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潔樹 黃松
這個週末，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11月10日至12日）與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11月9日至12日）同時在上海舉辦。分別進入第四五個年頭的兩個藝博會有何異同？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thepaper.cn)在採訪中發現，四五年過去了，兩個藝博會各自的氣質特色開始顯得逐漸明晰，相比之下，西岸博覽會更像一個個展，而ART021更像是畫廊與藏家的橋梁，或許正應和了許多人的期待：上海的藝術市場可以承載不同類型的多個藝博會，而市場的細分已然開始。
上海的這兩個藝博會分別已經進入第四和第五個年頭，事實上，它們的共同舉辦，已經形成了集聚效應，總是能吸引到大量國內外藏家、藝術屆專業人士與普通愛好者關注，與此同時，整個上海的美術館和機構也常常會乘此時機舉辦新展，使得整個“藝博周”的活動顯得豐富多彩。
西岸：控制力好，策展性強，空間高大上
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以下簡稱西岸藝博會）于11月10日至12日在上海西岸藝術中心舉行。今年，西岸藝博會的三大展區匯聚了來自17個國家和地區的70家畫廊。除了A館展區之外，全新單元天才帳篷TALENT為新晉藝術家提供了在國際平臺嶄露頭角的機會，ArtReview Asia Xian Chang單元在博覽會內外的公共區域展示大型繪畫、影像、雕塑和裝置作品。
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主展場外景
位於西岸藝術中心的A館展區，有39家畫廊參與展覽。或許是因為很好地控制了參展畫廊的數量，西岸藝博會的空間顯得寬闊敞亮，而參展畫廊也願意選擇比較大尺幅的作品，或者甚至傾向於把自己的全部空間，僅呈現單個藝術家的作品。
這是北京現在畫廊參展的第四年，它同時還參與了和西岸藝博會同期舉行的ART021藝博會。談起兩個藝博會的區別，畫廊主黃燎原告訴“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thepaper.cn）：兩個藝博會各方面都不相同，面對藏家群體也不一樣。反正每次他們都會同時參與兩個藝博會，所以也沒有多做考慮。對於參展作品，他會選擇大一些的在西岸展示，小一些的在ART021展示。泰勒畫廊在西岸藝博會期間帶來了戴安·阿勃斯和安東尼·塔皮埃斯的原作，同場登臺的還有阿歷克斯·卡茨、肖恩·斯庫利的作品。豪瑟沃斯畫廊帶來了漢斯·阿爾普、路易斯·布爾喬亞、福斯托·梅洛蒂的聯合展覽。三位藝術家的作品穿插在一起，在空間關係上形成了彼此的印襯和呼應。
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現場
或許是因為在一墻之隔的地方有自己的空間，在西岸藝博會展臺，香格納畫廊選擇了紐約的Postmasters Gallery合作，展示後者帶來的藝術家刁德謙的作品。刁德謙此前在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舉辦過個展，Postmasters Gallery的負責人表示説，他們希望將這位華人藝術家更多地介紹給中國觀眾。這是Postmasters Gallery首次在上海參加藝博會，負責人表示，他非常喜歡西岸的環境，希望未來有機會的話可以再來。
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現場
近年來，隨著越來越多藝術機構在西岸地區入駐，西岸文化走廊逐漸成型。對於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而言，與附近場館的聯動展出成為其重要特點。余德耀美術館的“上海星空II”于11月10日開幕，上海攝影藝術中心的展覽“夏永康：越軌”于11月8日啟幕，池社的“喬丹·沃爾夫森個展：江輪之歌”11月9日也開始了，龍美術館正在舉辦“安東尼•葛姆雷：靜止中移動”、“倫勃朗、維米爾、哈爾斯：萊頓收藏荷蘭黃金時代名作展”等多項大展。此外，西岸地區的其他畫廊與空間均有不同的展覽活動。
本次西岸藝博會特別策劃的ArtReview Asia Xiàn Chǎng項目，則通過32件作品，串聯起了藝博會內外的空間，連接了附近的各類藝術機構，甚至深入到浦江邊的公共空間，為整個西岸地區營造出了具有都市江景的藝術氛圍。
王衛的馬賽克空間裝置《樹影》，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Xiàn Chǎng項目
這種做法有點像是巴塞爾藝博會等國際一流藝博會，它們會有特別的策展單元，在展覽現場呈現大體量作品，或者，在城市的公共空間佈置一些作品。從這個角度來看，Xiàn Chǎng項目串聯起了平鋪著畫廊的展場空間，也讓西岸藝博會顯得比較有學術性。
在展區裏面，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的作品《太陽能螺旋》，以其巨大體量，很好地串聯起了兩層展覽空間。達明·赫斯特用死蒼蠅做的作品《夜幕順臨》，引起了路人駐足關注。藝術家王衛的馬賽克空間裝置《樹影》（2017），挑選了主展場外的一棵樹，用地面馬賽克為其鋪設了一個虛擬的影子。來來往往的行人步行其上，或者在另一個影子裏避陽，不經意間，與作品産生了生動的關係。趙仁輝的《找尋自然》，看似是一輛平凡無奇的三輪車停在廣場上，走進才知內有乾坤。相關的作品一直沿著江岸，延伸到下游的龍美術館和西岸營地。下午時分的西岸營地是狗狗社交的場所，漫步草地的狗和人，與散佈其中的作品，形成了良好的互動關係。
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Xiàn Chǎng項目位於西岸營地的作品
ART021：藝術與商業同行，各得其所
ART021已經走過了5年，從最初的外灘源到上海展覽中心，再到今年匯聚來自全球11個國家、27個城市，104家畫廊，展覽面積覆蓋至整個展覽中心的西一館，序館，中央大廳以及東一館。
穿行在整個展覽中心，感受到一絲親切，去年來的畫廊今年依舊來了，其實在主畫廊單元的84家畫廊中，有17家畫廊連續五年參展。其中包括千高原藝術空間、亞洲當代藝術空間、蜂巢當代藝術中心、貝浩登、香格納畫廊、星空間、空白空間等。
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展場外景
來自北京的“空白空間”依舊在去年的展出位置，此次他們帶來的多為中國年輕藝術家的作品，對於五年來的自己和ART021的發展，“空白空間”的工作人員認為發展和進步主要因為畫廊帶來好的作品，主辦方提供好的服務，藏家和觀眾也就來了。
同樣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有“耿畫廊”，他們依舊位於中央大廳的樓梯下方，帶來藝術家也是去年的熟面孔。耿畫廊的工作人員對於今年的銷售情況頗為滿意，一位藝術家的一組（9張）山水畫冊頁以135萬元售出，他們帶來的吳大羽、趙無極、蘇笑柏也引人關注，雖價均過百萬，但銷量不俗。耿畫廊並不諱言藝博會的商業性，在ART021，主辦方也會帶來藏家，並向藏家推薦作品。
耿畫廊展區，ART021現場
除了商業之外，藝術性在ART021也被重視，總部位於英國倫敦的賽迪HQ畫廊帶來了烏爾斯·費舍爾、希拉裏·勞埃德、烏戈·羅迪納等強大陣容，顯示其先鋒的思考。高古軒的達明·赫斯特、考爾德，也引來了觀眾的駐足。
豪瑟沃斯在ART021的主題是“成雙成對”，為表現“成雙成對”的主題，畫廊在展廳中放置了羅尼·霍恩一對玻璃雕塑，並試圖以穿插伊娃·海瑟、菲莉達·巴洛、盧齊歐·封塔納等人作品的方式在色彩和線條上實現呼應。在同期舉辦的西岸藝博會上，豪瑟沃斯以“詩意的格局”呈現3位已故藝術家的作品。
豪瑟沃斯畫廊展區，ART021現場
相比之下，西岸博覽會更像一個個展，而ART021更像是畫廊與藏家的橋梁，對照往年，在藝術水準上提升不大，但時不時出現的冰激淩小鋪、咖啡館、小餐廳讓觀眾逛著輕鬆。
藝博會市場細分格局顯露端倪
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記者注意到，包括阿拉裏奧畫廊、北京現在畫廊、博而勵畫廊、大田秀則畫廊、豪瑟沃斯畫廊、蜂巢當代藝術中心、長征空間、馬淩畫廊、貝浩登、賽迪HQ畫廊、香格納畫廊、空白空間畫廊、Leo Xu Projects等十多家畫廊同時參展了兩個藝博會。
在現場採訪中，記者了解到，一些畫廊在兩相選擇之後，最終選擇了參與其中一個藝博會。與此同時，也有一些畫廊持續地同時參與兩場藝博會，因為，它們的個性愈發鮮明，吸引的收藏家群體有所不同，也能夠滿足畫廊的不同需要。
貝浩登畫廊一位工作人員表示，兩個藝博會的定位非常不同，西岸的學術性更強，在ART021，則賣瘋了。因此，在西岸，他們帶來了一位藝術家的個展，在ART021，他們選擇了呈現所有藝術家的作品。
“西岸藝博會精心挑選參展畫廊，”在接受相關媒體採訪時，西岸藝博會創始人、藝術家周鐵海如此描述西岸藝博會的特點去追求，“博覽會在展位的尺度、展墻的厚度，燈光照明等展示方面，提供給參展畫廊最專業的服務，使得作品可以更好呈現。藝博會對於整體氛圍和參觀體驗的規劃，讓藏家和觀眾能夠在舒適的節奏和環境下欣賞作品，有更多時間了解作品，和畫廊交流。”
ART021創始人之一應青藍也提到了服務性理念，儘管其方向有所不同：“藝博會沒有銷售就沒有意義。我們組織方又不是策展人，是提供服務的人，這也是藝博會的DNA。”這幾年，ART021在規模方面發展迅猛，從一家小而精的展會，已經發展為今日104家畫廊參與的大型盛會。
除了這兩場藝博會外，上海的藝博會市場似乎還能容納其他不同的形式。本週末，選擇在酒店舉行的上海城市藝術博覽會也將在衡山路上的豪華精選酒店（主展會場）和上海建業裏嘉佩樂酒店（特展會場）舉行，該藝博會也已經連續舉辦了7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