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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藝術家失去了“自我修復”的能力?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0-12 14:19:14 | 文章來源: 南方都市報

9月中旬起,“小運動——當代藝術中的自我實踐”在深圳OCAT開展。它是由策展人劉鼎、盧迎華、蘇偉構思、發起和組織的一個集研究、討論、出版、展覽、藝術創作于一身的綜合性計劃。它涵蓋藝術、文學、展覽等多個領域,亦不排斥回顧、紀念的形式,展示已經發生或正在發生的藝術成果。這些既包含歷史,又有指向未來的“成果”,仿佛又構建起藝術領域的一個新的“烏托邦”。

本次展覽別出心裁地提出了“小運動”這一新穎概念,它實際上隱喻了當代藝術實踐的一種新的可能性———過往,我們的藝術創作、藝術運動總是以雷厲風行或極具叛逆性、劇烈性的狀態呈現,鋒芒、棱角畢露,動輒掀起“大運動”表達顛覆傳統、對立權威的決心。但是,有沒有一種更為溫和、耐心的方式,“改良”、“漸進”地進行藝術改革,潛移默化地改變藝術受眾的口味和傾向?我們能否拋開大動干戈的“大運動”,用“小運動”來澄清、修復當代藝術創作、研討當中所存在的誤區和症狀?

“小運動”不擺抗衡權威的高調POSE

作為本次展覽的核心概念,“小運動”一詞很容易令人與“大運動”産生聯想對比。藝術史上,人們所熟知的兩次“大運動”,一次是歷史悠久的文藝復興,另一次是發生在中國本土的“85美術新潮運動”。這些“大運動”都鮮明、尖銳、劇烈地擺出自己的精神訴求,有相對明確的綱領和清晰的價值觀,而這些“運動”最後所通向的終點就是,舊的權威和體系被粉碎,新的秩序和精神範本被重新樹立——大抵上,號稱“運動”的大型藝術實踐,都免不了類似的套路和結局。“大運動”富於攻擊性、火藥味的表達方式,也成為當代藝術實踐者、從業者頗為信奉的精神鐵律。

但“小運動”展從一開始就擺出“低調”姿態,正如策展人之一蘇偉對南都記者所説的那樣,“過往很多‘藝術運動’都是姿態過於猛烈,但我們的‘小運動’不是高調地宣稱要和權威、既有的傳統價值體系相抗衡,而是通過‘小’的運動潛移默化地表達自我的理念。而傳統藝術或昔日文化領域中,被過於尖銳、激進的方式排斥、誤讀或曲解的部分,我們也會重新輸入更為客觀的解讀”。

於是,“小運動展”的主創人員漸漸形成了一個共識——用更為中立、自然、平和的方式,來影響當代藝術,使整個泛藝術領域自然而然地作出調整。“我們並不是要通過‘小運動’來激烈地爭奪什麼話語權,我們的出發點僅僅是想用一些零碎但帶有指向性的展覽和研討,重審當代藝術的語境。在藝術越來越呈現‘行業化’態勢的當今時下,許多藝術創作都不自覺地形成一種制度、體系、創作手法上的‘慣性’,儘管參與藝術的角色越來越豐富,除了單純的畫家、藝術創作者之外,藝術批評家、策展人、觀眾也會‘倒逼’式地對藝術作品的創作和呈現構成影響,但這種影響是有可能削弱藝術家的‘自主權’、‘自覺性’的。”蘇偉表示。

另一策展人劉鼎則在道出“小運動”展內涵和主旨的同時,將它同常規意義上的“社會運動”、“藝術運動”隔離開來:“‘小運動’和規模無關,在‘小運動’中所指的‘小’不是相對於‘大’提出來的,而是描述一種內在化的和反思性的工作方式。被納入‘小運動’研究範圍的是我們在平時的旅行和工作積累中所接觸到的、目光所及的藝術實踐,這些實踐總是建立在具體工作中對於具體語境的真切體會之上,在工作中觸摸和認識系統中的邊界,並試圖通過思考、言論、研究和實踐拓展這些邊界,或者是拓展對於邊界的認識,並且達到自我學習和自我推進的效果。在這樣的工作中,實踐者們往往通過自我的建設和自我的實踐來改變我們所認識的現實的形態。‘小運動’與大小無關,卻與基礎的工作密切關聯。”

也就是説,“小運動”並不是具體的運動綱領指導下的“社會運動”,但“小運動”同樣有“求變、更新”的訴求,它不急於尋求外界認定,而是回到藝術、思想生産的內部進行自我認識和自我建設。這樣的定位,天然地具有了一種“自省、修正”的涵義。儘管它並未主動標榜與“大運動”的對立,但相對平靜的運動形式,卻已足以同以往大動干戈的“文化運動”、“新潮運動”劃出了涇渭分明的界限。

“平等對話”+“重復”可促進當代藝術自我修復

本次展覽竭力塑造一種“平等對話”的語境,他們所設定的目標是,讓藝術從業者、藝術評論家、藝術觀眾處於一個平等的位置,不是“居高臨下”或“指指點點”的關係,身處同一空間的他們,可以更為耐心、溫和地進行溝通,全然隔離了尖銳和批判的氣息。“藝術家的創作要達成既定目標,既要維持其創作的‘自主性’,又要對藝術評論家、藝術觀眾的意見進行適度的採納,這時候,‘平等溝通’就很關鍵,言辭、形式和手段也要相對溫和。當下,‘集體創作’也已成為當代藝術家所面臨的常見問題,如何保持創作步調的統一性,理性而和睦的溝通就變得十分重要。”蘇偉説。

外界因素、創作慣性、自主性丟失,受類似“症狀”的困擾,當代藝術家往往失卻了“自我修復”的能力。而平等且深度的溝通,藝術家相互交換意見,互作補充和參照是喚醒這種能力的關鍵要素,這也正是設置“平等對話”環節的初衷。“小運動”實際上也刷新了藝術家的常規創作模式——很多藝術家滿足於“閉門造車”的DIY,而藝評家和藝術家的關係,又往往成為一種變相的“指導與被指導”關係,始終不能達成一種理性、溫和的平衡。於是,調和修復“理論派”與“實踐派”之間的關係,又成為“小運動展”研討過程中的核心主張。於是,與之相對應的各項“小規模研討會”也隨即展開。

“我們通過組織一系列的群論,與發起者、實踐者、親歷者、旁觀者和批評者圍繞每個實踐的背景、來龍去脈、影響以及它們背後的藝術理想展開深入的討論。一方面從實踐者和經歷者的敘述中更細緻地了解每個項目的內容和經過,一方面也從討論中更深入地理解每個項目實踐的語境、希望解決的難題和仍然懸而未決的問題,這些問題並不是這些實踐者獨自擁有的,而是我們所共同面對的挑戰,也提供了我們更進一步認識我們所面臨的語境的渠道。這些實踐者遍佈各地,我們也儘量去到實踐的現場和基地,在相關的場所舉行各個小規模的討論會,這個討論會不是答辯會,也不是審判會。”策展人盧迎華透露。

而“小運動展”另一個頗具哲理意味的部分是對“重復”的實踐。據了解,本次展覽場所的設計方式,很大部分參考了2003年威尼斯雙年展和2008年布魯塞爾雙年展,同時,展覽的作品也不乏對昔日藝術史、傳統文獻等進行重新“收編”的意味。“‘重復’在藝術界好像一直被視作大忌,但它並不是簡單的‘重提’,實際上,有價值、有主題、有內涵的‘重復’反而便於我們對當代藝術進行充分的拾遺和梳理,類似的道理,不管是藝術創作、藝術史寫作,還是文學創作等泛創意領域,都是適用的。”蘇偉告訴記者。

中國當代藝術根子不自信,需“漸進”修復

從布展、理念、文獻摘取到作品選擇,本次展覽中所透出的,並非激進的另類,而是有保留、有選擇的“出格”。它為當代藝術的變革形式提供了一條新的參考出路——藝術領域能否如同政治領域、文化領域那樣,走“漸進、改良”式的道路?藝術革命能否通過一個個瑣碎的“小運動”推進到更高的層次?

蘇偉分析了當前中國當代藝術所存在的誤區,並探討了通過“小運動”進行改造的可能性:“中國當代藝術面臨的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不自信’,對藝術行業、藝術趨勢的估計和判斷,往往摻雜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想像,對當代藝術在中國所處的具體語境並沒有深入了解,單純地把西方理論進行生搬硬套。不少藝術實踐的‘大運動’,成了一種姿態多過實踐的東西,各種藝術投機現象,也令不少名義動聽的實踐變成了很沒深度的東西。”因此,與其大張旗鼓地進行“大運動”,不如內斂低調地實施“小運動”,修正基層藝術實踐中的認知誤區和惰性習慣。

采寫:南都記者周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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