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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張海訪談:筆書歲月 海如歌

中國書法家協會主席張海訪談:筆書歲月 海如歌

時間: 2010-05-06 16:55:48 | 來源: 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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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揮毫潑墨(資料照片)

“歲月如歌張海書法展”近日在中國美術館開幕。絡繹不絕的參觀人流顯示了觀眾對此次大展的期待,寫滿了留言的展板表達了觀眾對張海藝術成就的認可與欣賞。本次展覽以“歲月如歌”為題,立體地展示了張海從事書法事業近半個世紀的心路歷程。張海説,此次書展既是對他以往成就和最新創作動向的一次集中展示,又是他藝術人生的一個新起點。以此次書展為契機,記者專訪了張海,他就書法創作談了自己的感受與啟示。

記者:胡錦濤總書記曾説:“繼承和創新,是一個民族文化生生不息的兩個重要輪子。古今中外,聞名於世的文藝大師,膾炙人口的傳世之作,無一不是善於繼承,勇於創新的結果。”你在藝術創作道路中,如何處理好繼承與創新的關係?

張海:論及書法家的創新,我曾經説過,只要在前人的基礎上有一點兒新意,哪怕只有一釐米,就算成功了。“一釐米”是以跳高運動為喻,世界紀錄是2.40米,你能跳2.41米,就是一個新的紀錄。書界友人稱之為“一釐米論”。換言之,即你能否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當代的書家,大概沒有幾人敢説已經超越了前人之類的話,然而,這種勇氣卻不能沒有。當年牛頓所説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既是一種謙虛,也是一種自信。巨人,我們可以理解為大眾智慧的化身,無非是在群眾性創造活動的基礎上涌現出的卓越代表。敢於超越前人,是一個有抱負的藝術家自信心的充分體現。超越前人不僅僅是藝術家應有的信念,更是藝術家的崇高責任。

要超越前人,必須具備堅實的基礎,必須繼承傳統,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還要有發展創新。不善於繼承,沒有創新的基礎,不善於創新,缺乏繼承的活力。在繼承基礎上的創新,往往是最好的繼承。如何擺正繼承與創新的關係,是能否超越前人的關鍵之一。

打破常規,求新求變的精神是可貴的,但不能違背藝術的規律。背離藝術規律,就變成了對傳統的顛覆。大樹欲其繁榮茂盛,必先固其根本,根扎得越深越牢越好。挪來挪去的樹永遠不會旺盛。因此必須用大量的時間汲取前人的精華,汲取不是全盤接受,而需要審慎地加以選擇。圖難於易,為大於細,步步為營,循序漸進,種瓜種豆各有得,切不可短視和急功近利。

記者:有人説,急功近利是藝術創作的大敵,翻譯家傅雷説:“耐得住寂寞是人生的一大武器”。您認為書法創作是否應利用好寂寞這個武器呢?

張海:我常常捫心自問,自己耐得住寂寞嗎?作為藝術家要耐得住寂寞,這是我常常警示自己、提醒學生、與同道共勉的話。

我們所説耐得住寂寞,即能夠承受物質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像苦行僧一樣默默地追求。作為藝術家,能夠不為所動、淡泊名利,平心靜氣地潛心創作,無間寒暑,耕耘馳騁于黑白天地之間,如果沒有博大的胸懷和堅貞的品質,如果沒有對藝術的執著追求和崇高信念,顯然是難以堅持的。

我們所倡導的耐得住寂寞,乃是志存高遠之意。三年不飛,一飛沖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它其實是參與和競爭的另一種形式。它是積極的,而非消極的。藝術是一個需要許許多多人來共同參與的事業,藝術道路上的攀登,排斥眾多人的參與和競爭,終究難成氣候。所謂“大隱隱于市”,真正耐得住寂寞者,會以一種積極入世的精神隨時吸收外界的新鮮空氣和新鮮營養。只有這樣,才能始終保持一種鮮活的精神狀態。

不言而喻,患得患失,急功近利是耐得住寂寞的大敵。要做成一件像樣的事絕非短時間可以奏效,臨時抱佛腳只能於事小補,為我們所不取。所謂“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半句空”,持之以恒,久久為功。真正修煉到在精神上耐得住寂寞才是高境界。急功好名者,一次失敗,一回挫折,一番不公允的批評,往往會使之半途而廢,前功盡棄。許多事實告訴我們,耐得住寂寞的工夫越深,取得成就的可能性就越大,寂寞中孕育著未來的輝煌。

記者:作為一名書法家,同時又是書協的領導人。社會給予您許多榮譽,同時也賦予您許多責任。在社會責任與專業創作之間的矛盾您如何處理?

張海:作為一個藝術家,對人對事,應該有一個寬容的心態,不應斤斤計較個人的點滴得失,每個人都應儘自己的社會責任和義務,這點責無旁貸。

社會責任與專業創作的問題是對立統一的關係。藝術創作與社會分工,處世的理性與文藝的激情,相互矛盾,同時又相互生發。我擔任書協領導工作的過程中,也使我的思想逐漸深刻,視野逐漸寬闊,雖然擠佔了許多藝術創作的時間,但使我養成了善於從宏觀角度把握藝術規律的思想方法。同時理性地把握自己,在漫長的書法史中,在當代書壇中,明確自己的創作定位。社會與藝術本來就是息息相通的,社會實踐是藝術實踐潛在的基礎。這方面在歷史上不乏傑出者,從書聖王羲之一直到近代的于右任,都是肩負社會重任的人,同樣都是成功的書法藝術家。

但時間是海綿裏的水,我會利用一切可能的空閒時間,堅持創作。一旦秉筆濡墨,面對宣紙的時候,會物我皆忘。理情是我創作的潛力,而激情則是我創作的張力。我堅持每天臨池,把許多休息的時間都投入到書法創作之中,對我而言,這是最好的積極休息,在這樣的休息之中能得到無窮快慰。

拙詩云:“人書俱老對斜暉,檢點平生幸不菲。付與後人評得失,仍將餘力探幾微”。人雖已老,書還未敢稱老。所以我仍將努力探索,直到生命蠟燭燃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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