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祥在給《水陸圖》上色
説起“工筆國畫”,洋口人的親切感油然而生。位於該鎮西南角的油坊口村,是如東有名的工筆國畫繪製村,村民有著農閒時在家畫畫、做手工的傳統,這不僅是他們的一種興趣愛好,還是以往重要的收入來源。
可如今,村裏做手工、畫畫的人越來越少,由於銷路不穩、利潤微薄,已經無法吸引年輕人從事這個行業,分佈在村子裏的小作坊,也處於隨時可能消失的困境。
紅極一時,多數村民以此為生
一雙飽經滄桑的手,拿著一支遒勁有力的毛筆,在一張紙上跳躍著。一會兒工夫,一幅活靈活現的國畫就呈現出大體輪廓。
作畫的師傅名叫王瑞祥,是村裏有名的工筆國畫藝人,這天,他正在給《水陸圖》勾勒邊框,“勾勒邊框是畫畫的第一步。”王瑞祥16歲開始跟著師傅學畫畫,初學勾勒時,拿著畫筆的手一直抖,生怕勾到了線外面,足足練了一個多月才勾順溜。不僅如此,其後的上色要求更高,一般的畫有十多種顏色,稍微複雜點的至少有二十多種,“你看這幅《清明上河圖》,人物臉型胖瘦都很講究,色彩衝擊力又強,學徒是畫不起來的。”作為村裏工筆國畫的老師傅,王瑞祥所作的畫主要銷往蘇州市場,以跑量為主,加工半成品,一年能有5萬元左右的收入。
除了工筆國畫,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聰明的油坊口人還在此基礎上,開拓出了繪畫工藝品市場。他們以原村工藝美術廠為基地,常年舉辦培訓班,並請來蘇州繪畫工藝品專家授課傳藝,使得全村擅長繪畫工藝品製作的技術人員滾雪球般越滾越多。目前,全村大約有三四百人從事繪畫工工作。記者注意到,在王瑞祥家打工的村民都是周圍的鄰居,他們農忙時下地,農閒時作畫,畫一把扇面能賺上三毛五分錢,一天下來能賺三四十元。
據統計,油坊口村全年可製作繪畫工藝品60多萬幅,産品不僅深受蘇州樂園等國內知名旅遊景點的歡迎,還暢銷美國、香港等8個國家和地區,成為遠近聞名的繪畫工藝品製作專業村。
各自為政,發展能力“弱不禁風”
“村裏工藝小作坊居多,産品檔次不高,大多處於自我開發、自我生産、自我經營狀態,聯合開發、協作配套生産的意識還不強。”村支書繆信榮説。他告訴記者,村裏像王瑞祥這樣有著30多年畫齡的老師傅不多,一幅難度極高的《清明上河圖》半成品國畫需要繪製半個月,才賣300多元,而加工成成品後至少能賣到4000元。
繆信榮的話在王瑞祥那裏得到證實。“半成品與成品的差價是可想而知的。”王瑞祥説,一幅上乘的工筆國畫,經過加工製作成成品後,價值可由幾十元升值為幾百元乃至上千、上萬元,但他有技術卻沒市場。“我今年51歲了,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出去跑市場。”王瑞祥説。
與王瑞祥不同,村裏也有人積極拓展市場,收入頗豐,胡建華就是其一。前些年,胡建華和妹妹在蘇州打工替人家做扇面,學成後,她們就一起回到村裏開起了小作坊。記者看到,這些扇子上,有的繪著昭君出塞,有的繪著寶釵撲蝶,有的繪著西施浣紗,幾乎每一個扇面都在講述著一個美麗的故事。説到銷路,胡建華自豪地説,世博會期間是她家生意最火的時候,由於天氣炎熱,很多企業想通過發送扇子的方式做廣告,為此,不少企業老闆開車親自到她家訂貨,最大的一單要貨10萬幅宮扇。除了企業訂扇外,平時,他們的扇子大多銷往全國各地的旅遊景點,每年銷量也都很不錯。雖然如此,胡建華也表露出自己的擔憂:“我妹妹負責聯繫貨源和銷路,一個人在市場上運作,又苦又累。”
抱團發展,催生産業集聚效應
有良好的工藝傳統,又有剩餘勞力,為什麼村裏沒有把它們集中起來,形成一個文化産業呢?
“需要更多有識之士投身其中,形成一個産業集群。”説起如何做大做強村裏的國畫業,繆信榮坦言,行業的發展離不開政府及其相關部門的政策和資金等方面扶持,當前迫切需要的是,各個作坊之間要加強抱團意識,創新發展理念,謀求錯位發展,將眼光放長遠,不能停留在求生存的層面上,應在提升行業整體競爭力的基礎上做大做強。
繆信榮的擔憂也是整個油坊口人的憂慮。採訪中記者還發現,油坊口村的工筆國畫業還面臨著傳承之痛。問及原因,王瑞祥説,以前他也帶過幾個,但是沒有一個堅持下來,“要帶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徒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而現在書畫市場供大於求,賺不到錢,所以年輕人都另擇他業了。”
在我縣有很多這樣的民間手工作坊,大部分都和油坊口村一樣面臨消失的境地。這些民間手工作坊能否迎來發展的春天,主要還要依靠政府的引導和政策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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