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這種跨越國界的“秀水交易方式”迷住了,跟著可可轉戰下一家旅館,又是“朋友”和計算器,大鬍子老闆開始拒不妥協,後來我們裝出要走的樣子才終於成交。老闆搬出一本巨大、巨厚、看著很有一些年頭的登記冊,開始慢條斯理地手寫“旅客資訊”。因為這些資訊劃分得非常具體,登記要花很長時間。我看著那本有些發黃的冊子,想起之前關於印度“IT 大國”的想像,再次感慨你不能簡單地用一個概念來框定一個國度。
德里
我入住的旅館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Sweet Dream Inn”——好夢旅館。
要在迷宮般的小巷中找到好夢旅館並不難:旅館所在的巷子,巷口有一個食檔,隔壁有兩個便池,隨意瞄一眼巷口,如果聚集著老少不同的男人,基本就可以認定是到了。那些準備在街邊小便的男人,看見我這樣的女性遊客從他們身旁經過,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異樣。我也只好目不斜視,假裝他們只是在旁邊的奶茶檔排隊買奶茶而已。
雖然旅途勞累,但想要在好夢旅館有一個好夢確實是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300 盧比(約34 元人民幣)一晚的房間,陰冷,散發著廁所的味道,墻皮四處剝落,原本應該是白色的床單呈暗黃狀,打開電扇,整個房間便會被轟隆隆的電機聲音所充斥。我決定還是先去街上游蕩一下。
夜幕中的大集市比下午要熱鬧許多。小巷裏煙霧繚繞,很多印度教徒在小廟中供奉,成群結隊的孩子在挖了很多大坑的窄路上穿梭打鬧,甚至還有玩板球的,小販們肆無忌憚地跟遊客打著招呼。街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提著包剛下火車的印度小夥,被一群幫旅館拉客的人包圍,每個人嘴裏都誦經般地大聲念叨著什麼,手裏做著恭請的動作,雖然並沒有一個人真的上去拉扯,但是這樣盛大的迎接儀式,顯然已經把這個似乎是初次來到大城市的小夥子嚇壞了,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這群人中間,無法做出決定,也沒有勇氣開口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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