,“整個海選的過程,用八個子來形容:哀鴻遍野,慘不忍睹,沒有一個真東西”。白明曾在《打眼》裏提出,他最反感的就是收藏節目中請專家給出最後的價格。他認為收藏愛好者或者叫收藏先行者,應該用自己的經驗和愛好給大眾提供正確的概念,而不是只看到錢,否則很可能會上當吃虧。
王昱東:讓藏品變為一種資産
歌華集團文化創意産業中心主任王昱東先生看來,中國的私人博物館從目前來看條件非常不成熟,因為中國的文物法並不承認文物私有,大部分私人博物館還是以文物為主,做現代藝術的很少。從社會各方面的支援而言,博物館確實有經營方面的問題,但若博物館只考慮生存問題,這個博物館也沒有辦法做好。
王昱東表明,私人博物館原則上是一種事業,如果事業與企業不分,是非常危險的傾向。私人博物館有一整套的審批,其中最重要的是承諾對社會開放,除非最後變成一個經營項目,否則是一個很大的負擔。國外私人博物館一般都是由機構或個人支援,目前在中國很難辦到。
王昱東先生還透露,目前北京市政府對於文化創意産業發展有非常多的政策,包括資金的支援,但公立博物館在文化創意産業發展方面並不熱心。私人博物館在這點上顯得更加的積極,比如成立類似行業協會的俱樂部,形成一些力量去執行工作。
此外,王昱東表示目前他正在與銀行和保險公司合作做藝術品銀行的項目,“儘管我們國家目前沒有專業的藝術評估機構,沒有法律效應的評估機制,但可以從業內向銀行和保險公司取得一致,將大家各自的藏品以很好的機制進行定價,與金融機構對接,幫助辦理抵押按揭貸款。如此一來,收藏品也可當成不動資産使用了”。
路東之:對文明構成補充的標本才有根本的收藏價值
古陶文明博物館館長路東之表示,他的私人博物館雖走了一條冷門的荒路,也沒有獲得社會上的直接援助,但他從不抱怨,並認可一切的結果。他説,“我過去説我可以選擇不説話、不發言,盡可能寂寞地做這些事,不過於地和社會融合在一起,因為文化本應該是寂寞的”。有人形容他是“苦行僧”,他一方面認可,另一方面認為這不算苦。他表示自己只是在維持正常的生活狀態,因為他並不嚮往過於奢侈的生活。
路東之表明他做的事大部分人並不能真正理解,也不了解其藏品的根本目的和框架。他做這個收藏事業已將近1/4個世紀,“這是我一生努力要做成的事情”。他認為我們這個時代的社會徹底進入經濟化社會,文博界也是一樣,走進了誤區。他表示,“中國的情況比較嚴重,有些人會花鉅資買特別華麗而實際上沒有太大文化意義的東西,很便宜的東西他們反倒覺得沒勁”。
所以,路東之認為可以對文明構成補充的標本才有根本的收藏價值。“目前沒有人在做這件事情,於是從我們自己開始做起。知識分子能不能想辦法保住自己的靈魂?雖然大家很久看不到結果,但我還是覺得這樣的事必須有人去做”。雖然他寂寞地從事這項事業,但他仍希望得到大家對古陶藏品和博物館課題的關心和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