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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弗裏·戴奇為了當LAMOCA館長,連自己的畫廊都不要了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3-02 09:38:39 | 文章來源: artspy藝術眼

LAMOCA的新館長竟然是藝術商

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的成立受託人埃利·布勞德(Eli Broad)與董事會成員一起為即將走馬上任的新館長傑弗裏·戴奇(Jeffrey Deitch)表示祝賀,並且聲明歷經長達數月的全球範圍內尋求,這位名聲不斐的紐約藝術商將成為他們的最終選擇。

埃利·布勞德(Eli Broad)

“他有著不同尋常的激情,”董事會聯合主席瑪麗亞·阿瑞娜·貝爾説,“與其他藝術經銷商不同,戴奇的背景與交際跨越了眾多不同領域。”

布勞德先生的陳詞更為慷慨,形容這位新掌門人為“一位有遠見的企業家,有吸引新觀眾的魅力以及完善管理修復LAMOCA目前脆弱的金融體系的能力”,提到剛剛投入的三千萬美金,布勞德表示肯定:“毫無疑問,戴奇會將MOCA帶入一個新紀元”。

這件看似平常的事情,在藝術世界引起一陣騷動,許多人表示對在商業畫廊老闆涉及到對一個像博物館這樣的公共信託機構的監護人身份與可能潛在的利益衝突表示關切,因為傑弗裏·戴奇自己擁有一家畫廊。説的明白一些,就是有利用博物館機構來增加自己畫廊與代理藝術家利益的嫌疑。

對此,戴奇表示早前關於他即將關閉自己畫廊的消息是真的,不過,他也表示會考慮到藝術家與工作人員的福利問題,眾多的細節還有待商榷,或許員工想要接管畫廊也不一定。

“確切的消息將在6月1日發佈”,當他正式接替博物館館長一職之際,“會有決定的”。

有人質疑他毫無管理博物館的經驗,對此戴奇的解釋是“管理一家畫廊與管理一家博物館並沒有想像中的區別那麼大,擁有一家公眾性質的畫廊,就必須在公眾範圍內活動,儘管是營利性質,但同時也是提供給大眾藝術價值的存在,必須與公眾産生互動。所以,我並不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僅僅是對自己負責就足夠的。”

關於對新工作的計劃,戴奇談到了在設計工作坊及公眾宣傳教育計劃的需要:“我對於如何將藝術轉化為經濟引擎的課題十分感興趣,希望能夠開展的活動都將與洛杉磯的創意經濟息息相關。比如,我們能否成立一個設計工作室,把産品放在博物館商店出售?能否讓藝術家參與這個項目?我最關心的一點是,在未來的工作中,博物館在社區發展和經濟發展將扮演怎樣的角色?”

戴奇,Deitch

作為第一位成為博物館館長的畫廊家,戴奇的這則消息在藝術界引起了強烈反響,在正式的新聞發佈會之前,種種傳聞已經不脛而走。來看看這位讓大慈善家兼富翁的埃利·布勞德都讚不絕口的人物有何能耐:今年57歲的傑弗裏·戴奇身份眾多,藝術寫手,藝評家,有著三十年的策展人經驗,擁有一家作為紐約畫廊界中堅力量的Deitch Projects(這家畫廊在FLASH Art 2008年的全球畫廊100強的排行榜中,名列15,比高古軒畫廊只落後4個名次),畫廊的三個空間從1996年到今,已經推出了250多個展覽,內容包括表演,當代藝術裝置等,同時,他還是一些世界知名財團與私人藏家的藝術顧問,幫助建立了大量重要的國際當代藝術收藏活動,一度擔任過蘇富比20世紀藝術畫廊項目的負責人,並且蘇富比擁有Deitch Projects的一半股份。

傑弗裏·戴奇(Jeffrey Deitch)

前衛與慎微的矛盾在他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或許是跟成長經歷有關。最早的藝術啟蒙發生在跟父母一起的伯克郡旅遊假期間,在那裏看到的藝術展覽激發了戴奇的夢想,19歲的他回校後轉攻藝術史,畢業後直接去了紐約的藝術界,第一份工作是在John Weber畫廊找到的;後來因為家庭壓力,他不得不回到校園,在哈佛商學院取得了MBA學位後,重新回歸藝術界,開始了跟花旗銀行的藝術顧問合作。戴奇是銀行界藝術顧問業務的先驅者,與花旗銀行在1979年聯合開拓了藝術顧問和藝術金融業務,擅于將藝術與務實的商業、教育等不同類別的産業整合,在盈利與非盈利藝術界間來去自如。

如果看過了Deitch Projects的畫廊主頁,你就會對於他作為Flash Art的第一位美國記者的身份減少一些驚訝,是的,在他之後的有Francesco Bonami, Massimiliano Gioni, Andrea Bellini 以及現任的Nicola Trezzi。這位戴著眼鏡,舉止穩重的戴奇先生允許自己的畫廊網站看起來像一個賣冰淇淋的商店,當然可以勝任位於風口浪尖的前衛記者工作。

曾經的老闆與曾經的簽約藝術家

從左到右,Visual AIDS的舉辦人,藝術家小野洋子,戴奇

當然僅僅這些還不夠説明他的重要度,戴奇聲名鵲起是在八十年代早期,慧眼識人的他與當時的藝術新星像讓·米歇爾·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與傑夫·昆斯(Jeff Koons)建立了一定的關係。1988年他開始了自己的事業,成立了為名人富賈服務的獨立藝術顧問公司。1996年戴奇的第一家畫廊開幕,請的是藝術家凡妮莎·比克羅夫特(Vanessa Beecroft)來表演,同時也是藝術家值得紀念的首演。可是當他成立了商店之後,卻幾近破産:作為九十年代中期的傑夫·昆斯的主要支援者之一,戴奇必須承擔龐大的成本與昆斯雄心勃勃的“普天樂(Celebration)”系列的超支費用,結果發現自己深陷巨債。經濟壓力使他不得不以五百萬的價格將Deitch Projects的一半股份賣給了蘇富比,花了三年時間終於掙脫了這個引來爭議的關係,也迎來了與傑夫·昆斯之間關係的瓦解,後者出走後投靠了高古軒畫廊。

戴奇還是一名前衛表演藝術的積極推進者,像歌手凱西斯·普納的來自美國紐約的電子樂隊Fischerspooner 與紐約表演團隊The Dazzle Dancers,都是他大力支援的對象;還有紐約附近的一些藝術活動,比如一年一度的Art Parade(藝術遊行)。

當然,僅僅靠這些嘩眾取寵的藝術表演並不能為他帶來非常實際的利益,所以戴奇先生繼續保持他在二級市場上的業務,比如從與衝基金大腕史蒂夫·科恩(Steve Cohen)和媒體界大亨大衛·吉芬(David Geffen)的合作中抽取可觀的佣金,還有為希臘收藏家喬諾(Dakis Joannou)和美國世達律師事務所(Skadden Arps) 等提供藝術諮詢服務來獲取報酬。正是通過買賣培根與羅斯科大師級作品,使他能夠募集到不同尋常的作品。06年,戴奇資助了吸毒早逝的藝術家Dash Snow和新銳藝術家丹·科倫(Dan Colen)那件臭名昭著的“倉鼠鳥巢”裝置,這個大膽的行徑招致了這群瘋狂的傢夥和他們的朋友畫廊空間裏舉行狂歡,滿地都是撕碎的電話簿紙條,不僅如此,他們還將這個地方洗劫一空,墻上留下了小便的痕跡;但是隨著Dash Snow猝死的消息公佈後,藝術圈對這位聲名狼藉又迷人的藝術家作品進行了一陣狂熱的追捧,不知道戴奇先生做何感想。

2006年戴奇製作過真人秀,並且擔任主角,內容關於藝術家如何競爭成為藝術明星,結果這個壽命短暫的節目被評價為“高檔購物節目”。

現在的戴奇在紐約的SOHO區擁有兩家畫廊空間,作為一個私人藝術經銷商,繼續為客戶提供收藏渠道與建議。

標誌性的圓眼鏡,卡勒塞尼定制西裝,還有臉上弧度適宜的微笑,戴奇在以年輕人群為主的藝術界中顯得有些特別,看起來更像是華爾街客,然而與你看到的形象截然相反,這位紳士風度的先生實際上非常直率坦白。早年的戴奇與義大利藝術家勞拉·格裏希(Laura Grisi)住在一起,有過一段惹人遐想的藝術生活;如今的他獨自住在西城區第63街的一套兩居室的公寓裏,據戴奇自稱,那個地方沒有任何與藝術相關的事物。

名人相聚,相見恨晚

在NIKE的一個活動開幕式上的戴奇

如果你看過《埃及艷后》,以及《十字軍東征》的好萊塢電影,一定對影片裏的大場面與豪華而印象深刻,作為好萊塢最喜歡大規模投資的已逝導演塞西爾. B. 戴米爾,他的行為作風已成好萊塢黃金時代的標桿——1923年拍《十誡》的時候,從堪薩斯州運來數千馬匹,從夏威夷運來三頓的白沙,只求電影效果逼真。而LAMOCA這一次的任命更像是給自己找來一位藝術界的塞西爾. B. 戴米爾——同樣獨立特行的傑弗裏·戴奇,無論是他為了支援傑夫·昆斯而致使自己瀕臨破産邊緣,還是容忍Dash Snow在他的畫廊裏為所欲為,這些冒失荒唐的事情在當你看到這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禮貌接待客戶的那一刻,很難聯想到與之相關,反而更令人欽佩他在大起大落間也不會亂陣腳的氣度。

上述種種傳奇性質的特點,或許就是MOCA最終選擇戴奇的原因——畢竟他們需要一位對商業跟藝術操作熟練的人選來帶領博物館走出目前的經濟困境。

實際上MOCA的整個評選活動進行的也非常慎重,招聘委員會為來自全球各地的優秀藝術界從業人士主持了大量的面試工作,其中不乏眾多強有力的競爭者,例如蘇富比當代藝術部門全球主管同時也是蘇富比主要拍賣官之一的托比亞斯·邁耶(Tobias Meyer)以及主辦過Art Basel 和邁阿密海灘Art Basel,如今是瑞士裏恩Beyeler 基金主管的塞繆爾·凱勒(Samuel Keller)。儘管如此,最後的桂冠還是落在了傑弗裏·戴奇頭上,這個結果貌似意外也似乎合情合理。洛杉磯國家博物館的館長兼CEO 邁克爾·高文(Michael Govan)就此評價,“戴奇在他的藝術活動中對非盈利方面一直都很有興趣,我相信他的到來會加強洛杉磯的藝術力量。”

同樣作為畫廊家行業翹楚的高古軒為什麼不在人選之列呢?近兩年在藝術界經濟如此蕭條的情況下,高古軒卻將畫廊開得紅紅火火,足跡遍佈了快半個地球,有些展覽甚至比博物館的還令人稱道;或者是佳士得和蘇富比的高層們?他們對藝術買賣最拿手,而且地位與身份都不低,比起畫廊私營家,更有聲望與執行力。

術業有專攻是沒錯,但是社會也需要全才型的精英,戴奇的每項事業都不是最好的,但已做到足夠好。一方面有作為藝術人的自由與先鋒精神,多年的金融經驗又讓他養成嚴肅謹慎的工作態度,他懂得如何同要求繁多的大亨們週旋,如何募集資金,如何打理事業,如何面對策展人,如何安排預算,他可以以高速率和高品質完成一件事情。此次面對的是博物館,就看戴奇有沒有這個胃口與耐心嚴陣以待了。

那作為戴奇本人,我們不妨大膽揣測一下他的心思:錢跟權的追逐到了一定階段,尤其是已過知命之年的戴奇先生,更懂得選擇——錢不過是優越的客觀條件之一,而權更能帶給他這樣身份的人物一種超越現階段的自由與被尊重感,畫廊主聽起來永遠沒有博物館長的頭銜更令人肅然起敬。

關於戴奇事件,坊間是這麼説的…

大多數人的反應是驚訝之後隨即點頭稱是,畢竟還沒正式上任,從商業與經濟操盤角度來看,一直跌跌撞撞的LAMOCA,新館長一職好像也非傑弗裏·戴奇莫屬。但是就事件本身來説,因為史無前例的性質,令這一消息傳出後在整個藝術界引起很大的回聲。

首先是因為國家制度的原因,令畫廊與博物館中間矗立著一堵看似高不可逾的墻;LAMOCA這一次的人事變更,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改變遊戲規則的革命開端。

也有非常惡劣的揣度,形容藝術商戴奇進入博物館高層圈不過是LAMOCA為館內的藏品找一名掮客來佔領市場份額,有進行違背職業道德的交易從而獲取利益的重大嫌疑。但是撇開這些輿論,LAMOCA迫切需要跳出固有的框架,當然,其他的博物館也同樣需要。多年來令人痛心的混亂管理,好萊塢社區對於運營資金的吝嗇給予,在08年間,LAMOCA差一點關門大吉。

洛杉磯Blum &Poe畫廊的老闆Jeff Poe在接受《洛杉磯時報》的採訪稱,“我對此並無看法,他要放棄做生意去非營利性機構,誰能説什麼呢,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過這件事情的確耐人尋味,他將在工作中牽涉到政治方面。”Jeff Poe在採訪結尾表達了歡迎的態度。

聖地亞哥的MOCA館長則表示了擔憂:已經57歲的傑弗裏·戴奇很可能將面對各種惡意的攻擊甚至更糟糕的處境,毅然結束藝術界的商業活動跳槽到博物館,肯定會有人認為戴奇不過是為自己一直擁護的藝術家,像傑夫·昆斯,巴斯奎特和哈斯·哈林(Keith Haring)等人的作品找到更好的銷售途徑。

實際上戴奇的同行深諳其中內幕,也為針對戴奇的一些無妄攻訐表示不解,因為不知為何,一直以來只要是入了藝術商這一行,好像就無權再嘗試博物館工作。坦白的講,美國的很多博物館館長都利用職權之便從國外走私物品到境內,或者動用公共基金來舉辦一些毫無價值的展覽來取悅權利人士,可以説是升級版的“內奸”。而且,小商業主在進行藝術貿易的時候一般都會將自己的錢投資進去,當傑弗裏·戴奇或者其他藝術商打造一名藝術家的職業生涯之際,實際上同時也為自己帶來了風險,LAMOCA似乎更應該出來對公眾進行澄清而不是戴奇。

有人説,上周在Facebook留言的記者與博物館人員應該將問題改一下,把原來的“藝術商做博物館館長合適嗎?”換為“是什麼使得這位藝術商成為博物館館長的不二人選?”換言之,憑什麼認定畫廊家的職業態度一定會跟腐敗墮落相關呢?大家是否將應該目光拉回到事件本身:這份工作的候選人資格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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