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年7月的上海國際印刷周上,商家展示了使用3D列印技術列印的紫砂壺。這項技術産生於上世紀80年代,由於成本巨大,在近兩年才廣泛應用。3D列印技術可以製造假肢、汽車零部件、傢具、珠寶等,甚至被媒體認為“它將與其他數字化生産模式一起,推動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實現”。
在我國,3D列印技術被應用在藝術創作領域至少可以追溯到七年前。當時,中國美術學院教師沈烈毅就已經關注到這一技術。2006年8月中國美院準備開展實驗室教學項目,沈烈毅便開始在網路上尋找能拓展公共藝術教學和創作的前沿科技,於是了解到了運用於工業創新的3D列印技術。沈烈毅説:“3D列印技術,在國內藝術創作中沒有經驗可循。我們參考了國外的案例,覺得3D列印技術在將來的造型藝術創作中會成為一種非常重要的手段和工具。”於是,沈烈毅投入到把這項技術運用到藝術創作的實踐中。抱著探索性的態度,他于2006年通過作品《聚》進行了首次嘗試,將創作好的虛擬造型數據用3D列印技術完成。此後他又嘗試完成了作品《掠過》和《鐵殼船》的模型。
“快速、精確、簡單化是這項技術的主要優勢。”沈烈毅認為在造型藝術創作過程中,手或者其他機械完全可以勝任較為簡單的造型,而完成複雜形態的藝術創作就相對困難和耗時。3D列印這一呈現方式,針對於複雜造型來講,相當快速和高效,而且利用3D印表機可以將前期的虛擬建模及形態空間按比例完成精確無損的三維實體呈現。此外,通過3D實物掃描或網上下載藝術作品數據後,便能通過印表機完成機器允許尺度內的等比例的實物呈現,成為無需造型能力,人人能複製3D藝術作品的簡單方法。
除了快速、精準、簡單化等優勢之外,這一技術突破了思維所受的限制,讓想法能夠在藝術創作中呈現出來。“對於藝術家來説,藝術創作的思維是無疆域的、天馬行空的。但由於工具和材料的約束,無限的思維與有限的呈現相遇必然會産生現實的偏差。3D列印技術彌補了機械加工中難免的遺憾。甚至可以説,3D列印造型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沈烈毅表示。
具有同樣認識的還有宋波紋。2011年,正讀大三的宋波紋嘗試使用3D列印技術進行藝術創作,後來她成立了格物工作室,通過3D列印的方式為客戶定制限量藝術品至今。
較晚使用3D列印的宋波紋對材料的選擇範圍要比沈烈毅寬一些。2006年,可供沈烈毅選擇和使用的成型材料有粉末和abs兩種。粉末材料出現較早,是一種高強度的粉末粘合劑,出來的成品比較重也比較堅硬,但材料本身卻容易被氧化,時間一長比較易碎。後來衍生出了現在常用的abs材料,也就是聚乙烯或是透明樹脂。它強度高、可塑性強,更重要的是品質非常輕,成本相較于粉末也更低一些。而後來使用這一技術的宋波紋除了粉末和abs材料,可選擇的成型材料還有尼龍、合金等。
雖然成型材料增多,但對於藝術創作來講,材料還是不夠豐富。如今還未了解到有可以直接塑造雕塑中鑄銅、鋁、不銹鋼、陶瓷或是木材質感等材料的印表機。如果有更多材料能運用到藝術創作中,那麼在藝術表現力上作品會更加位和豐富。
此外,從藝術創作來講,創意的出現到創意的實施,再到創意的造型和創意材料的運用,其間或多或少會有些偶然性的情況發生,這也能夠激發出藝術家不同以往的創作火花。而這種偶然因素在3D列印技術中會相對少很多。“因為下達指令後,機器是相對獨立地完成造型,人們便很難再干預程式的運作了。”沈烈毅表示。最後,從技術層面來看,它塑造出的精度仍不夠完美。
3D列印技術對於造型藝術創作而言,優勢和不足並存,但是這些並不妨礙沈烈毅對這一技術抱有信心,他認為這項技術很有可能成為未來造型藝術創作中的重要手段和為三維造型的藝術大眾化提供可能。
“以手工為主的藝術創作是斷然無法離開工具輔助的。3D印表機作為一種新興技術,作為手的延伸,必然將是對原有藝術創作手段的革命性拓展。在藝術創作中,這一技術如果普及將會帶來巨大的變革,也可能降低藝術創作的成本。這將使三維造型的藝術大眾化成為可能。”沈烈毅對此充滿信心。
3D印表機列印藝術造型的基本步驟
建立虛擬形態和數據。
將創建的數據轉換成3D印表機可讀取的數據指令。
將數據輸入3D印表機,給予充分的時間使機器完成作品形態的列印。
對列印完成的模型的後期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