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篤對話張可欣 現場照片
泛亞的新波普——黃篤與張可欣的對話
時間:2008年12月30日
地點:北京對畫空間
黃篤
資深獨立策展人 現在北京生活工作
黃篤(以下簡稱:黃):在最新的作品中,你為什麼要用中國宋代建築典籍《營造法式》作為一個題目?
張可欣(以下簡稱:張):《營造法式》這本書不但體現出科學性又充滿藝術性。這樣一來也使我萌發出一種陌生的創作靈感,它已經成為我創作藝術的一個資源,或者能輕易轉換成我用來宣泄思想的一種容器和導火索。同時,我也借此來展現當代人的種種社會文化問題,比如:時尚文化,暴力色情,還有極權主義,拜金主義等等,並且把這些現象轉成了強烈的藝術創作符號。我與《營造法式》之間的情緣,實際上是我對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追頌和感慨,同時在這種惋惜和追戀當中滋生了藝術家的強烈社會責任感。
黃:實際上,《營造法式》是中國古代建築學裏一種絕妙的技術美學理念。
張:是的,《營造法式》是研究中國古代木構建築工藝與建築規章制度的珍貴史料。
黃: 當你用《營造法式》概念的時候,讓我聯想到中國當代藝術討論的一些問題,尤其是90年代海外中國藝術家的境遇,他們的許多作品都借用中國傳統概念或命題去創作。於是,他們作品的現實性就沒有那麼強烈了,很多批評家認為是一個東方情調或異國情調,迎合了西方人對中國的想像。當然,我不完全贊同這種看法,這些藝術家的創作要根據具體的社會和文化語境去分析,因為90年代是處在一個西方多元主義文化的開放時期,對他者文化接納和包容的過程也就意味著西方文化的自我批判。然而,進入21世紀的確是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尤其是中國的崛起令世界矚目,特別是在今天,許多人開始反思中國當代藝術的問題,對藝術家利用傳統概念或方法提出了批評。那麼,請問當你用這個《營造法式》時別人會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提出質疑,是否你的藝術又回到了新保守主義,而你的這個新角度又是否適合中國新的發展呢?
張: 現在我就開始接著你的話題講,説來很有意思,其實我于上個世紀90年代創作的一些作品是具有反傳統人文精神的,其創作用題也非中國化,但到了了本世紀後我便顛覆了自己的藝術思想,這緣起中國急匆匆的與世界接軌,並在經濟全球化下使自身的中國精神無限的弱化下去。這一巨變的代價不得不令我重新的反思,並自然改變了我的藝術謀略。也就是説,我必須讓自己藝術用題具備鮮明的中國元素。我的《中國營造法式》系列藝術就是在此背景下誕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這一系列主題創作也逐步走入成熟。為此,《中國營造法式》逐步在我的圖式裏開始減弱了,更多的呈現一個比較簡潔,能表達我的一種思想的一種新的圖式。就是以中國傳統梁柱結構來重塑我個人獨立的藝術語言。作品在形式和思想性上來説比較集中和富有力量感了。另則,我希望中國元素在藝術處理簡化之時,增加一些嶄新的當代性符號,時尚元素和流行文化,像卡通與商業廣告等。我設想讓《中國營造法式》系列藝術作品在傳統文化精神與當代物化社會的博弈、交匯和對比中帶給觀眾一種反思和沉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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