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孟海作品
假如把當今的浙江書壇視為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那麼,沙孟海就是那寬厚博大的樹根。距離沙孟海離開已近20年,但直至今天,他的深厚學養與高尚品格依然浸潤著浙江書壇。
昨天,近百位浙江書壇名人集聚杭州西湖美術館,以一個展覽紀念沙孟海先生誕辰110週年。時間倒轉三十年,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怯生生地拿著自己的作品登門請教沙先生的毛頭小夥。今天的他們,都以自己是沙孟海徒子、徒孫而自豪。
白髮蒼蒼的老先生
低調的展覽儀式
為了紀念平和的沙老
展覽名為“積健為雄·浙江省書法家協會沙孟海研究委員會作品展覽”,展出了百餘件沙孟海研究委員會委員精心創作的作品,包括朱關田、劉江、章祖安、沈定庵、馬世曉、金鑒才、盧樂群、駱恒光、陳振濂、王冬齡、鮑賢倫、祝遂之、趙雁君等名家名作。
儘管列席的都是浙江當代書壇的大人物,但與許多高調、隆重的展覽不同,昨天的展覽開幕式只進行了短短十分鐘,沒有冗長的致辭,更沒有隆重的儀式。
前列,朱關田、陳振濂等當今浙江書壇頂尖人物都主動站到了角落。中間位置,請來的是一位位氣定神閒、頭髮花白的老先生——劉江、章祖安、馬世曉。平日鮮有露面、85歲的老書法家沈定庵也特地從紹興趕來,令許多人大感意外。
在場的人們,都曾受教于沙老,深深懂得沙老生前的平和低調。在紀念這樣一位老先生的場合,刻意的儀式是多餘的。展廳裏,交融的是一份充滿敬意的溫暖。短短的開幕式結束後,許多白髮蒼蒼的老先生留了下來,扶著老伴,或伴著當年的師兄弟,細細看起展覽。大家對著墨跡,親熱地嘮著往事。“喏,這個説的是沙老那段故事。”“這段話出自沙老的《沙村印話》。”這樣的融洽氛圍,想來必然是源自當年沙老浸潤在後輩心中的那份暖意。
“2010·沙孟海年”啟幕
後輩不忘沙老學問人品
“為金石與書畫一代傳人”
言談間,許多人主動念及沙老的學問和人品。在後輩們看來,沙老的人品、藝術和學問都堪稱完美。沙孟海生前經常要求學生除了學書法外,還要兼修其他學問,究其用意是希望從事書法的人,要以學問為根基,境界才會日臻高致。同時代的藝術家陸維釗曾説:“一般人只知道沙孟海先生的字寫得好,哪知道他學問醇厚才有這樣的成就,‘字如其人’就是這個道理。”
昨天展出的作品,多是後輩書寫的沙老詩詞和文章段落,字裏行間呈現了一個鮮活立體的沙孟海。
沙老當年在中國美術學院的研究生弟子朱關田、王冬齡、祝遂之和陳振濂,如今都已是中國書壇的中堅力量,他們都帶來了自己的作品。中國書協副主席、省書協主席朱關田寫道:“為金石與書畫一代傳人”。他説,這其實是沙孟海在吳昌碩去世時為其題寫的輓聯。而在弟子看來,這也是對老師本人恰如其分的一個評價。
短短一句話,也帶出了兩代名師頗有戲劇性的交往。1924年歲末,吳昌碩先生在海上詞人況蕙風家閒坐時,發現了沙孟海雕刻的印章,當即揮筆書道:“虛和整秀,饒有書卷清氣”。得到大師如此評價,沙孟海激動不已,不久就拿著自己新刻的作品登門求教,後來兩人成為良師益友。
而蔣北耿的作品,則重現了當年沙孟海題寫靈隱寺大雄寶殿匾額的故事。1955年,杭州重建靈隱寺正殿,匾額“大雄寶殿”長八米、高三米,每個字都得要一米多見方。誰能寫這樣的擘窠大字?浙江書法界泰斗張宗祥力推沙孟海來執筆。
沙孟海回憶這一段時寫道,“我只得用三枝楂筆紮起來,鋪紙地面,移步俯寫,勉強應付。我對人説,我寫此匾如牛耕田也。”當時沙孟海已五十六歲,儘管大家都叫好,但他自己對這次創作並不滿意,於是在日記裏寫道“我聽了十分慚愧。”
據悉,省書協于去年夏天專門成立了沙孟海研究委員會,昨天的展覽是“2010·沙孟海年”系列學術與紀念活動的啟幕之展。接下來,“沙孟海特展”、“沙孟海論壇暨中國書學國際學術研討會”、“《沙孟海全集》首發式”、“ 沙孟海獎·第七屆全浙書法大展”、“若榴花屋——全國書法名家邀請展”等活動還將陸續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