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4
提問:曾經的先鋒藝術家已經開始走入主流,你怎麼看待自己和他們的將來?
蔡國強:我覺得國家早晚要對中國現代藝術問題正視。隨著中國的開放和現代藝術的顛覆性變得更中性,中間的空間地帶就出來了。
徐冰:其實本身沒那麼重要。先鋒到主流,這是大家把它看得太重,很多力量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的關係,究竟哪一部分在推動社會的進展已經與過去不同了。
谷文達:這是必然的,隨著中國政治經濟的發展,政府不介入當代藝術是不可能的,當然怎麼介入又是一回事。
張曉剛:對我個人來講不存在這個問題,我是一直這樣過來的。現在是社會有種變化,當代藝術機會越來越多,社會主流還是經濟,當代藝術之所以受到關注是因為與經濟相關聯,而一些當代藝術家與政府合作。與主流合作那是歷史的必然。
王廣義:這個不是問題,每個藝術家對藝術、對社會看法不太一樣。
黃銳:肯定好不了,我一直在研究《易經》,它裏面始終強調的是距離和轉換,要保持距離。
展望:從先鋒到主流這是必然的,沒有永遠的先鋒,也沒有永遠的主流。
趙半狄:希望具有抱負的藝術家真正留點東西給自己的內心,考慮藝術與社會的關係。
王慶松:這是正常的。但是作為個體,我不喜歡走入主流,作為藝術家還是應該與主流有一定距離,有思考。
張大力:靠藝術家們自己,藝術是每個人的生活。
劉野:進入主流應該表示祝賀,社會有力量把你放入主流的位置,你躲也躲不開。只是要想想當初為什麼要做藝術這個最本源的動力。
汪建偉:每個人不一樣。對於一些人主流是他們的目標。當然我在想,除了主流和非主流之外,是不是還有第三條路。
高嶺:走入主流證明社會的寬容與包容,但成功藝術家應該保持他們的立場和態度。
張小濤:任何一批藝術家都是如此,關鍵要看成功後怎麼去反思和調整。
Q5
提問:這10年作品比過去20年更好賣了,對創作心態有什麼影響?
蔡國強:不會有影響。我最大的問題是把作品做好。
徐冰:對我個人沒有什麼影響。我一直沒有真正、積極地參與市場。但對於中國藝術家群體來説當然是有影響的。這讓很多藝術家産生誤解,誤認為自己是國際上重要藝術家。
谷文達:與我沒有關係,我從來沒有與畫廊有來往,都是我行我素。
張曉剛:這10年藝術是被當成股票一樣的東西被炒來炒去,還不僅僅是買賣的概念。但這對我個人來講是件好事,激發我重新看待藝術問題,更深刻地體會藝術與自身、藝術與社會等問題。
王廣義:對我個人沒什麼影響,但對整體藝術家而言還是有影響的。
岳敏君:我不覺得這10年作品好賣了。
黃銳:從來沒有影響。我一直在創作,但很少推向市場。
展望:沒有,比較有市場的都是探索年代産生的,這表明藝術品是需要歷史認可的。
趙半狄:我基本不關心價格,價格的事是排在比較後面的。
王慶松:沒什麼影響,我的作品在市場瘋狂時沒怎麼多賣,不好的時候也還行,都是老藏家。
張大力:對我的影響不大,我從事創作已經太多年了。
劉野:有些影響,現在我每幅畫可以花更多的時間來完成,以前是為了生存就要畫很多的畫。
孫原:我要説沒有影響你肯定不信,但影響不大。
張小濤:成熟藝術家不會受市場干擾,賣得好是市場需求量決定的,如果藝術家為市場生産而創作那藝術家會很焦慮的。
崔岫聞:沒有任何影響,作為藝術家,市場不是重要的參考因素,而是內心的真誠,否則就沒辦法做好藝術。
Q6
提問:這10年,對於自己所曾舉辦的個展,比較滿意的是哪次?
蔡國強:很難説。類似金門碉堡美術館的展覽,主要是我從小就望著對岸,後來我在全世界都做展覽了,就是對岸很難做。我特意把金門的碉堡改成美術館,有5萬人來參觀,給這個地方的經濟、文化帶來了可能性。藝術是無用的,但有時候藝術不小心也能帶來好處。
徐冰:“煙草計劃”,與資本流動轉換有關,在美國和上海都做過相關項目。還有“木林森”計劃,最近的鳳凰這個作品,開始意識到中國現實資源及營養中有非常多的資源可用,會有很多啟示和靈感。
谷文達:沒有最後的目的,永遠不會滿足。
張曉剛:最滿意的不好説,每一次我都很認真,不過最近兩年的印象比較深,一個是在昆士蘭,紐約“修正”,還有就是在佩斯北京做的個展。
王廣義:2008年在深圳何香凝美術館當代藝術中心做的“視覺政治學”,我覺得這是我這10年最重要的個展。
岳敏君:不好説,滿意不滿意還不都要繼續做下去。
黃銳:這次我在《改造歷史》上展出的作品就挺有意思的,作品中有我自己的編程,看出中國的大歷史。
展望:我在國外展覽多些,但比較滿意的是中國美術館的《園林烏托邦》。
趙半狄:2005年在瑞士做的“趙半狄的奧運會”,2007年的“熊貓時裝秀”,2008年“抵制功夫熊貓”。
張大力:不好説滿意與否。這10年我的個展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以前是地下,後來在畫廊和一些美術館也可以展出了。
劉野:我每個個展都做得比較認真,但都不滿意,應該做得更好。
孫原:我們做的個展比較少。
Q7
提問:曾經欣賞的藝術家是誰,在你看來,這10年他們有什麼變化嗎?
蔡國強:美國的瑙曼,他很會做裝置、霓虹燈,這10年他變化不大。不一定每個人要一直變化,有的人見到水了,一直挖深就行,即使重復創作也沒關係。
徐冰:很多藝術家都有變化,關鍵是這個時代變化得太快,有的藝術家對藝術越來越有自己的經驗。
谷文達:我不太關注藝術界本身。
張曉剛:我欣賞的都是已經故去的藝術家,他們的藝術成就早就得到認可了。但另一方面我確實感覺到我身邊的藝術家有很多變化,作品風格、心態以及生活方式都發生了變化。
王廣義:有變化,有些變化挺大的。有的在學術方面做得好,有的藝術家的變化與市場有關。
黃銳:徐冰、蔡國強,曾經都是創造力豐富。我從一些報道中看到,他們説他們是帶著改變中國藝術環境來和體制合作,但中國的現實是體制改造了藝術家,而不是藝術家改造了體制。
趙半狄:朱發東,1994年他做過行為藝術“此人出售,價格面議。”但這10年他的聲音比較弱了,也不走街串巷了,開始製作精良的作品。
劉野:都是已故的,蒙德里安。藝術家往往要用一生來證明自己。
高嶺:王廣義、張曉剛、方力鈞、谷文達。但誰都不能苛求藝術家一直處於巔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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