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出現
2010年6月,一手捧紅YBA的薩奇畫廊推出了新展“Newspeak:當代英國藝術”,同樣的提出新概念,同樣的人海戰術。雖然慣用的伎倆已經不能掀起與當年相衡的風頭,但是英國《衛報》(The Guardian)的評論文章《YBAs 的訃文》,從題目上就為YBA判了死刑。新生代似乎更為沉著與成熟,相較于YBA的古怪、瘋狂,有人更傾向於後者是皇帝的新衣,而現在,正是他們的時代結束的時候了。
是嗎?“當代英國藝術”要取代“英國青年藝術”成為下一撥的當代藝術的弄潮人嗎?如果是,那麼YBA還是有價值的,因為新生代中也有看著YBA作品長大的年輕一輩,如西格裏德·霍爾姆伍德(Sigrid Holmwood)。筆者頗為意外的一點是,新生代的相對保守,和經濟的衰退不無關係,他們無法承擔赫斯特式作品的巨大耗費,於是回歸工作室,用創造力來彌補。雖然他們也頗覺前輩的極端(霍爾姆伍德説:“曾經的藝術世界有點瘋狂,有點歇斯底里。”),但是,從這些想法看來,YBA在英國當代藝壇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和影響,成為不能忽略的一段歷史。
與大師相比
不由得想起幾乎同期舉行、同樣在英國現代泰特美術館舉辦的另外一個展覽——“畢加索與英國現代藝術”(Picasso and Modern British Art),從2月展到7月,展期半年,不單單迎來了各方翹首以盼,也迎來了好評和讚美。但是,試想當年,這個熱血的西班牙人,不也是一名怪客嗎?1919年畢加索第一次來到倫敦,當時他的作品受盡蔑視,直到他被伊麗莎白女王評價為“時代的偉人”,算一算,已有40年的光陰(1960年在泰特美術館舉行回顧展)。
畢加索征服了整個英國,用他顛覆性的現代藝術概念和爆炸性的視覺衝擊。他不是一位在英國藝術界的外國過客,而是深深地影響了英國現代藝術。如果沒有畢加索,也許就不會有佛朗西斯·培根、亨利·摩爾或者大衛·霍克尼,也不會有鄧肯·格蘭特、溫德姆·劉易斯、本·尼科爾森以及格雷厄姆·薩瑟蘭。
大師當年尚且受人蔑視,那麼YBA今天的或肯定、或質疑、或排斥,會對英國藝術發展作出相似的推動嗎?
結語
雖然同樣進入泰特,但這並不代表YBA具有可以和畢加索看齊的底氣。因為泰特只是在履行一項職責——一項記錄歷史的職責。無論是否具有藝術價值,甚至其是否是藝術,YBA至少在一點上,具備了進入美術館的資格,那就是它的旋風刮了整整20年,並且席捲全世界。英國似乎不會成為當代藝術的主角,然而,這是在YBA之前。YBA將“英國式”帶到了當代藝術舞臺的中央,使倫敦成為著名的先鋒城市,這就足以使他們成為泰特的大賓客。
在2009年接受《衛報》採訪時,赫斯特便直言概念主義“已徹底走到了死衚同”,重新拿起畫筆,並回歸繪畫創作的舉動讓不少人感到無力:他不再震撼,不再當代了。英國著名評論家Julian Spalding日前在英國《獨立報》上發表言論,預測赫斯特的市場泡沫馬上就要破滅了,其倡導的所謂的“觀念藝術”也將隕落。Julian將這種藝術市場投資泡沫比擬成另一種次貸危機,並表示“當收藏投資者意識到這種觀念藝術毫無價值的時候,它就會垮掉。”
YBA在藝術上是否具有價值和啟發性,我們不得而知,但它確實影響了一代人,莫論是否正面。其實,對YBA的質疑,歸根到底,就是製造震驚的前衛藝術和以震驚為目的的行為之間的區別,前者是藝術,後者不是,YBA是前者還是後者,正是爭論之所在。
最後,我們用曾經擔任透納獎評委的Polly Staple的話作為本文的結束:“我們生活在這個不確定的時代,在這個時代中想要確定未來會如何發展是全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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