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觀者本身並不了解確切的主題和參考資料的情況下,New God’s Funeral or Silent Crowd裏黯淡的場景和身體的排布,也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苦難,迫害,和無望。Memories裏房間的空白一隅,我們只看到一堆膠捲盒在衣櫃的上面,同樣的也讓我們聯想到讓人不安的秘密可能被揭露,如果膠捲盒裏的膠片被公佈。這種第一印象在我們得知原始材料是一張德累斯頓電影資料館的照片而被確定。這張圖像讓我們想起納粹的電影的尤其是視覺的宣傳機器。
但是這種歷史感也來自於畫家本身,他成長在一個充滿劇變的時代。Adrian Ghenie是一個年輕得驚人的藝術家,1977年出生在羅馬尼亞。説他年輕的驚人,因為他選擇的主題和畫面的氛圍很難讓人用“年輕”,“新鮮”去形容。我們不知不覺地就想問:這種悲傷從何而來?為什麼一個七十時代的藝術家會選擇這些主題和這種表現的方式?
Ghenie生動的描述了他如何在尼古拉·齊奧塞斯庫(nicolae ceauşescu)的共産主義羅馬尼亞,成長于一個有一個哥哥家庭的。他出生得很晚—在他的父母已經變老,而且他們自己還有年邁的父母—足夠老,以至於他的祖父是出生於十九世紀。Ghenie回憶,他的父親給他講了很多關於六十年代的黃金歲月的故事,當時經濟還不像七十年代糟糕的那麼明顯。他深深被那些家庭的聯繫和父親口中的故事所感染,而這可能是為什麼,他能夠在遙遠的歷史事件中感受到當代的面貌。
Ghenie在齊奧塞斯庫(Ceauşescu)政權崩潰以後,開始了他的學業。他在克魯日(羅馬尼亞的第三大城市)的美術學院學習。他學得了一門好手藝,但卻幾乎不沒有接觸過二十世紀藝術或西方藝術史上那些偉大的名字,因為總的來説,書—--只説有彩色插圖的書,在當時很難得到,而且網際網路在那個時代也並沒有被普及。因此,在他維也納停留了兩年,他對當地和西歐那些偉大的博物館的體驗,一定對他産生了很大的影響。在經歷了獨裁統治和即使在民主化的過程中依然存在的低效率行政之後,他不斷的接觸到高雅和流行文化的新視覺領域。從精緻的油畫,到網上的照片, 靈感的來源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涌向他。
Ghenie現在依然在他的這种經歷的背景下工作,廣泛的收集不同的材料,把照片和膠片影像結合在一起,製作三維模型。通常,只有在準備階段已經完成的情況下,他才開始把他的想法轉化到帆布上。偶爾,藝術家也會以極為大膽的方式,在完全不同的,分別代表輕鬆娛樂和集體創傷的材料之間建立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