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對話陳丹青(中)
韓寒對話陳丹青(下)
韓寒
陳丹青
不愛上電視的韓寒和藝術家陳丹青,兩個來自上海的藝術家,就中國兩個最有魅力的城市上海和北京展開了精彩的對話。
北京是城,上海是灘,北京的城市象徵是城墻和城門,是天安門和大前門,上海的城市象徵則是外灘和東方明珠電視塔。上海和北京都是移民程度很高的城市,開放程度和相容程度都極高,包容量和吞吐量也極大。讓兩個對上海和北京都了解的文化人來談談這兩個城市,無疑是有趣和好玩的。
出國多年的陳丹青説自己已經不太了解現在的上海人了。作為骨子裏還是上海人的他,更加喜歡今天的北京。因為嫌上海的油畫不厚重,崇拜北京的陳丹青在1977年恢復高考時拒絕了浙江美院,從上海考到北京的中央美院。幾年前,從美國回國以後,陳丹青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喜歡今天的上海,"我覺得上海從前是很潑辣很有生氣的一個城市,今天的上海越來越乖,比較不安分的人都到了北京。家在上海的他被朋友説是"不像上海人"。
韓寒是懷著崇拜的心情到北京的,在這個城市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作為一個自由作家,他在拒絕復旦大學的邀請後,就去了北京玩賽車,在那裏呆了一年。"當時我在北京什麼事都幹過,我唯一北京學到就是一些賽車的技能,因為當時喜歡開車,在朋友的改裝店改了自己的車,開車的時候在新華門開,長安街沒有地方調頭,開開新華門,就去門口調個頭。呆到後來,呆不下去就回上海了,現在我合作的地方全都在上海。"
在今天這樣一個巨大動蕩的時代,對正在大拆大建的上海和北京,韓寒和陳丹青都表示自己的不滿,有著文化鄉愁的他們更喜歡從前的城市。
陳丹青説,"我現在對上海很矛盾的心情,雖然對它還是很親切,但我小時候的上海也已經沒有了,城市建設日新月異,人也不一樣了。在文化建設上上海很著急,它在這方面的影響和它的地位不相符;北京這方面應該説是比上海好多了。
成長在農村的韓寒則目睹了家鄉的變化:“我老家在上海金山,那邊的村莊基本上都已經拆完了,建成的都是一些化工的企業,我們家都沒有拆掉。雖然現在好多人在等著在拆遷,然後去做一個城裏人。我覺得一個人一輩子連一套老的房子都留不住的話,我覺得挺可悲挺受打擊的。”
相互表楊
陳丹青表示自己看過韓寒的一些文章,非常喜歡。他眼裏的韓寒和以往的人不同,80年代出生的他身上有一種新的人格:做自己。我行我素,不賣帳,講話又很有腦子但是有個性,個人很真實。
"我很高興看到新一輩的上海人,韓寒的成長年代,可是在我來説已經進入中年了,但我很願意聽他講話,這樣我能學到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韓寒通過他的部落格談了很多大問題,談的那麼好,我談不了那麼好,在他這個年齡看世界看周圍看國家發生的事情,他能説出自己的意見。
通常我們在談國家大事的時候有一套語言,到他這一代語言的套路沒有了,完全是個人的語言在談國家的大事。他寫每一次稿子我都會很認真看,我不斷會,會説出一些很有意思的話,很誠實但是很鋒利,很有趣。"
韓寒説自己雖然和陳丹青不認識,但因為看過他的文章,感覺中已經和他是好朋友了。"我們談話可能大部分人覺得可能會有比較大的分歧,或者會有比較大的代溝,其實不一定的。代溝我覺得存在於相近的歲數中,比如説差5、10歲有代溝,有的時候差40、50歲説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反而沒有什麼代溝。差的近會去尋找刻意的不同,差得遠會尋找刻意的相同。我們聊很多話題上面,的確是沒有分歧的,大家的觀點都差不多,沒有什麼分歧。所以我也很同意他很多時候説的一些觀點。我就覺得對於媒體來説,肯定是希望出現一些很激烈的東西,我相信做電視的肯定恨不得當場打起來,有什麼不同觀點的地方爭的面紅耳赤,但是其實我是不喜歡這樣,我本人其實是一個挺隨和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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