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當代雕塑大師安東尼·葛姆雷的作品
英當代雕塑大師愛複製自己身軀
安東尼·葛姆雷(生於1950年8月30日)特納獎得主、英國當代最有影響的雕塑大師,安東尼·葛姆雷畢業于康橋大學三一學院,早年攻讀的專業是考古學、人類學。這些經歷都影響了他的創作。
他常特意選擇當地出産的礦石品種作為雕塑的材料,還邀請美洲、歐洲、亞洲的普通民眾與他合作,手工製作了數以萬計的黏土小人。他的作品很少被殿堂級的博物館收藏,而是袒露在海邊、在城市裏、在天花板上,與週遭對話。
他説“這是一種反人類學的嘗試”。傳統人類學深入原始之境,把當地文明帶回博物館、圖書館,而葛姆雷直接在棲息地做田野調查、採集材料,完成作品後,再把它們放回到原本的環境中。與當地的景觀互動。對葛姆雷而言,大地不是空白的畫布,它有記憶、有感受,而藝術要與住在那裏的人們血肉相連。
經歷過60年代歐洲反叛運動的葛姆雷,年輕時便受到感染,一心實施自己的想法,而後在印度遊歷了三年,那裏安靜冥想的生活方式讓他更加醉心於內心的感覺,最終選擇成為一名雕塑家。
他不想繼續羅丹的藝術語言,而是直接挑戰古典雕塑的確定性,並且格外強調觀者的主體地位。古典雕塑的對象總是政治英雄、宗教領袖或理想化的人體,他們穩定、有序,享有特權,而葛姆雷則力捧觀眾,他邀請你重新考慮你在時間和空間中的位置,並讓你的經驗與作品互相作用,不迎合規則,而是質疑我們的生存環境。
他複製了四尊自己的雕塑,把它們分別擠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姿勢彆扭。這樣一來,雕塑本身是工業生産的結果,並不特殊,而雕塑的位置也並非居於焦點,因此,他成功地取消了“特殊位置上特殊物體的特權”,觀者成為空間中最主要的人。你站著房間裏,空間會和你疏離,甚至旋轉,傳統雕塑藝術中最核心的概念mm穩定也便不復存在。葛姆雷説:“地球自轉、公轉,宇宙中的每一個物體本身就是轉動的。”
當他把雕塑散佈在寬闊場所上時,觀眾也是主體,他説:“是你們攜帶著上一件雕塑的記憶,走到下一件那裏去,是你們把男人帶到女人面前,把女人帶到小孩面前。”而觀眾在沙灘等敏感地表上留下車印、足跡時,也自然地成為了作品的一部分。
1997年5月,安東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的大型公共藝術項目《視界》(Event Horizon)在倫敦市中心展出後,警察局不時接到市民這樣的報警電話。
從5月至8月,31座根據安東尼·葛姆雷本人,按照1:1比例製作而成的雕像,散放在泰晤士河南北兩側,橫跨倫敦市中心2平方公里。其中,27座放在公共建築物的屋頂上,4座裸體“走”在街上。
在展覽的第一個月裏,安東尼·葛姆雷的雕塑群成為城中大熱話題。警察耐心地告訴市民,那不是自殺,是藝術。媒體則在報端驚呼“安東尼。葛姆雷的軍隊侵佔了倫敦”。
《視界》開展三周之後,葛姆雷在同城的海沃美術館(Hayward Gallery)舉辦了自己藝術生涯中,規模最大的室內藝術展“盲光”(Blind Light)。其中的主打同名作品《盲光》依然是以他的身體為媒介。
那是一個長12米、寬10米,高3.5米的玻璃房,房內充滿濃密的水蒸氣,能見度只有兩英寸。以葛姆雷本人為模型灌鑄的雕塑在玻璃房中間。觀眾一走進玻璃房,就會消失在別人眼裏,也會消失在自己眼裏。絡繹不絕的想去“迷失自己”的觀眾們在畫廊門口排起了長隊,其人氣直追絡1996年最風靡英國的藝術項目mm在泰特現代藝術館內的螺旋滑梯。
葛姆雷借這些貌似戲謔的作品探索了人和空間的關係。那些鬧市街頭不知道要去往何方的裸體人和玻璃房裏的迷惘觀眾,都和藝術家共同完成追問,我是誰,我從哪來,我要到哪去。“作為一個藝術工作者,無窮的試驗的可能性一直激勵著我,它使我們重新去發現生命的意義。我一直在追問。”
同年,安東尼·葛姆雷創作了裝置景觀《別處》(Another Place)。100個類似的人體塑像被放置在德國庫克斯港淺灘,在海岸線上延伸出2.5公里,入海1公里。有的挺立在沙灘上,有的被埋入地下,因為地勢高低,隨著潮起潮落,人像時隱時現。葛姆雷解釋:“主要的創作想法是測試時間和潮水,靜止和運動,並在某種程度上參與到海灘的日常生活中。這不是浪漫的避世主義。”
2006年,100個“葛姆雷”再次現身,這次是在義大利南部卡坦扎羅附近的羅馬遺跡。作品《時間臨界》(Time Horizon)覆蓋了8.5公頃的場地,人像進入古老的廣場、競技場、衛城,或只露出下巴,或豎立在2.75米高的基柱上,錯落在3000棵橄欖樹之中。
這些人像全部體態頎長,銹跡斑斑,沒有衣裳和表情,並且全部都由幾百公斤的鐵鑄成,組裝時特意留下了白色的接縫和模具的痕跡,借此聲明這些全是機械再生産的産品,來自工業化的製作過程,和龐貝城留下的軀殼不一樣。而當被問到為何如此執著于針對“身體”的創作時,葛姆雷回答道,“我對身體的回歸是嘗試找到某種世界性,不是在藝術的內在世界裏分析,而是在生命的、宇宙的世界中尋找。身體不再是敘事、解釋、宣傳或表述歷史的工具,而是經驗。”
10月,安東尼·葛姆雷來到北京,搬來五件身體作品,在常青畫廊舉辦個展《另一個奇異》。這是他繼《亞洲土地》之後,第二次在中國舉辦個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