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HIHI來自於一群畢業于湖北美術學院,生活工作在武昌的出生於八零前後的青年藝術家。雖然武昌HIHI成員們的作品並沒有明顯地由地域性而産生的集體意識,但在審視生活的細微與生命的態度上卻有著共同的集體傾向。他們不同於上一代人對宏大敘事、意識形態的執迷,也不同於其他日益商業化的圖式風格。武昌HIHI成員在一種自我失落中尋找著內心的體悟與感受,以一種真誠的狀態發掘著藝術的各種可能性,表現出對亞文化、次藝術的興趣,對身體、私敘事、虛擬世界等現象的獨特敏感,並經由這種敏感開啟了年輕藝術家們自我關注的新方式。
高芳、栗子的作品表現了同性間的愛,這其中既有含蓄地表現同性之間相互依戀的情感世界,也有表現她們在不被認可和偏見境遇下的內心陰影和心理創傷。與男性藝術家作品中性感女性身體不同,她們作品中的女性身體帶有一種“痛苦”或者“自虐”傾向,以自我形象的毀滅給人們帶來惋惜的陣痛。栗子作品中,省略乳房、瘦骨嶙峋的女性形象成為展現痛苦、表現“創傷”、模糊性別的符號;高芳作品中,女性的身體被拉長並被賦予了各種令人發冷的色調,被彩帶捆綁的女性身體與相互依偎的女性在彩帶中掙扎與糾纏,成為性別議題的隱喻與指涉。劉凡的攝影作品將寺廟內未燃盡的蠟燭做成佛像,並將其散落在代表現代物質消費的垃圾中。她的作品從個體對環境所帶來的不適出發,反映了歷史與現實、自由與束縛、內心與環境的衝突,試圖引發人們對現代性的反思。
李暢的作品《糖》系列中,女性身體已經成為商品消費的場域,其間交織著大眾化的美麗與妖嬈,畸形的社會訴求和內心盲從。在艷麗與歡樂深處透露著某種冷漠、空虛與疏離的感覺,讓我們感受到了浮華與喧鬧背後人類靈魂的空寂與無聊。王威的作品帶有一種戲虐、調侃,畫面呈現著一種強烈的反差以及制約中的失序狀態。毛茸茸動物質感、黏稠的水柱、赤裸的生物性需求構成了他作品的主要元素。看似毫無聯繫的各種圖案以一種膠粘的狀態並置在畫面中,以其個性化的語言演繹出新的、反諷的語義。楊芾的作品是對再現世界與既存次序的逃逸與諷刺。他關注的是自為世界與自在世界之間的一種類似于生物的應激性的非激活狀態。變色龍反覆出現在他的作品之中,不同的環境暗示著不同的生存狀態,以超現實的手法展現了一種荒誕的生存境遇。
武昌HIHI屬於“自我”的一代,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自我,在夢想與幻滅的臨界線上尋找著屬於自己的主體意識。他們或沉迷于其中,或冷眼觀之;或獨善其身,或兼善天下,必將成為藝術圈備受關注的新興勢力。
劉凡
2009年4月于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