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是一家非盈利的美術收藏機構,由納爾遜基金會建立,總部位於澳大利亞雪梨市中心,耗資近1000萬澳元,佔地約2000平方米,現為澳大利亞最大的私人收藏機構之一。“白兔”收藏了170多位中國當代藝術家的400多件作品,其最主要的收藏標準是作品本身的水準和品質,甚至還包括一些名不經傳的中國藝術家的作品。“白兔”的創始人是收藏家朱迪(Judith Neilson)女士,朱迪女士很早就開始關注中國當代藝術,具有極高的鑒賞力,熱衷於收藏中國當代藝術,朱迪女士自有其道理,在本期“海外特稿”中,我們就“白兔”的相關問題對朱迪女士進行了較為深入的採訪。
“白兔”的創始人收藏家朱迪(Judith Neilson)女士
《畫廊》:在我了解你的收藏中心的過程中,覺得非常有趣的是,你為什麼將這個收藏機構取名為“白兔”(White Rabbit),怎麼想到這樣一個名字?很多國外的中國當代藝術收藏家是將收藏和投資融為一體,你是如何為“白兔”定位的呢?
朱迪:“白兔”這一名稱最初只是作為一個暫定名,但後來就確定了這個名字。我們非常喜歡這一名稱,因為我們覺得“白兔”聽起來讓人感覺具有親和力、友好,這與我們美術館的經營理念和定位也是一致的,我們就是希望我們的美術館能夠接近普通大眾。
位於雪梨市中心的白兔美術館外景
《畫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中國當代藝術的?為什麼對中國當代藝術這麼感興趣?
朱迪:在我看到藝術家王智遠的作品之後,我就對中國當代藝術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藝術家那種爐火純青的專業技法以及不斷更新的創造力深深感染了我,在我看來,這些只有中國當代藝術家才具有。
《畫廊》:很多國外收藏機構直接在中國建立基地,為什麼你將“白兔”這樣一個非營利的收藏機構建立在澳大利亞,而不是中國?
朱迪:我們將我們這一收藏機構建立在雪梨,我們生活在這裡,我們希望將自己看到的這些讓人感到驚奇的作品與澳大利亞的公眾分享。在我們收藏的這些作品中,其中有很多藝術家都很出名,但他們卻沒有太多出現在國際場合的機會,我們在中國大陸之外開設這樣一家機構,就是希望能夠為新的觀眾群體展現他們的作品。
此外,我想,通過我們這個收藏項目可以使中國當代藝術發出不同的聲音,這些收藏品不僅供澳大利亞人欣賞,而且使世界各地的人們更多地了解今天的中國藝術。
《畫廊》:從你的收藏過程和經歷來看,你覺得與澳大利亞相比,中國當代藝術的收藏具有怎樣的不同?
朱迪:在我看來,中國當代藝術仍舊缺少真正的獨立批評,也沒有當今相對完整的藝術市場機制,缺乏正確的批評和藝術市場導向,沒有健全的收藏機制。不過我認為,隨著當代藝術的發展和各方努力,這種狀況會改變的。
朱迪的大女兒、朱迪、王智遠以及朱迪的二女兒在《The Big Bang》白兔收藏發佈會上
《畫廊》:據我所知,你是從2006年開始收藏中國當代藝術的,那也是中國當代藝術在市場上最火爆的時期,在遭受金融危機重創之後,當代藝術的發展勢頭遭到質疑,甚至國內一些批評家對中國當代藝術持否定態度,為什麼你選擇在這種時候成立你的收藏中心?
朱迪:其實早在2006年之前,我就已經著手收藏中國當代藝術,我們發現現今的中國是個讓人感到驚奇的地方,中國當代藝術也是如此。
中國當代藝術的背景和狀況與世界其他地方迥然不同,幸運的是,這些藝術家擁有巨大的工作室和並非過於昂貴的材料和一些助手。因為這些外在條件,加之良好的專業訓練,(專業技法基礎)這些藝術家能夠創造出一些最讓人激動、充滿新鮮感的當代藝術,所有的這些都使中國當代藝術很符合我的欣賞口味。
《畫廊》:收藏作品主要由你決定還是由特別的協作團體共同決定?主要是以什麼作為標準?為什麼只收藏2000年以後的作品?
朱迪:收藏中心所有的作品我都諮詢了王智遠,他對我的收藏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所有的藏品均是由我自己選擇決定的。
與其他藏家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我們只收藏2000年以後創作的作品,因為我認為這一時期是中國社會變化的一個重要的轉折時期,也是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轉捩點。在2000年之前,很多國外藏家太過於關注毛澤東和文化大革命,多收藏與文化大革命和政治相關的作品。然而,在2000年之後,中國的當代藝術作品似乎偏離了這種傾向,更多的關注與當代中國相關的問題,比如環境問題、東西方文化的交融和消費主義。我們的收藏更為關注中國當代藝術正在發生的變化,這也是我們的收藏與其他那些收藏最大的不同之處。
《畫廊》:你選擇收藏2000年以後的作品,這些作品並沒有經過時間和歷史的考驗,你覺得會不會出現一些收藏失誤?
朱迪:我堅信自己不會出現收藏上的失誤。因為我們選擇的每件作品都是基於藝術家的技法、創作能力、完整性和主題思想等綜合方面的考慮。避開這點不談,“白兔”只是一個個人收藏中心,這些作品都是我自己喜歡的,收藏與否是因作品自身的品質而定,因此,它們基本與是否為某某藝術家創作毫無關係。
《畫廊》:你是否認為中國當代藝術的收藏在媒介上過於側重油畫這一類,你怎麼看待這一問題,在你的收藏過程中,是否會考慮向攝影、影像和裝置這些藝術形式有所傾斜?
朱迪:説實在的,我們並沒有特別在意收藏作品的媒介,我們的收藏形式非常多樣,包括攝影、繪畫、素描、雕塑、影像和裝置。
《畫廊》:中國的私立美術館在資金、運營、展覽、收藏等各個方面都出現了一些問題,你的這一收藏中心打算如何應對這些問題?
朱迪:我們沒有收到任何來自政府的資助,這是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機構,“白兔”這一收藏機構是由納爾遜基金會創建的,因此,我相信,在資金和儲備方面都會運營良好的,納爾遜基金會是保障“白兔”高品質收藏的關鍵。
《畫廊》:通過你的收藏,你覺得會對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尤其是2000年以後當代藝術的發展起到怎樣的作用?對中國當代藝術的收藏格局會産生怎樣的影響?
朱迪:我們希望通過“白兔”這一收藏機構,能夠將中國當代藝術帶給更多的觀眾,在更廣泛的區域推廣中國當代藝術,鼓勵新的藝術形式,支援有價值的藝術探索。同時,我們也希望給予那些年輕的、具有發展潛質的藝術家更多的發展機會和展示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