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現在很多國內的拍賣公司去海外開設辦事處,您如何看待中國拍賣公司的“對外擴張”現象?
中國拍賣公司在海外設辦事處和蘇富比、佳士得到中國設辦事處單從表面看性質是一樣的,都是增加企業的知名度,擴大企業的影響,更密切地與客戶取得聯繫。但是從具體的業務來説是不同的。蘇富比、佳士得到中國來設辦事處更多的是推廣他們的拍品,與買家進行更密切的溝通。我們在海外設辦事處其實更多的是找賣家。因為目前藝術品市場是中國買家的實力最強,中國買家在市場上出價最高。現在是買方市場是國內,我們在海外設辦事處更重要的功能是聯繫當地的賣家,希望他們把作品拿出來交給我們拍賣。
目前各大拍賣公司在海外設立辦事處,也是更多的讓藝術品回流。中國藝術品市場現在的蓬勃發展最終應歸結為中國經濟的發展。因為中國經濟的發展,我們的很多人把藝術品投資作為一個資本的去向或者自己的樂趣,所以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價格很高,所以才有海外的回流。
藝術中國:這次拍品中得到了收藏家張宗憲的大力支援,您與他的交往能不能給我們講一下?
董國強:張宗憲今年86歲,我很佩服他,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有拍賣,一名快90歲的人他還是80%的拍賣都到場,倫敦、紐約、香港的拍賣都要去。
我跟張宗憲最早是94、95年認識,已有17年的時間,最初我們還是拍賣場上的對手。我也是國內第一批買家,最早我還在場上跟他競爭,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我們的感情。
張宗憲收藏一件作品是要問很多人的,有一個人説不好,他都不買。他作為一個幾十年經驗的古董商,能保持這樣一個謙虛的態度是非常難得的。在94、95年的時候,國內的拍賣他一場買一半。他的這種虛心的態度是值得每一個人學習的。古董這個行業最需要的就是虛心,最怕的就是不懂裝懂。我們看很多人去買一些“大瞎活”,他自己不懂,以為自己懂。打一個比方,水很深,一個人拿著救生圈下水了,其實這個救生圈是紙糊的,他以為是一個救生圈,下去就淹死了。這個行業最忌諱的就是不懂裝懂。
藝術中國:您認為目前中國要培養真正的收藏家需要做什麼?
董國強:收藏夾的培養是靠全社會,整個社會的進步。一個社會進步到一個階段,就會産生真正的收藏家,今天我認為中國社會發展到今天的階段還不是大批産生收藏夾的階段。今天大部分人還是把賺錢看得最重要,大部分人還是以投資為目的。當然有“文革”造成的文化的斷裂。我們中國第一批的藝術品收藏家還在培養過程中,他們可能剛剛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講今天我們有一大批收藏家,我們今天可能有一批投資家,絕大部分人還不能稱為收藏家,收藏家還是需要有一種情懷的。
藝術中國:在今年即將舉行的匡時春拍中,您最看好哪個專場?
董國強:我今年比較看好的是我們的明代書法專場。我認為這個專場總的成交額不一定是最高,但它的受歡迎程度,無論是成交率,還是拍賣價格超過底價的比例都應該是最高的。同時我覺得這樣的專場也是對匡時專業的認可,我對這個專場寄予很大希望。
藝術中國:您為何如此看重明代書法?
董國強:現在市場上宋元的書法已經非常少了,只要出來價格就是非常貴的。因為我自己從事書法的研究,過去也從事書法創作。我們比較了解中國書法史的發展,中國書法到了清代就已經衰落的非常嚴重,可以説整個清代幾百年沒有好的書法家。清代書法和明代書法的差距是非常大的,但是從市場上來説二者的差距並不大。明代書法和宋元書法在氣息、水準上差距是不大的,但是價格差距是非常大的。這就給市場留下一個非常大的空間,今天我們如何正確的認識明代書法的價值,終究有一天在市場上一件宋元都見不到了,那時候明代的書法就是宋元。
明代的書法和清代書法不同在於,清初學董其昌,不是董其昌不好,而是學董氾濫,學的大家面目千篇一律。清代乾隆以前都是學董其昌,後來又經過文字獄等政治上的高壓,演變成館閣體,那就更沒有藝術價值可言。
明代是中國文化比較繁榮昌盛的時期,包括明代文人的生活、思想是比較活躍的,相對於對宋元的繼承也是比較好的。而且明代書法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今天我們很多人如果想對著真跡來學書法,明代書法是唯一可以取法的。我們看宋元的書法只能看碑帖和印刷品,碑帖和原作真跡之間畢竟是有差距的,我們看古人的運筆和用墨,真跡上更能得到最真實的東西。從這一方面來説,明代書法應該受到市場的重視。我也相信市場會越來越重視它。
藝術中國:您對今年春拍整體估計怎樣?
董國強:從今年來説我們總的估價是超過以往任何一次,這次估價是13億多,我想最後的成交額應該也在上下相差不會很大的範圍內。我當然希望今年春拍能超過去年秋拍,但是拍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有幾個擔心,第一,相對來説我們春拍的時間比較靠後,前面的拍賣公司能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對我們有影響;第二,前面的拍品數量比較大,市場接納的程度有多大也是我需要去關心的。但是有一點我比較有信心,就是我們的徵集中有70%是來源於海外,拍品相對底價比較低,所以對春拍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藝術中國:感謝董總接受藝術中國的採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