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 不要標新立異強調內容健康
什麼樣的作品能夠入選青年美展?第四屆青年美展硬性要求有兩條,一是2008年以後的作品,二是作者年齡在45歲以下。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軟要求。
“並非國外所推崇的作品,就一定是好作品。”杜軍強調了青年美展的參選作品原則,“我們所強調的作品,是真善美的作品。西方有時會對一些‘戲説’類的畫作感興趣,出高價,但這正是他們需要宣揚的,也正是我們所要防備的。美術作品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引領者,是信號,所以我們並不提倡假惡醜之類的作品,真善美才是反映一個人健康的心態。其次是尊重藝術規律,也不能為了迎合主旋律而降低藝術標準。簡單概括起來,第一是作品好,不需要標新立異,但能看出新意,第二內容健康。”
但在資金為王的時代,當代藝術品市場空前火爆,一些畫作天價被買,無疑會對青年畫家産生影響。杜軍也深有感受,“在商業社會裏,畫家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其中。畫家應該通過自己的作品去影響市場,而不能去迎合市場,誰迎合市場,誰就完了。你這輩子就別畫畫了,你就成畫匠得了。畫家就應該潛心作畫,讓市場來找你,這樣你才能發光。我認為所有的藝術家心裏都應該有桿秤,到底是服務於市場還是服務於藝術,自己去衡量。”
觀感 “滿天星,少月亮”
青年美展重新啟動之後,與第一屆、第二屆有了區別,不再評選一二三等獎,只評入選與優秀作品。“因為2005年國務院糾風辦發了一個文,不允許行業之間互相評獎,所以中國美協只有一個獎項———中國美術獎。所以第三、第四屆青年美展的獲獎作品都叫優秀作品。”第四屆青年美展的規模比第三屆要大得多,“第三屆入選263件,優秀作品才30多件;第四屆入選526件,共有8個畫種近萬件作品投稿,經過6輪的評選,最終選出128件優秀作品。”在談到第四屆青年美展的感受時,杜軍用了這樣一句話來總結:“滿天星,少月亮。”
相比第二屆青年美展脫穎而出的羅中立的《父親》那種震撼靈魂的作品,近兩屆青年美展都顯得反響平平,似乎沒有讓人那麼激動的作品。對此杜軍解釋道,“實話實説,第二屆之所以有好作品,跟當時的時代背景有關。經過三年自然災害和十年動亂,人們除了樣板戲,幾乎沒什麼文化生活,壓抑了一批好的藝術家和他們的畫作。在改革開放之初,突然之間迸發出來,其力量是相當可觀的。再者,那時人們沒有什麼機會去看好的作品,突然有這樣的展覽,讓大家眼前一亮,發現了很多新人與好作品。但現在,光中國美協一年就有十幾個展覽,各地的展覽加起來上百個,這就造成了兩件事:一是觀眾的欣賞水準提高了,你雖然有一些新技法、新語言,但已滿足不了人們的欣賞水準。二是當年的技法,現在的青年畫家人人都會。”
所以,杜軍認為,現在的作品要是放在當年,那也是轟動的,但在看過各種展覽後,你不會覺得什麼會讓你激動得淚流,很多作品也失去了時代的衝擊力,産生的效果沒那麼強烈了。“換句話説,現在的成名大家再畫出作品來,也不會産生當時的那種心境。所以也不能説沒有好作品,只能説是沒有那種讓你激動的作品。”
中國美術館研究館員劉曦林與杜軍的觀點相似,他認為,一方面,這種“平淡”説明全國青年美展正逐步走向平穩發展,另一方面,這也是時代氛圍決定的。而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王鏞認為,這與當代中國整個文化態勢有關:第二屆全國青年美展舉辦的時代背景是青年藝術家受壓抑後的突然爆發,而當代中國文化早已走出了低谷,目前處於一個積累、蓄勢待發的階段。成都商報首席記者王繼飛
兩幅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夢回巴黎》是一幅不錯的作品。”中央美院博士、藝術批評家、第四屆青年美展編輯盛葳告訴成都商報記者。《夢回巴黎》是北京青年畫家路昊的作品,“他使用了古典油畫的技法,就像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一樣,大量使用油的特性,一層一層的進行,還要保證手與臉的透明度,這樣‘復古’的手法,現在已少有人用。”
而另一幅讓盛葳印象深刻的,是四川畫家王子奇的《辛醜條約》。“本屆青年畫展上,大多數題材關注的是私人的生活,關注歷史題材的也有,但都以寫實為主。《辛醜條約》模糊了具體的時間背景,也看不出是在什麼地方進行,讓觀者的焦點聚在了人物上。用寫意的方式,依靠鬆散的筆觸,以並不是很嚴謹的畫風,表達出一種歷史的距離感。”
王子奇是四川師範大學美術學院的一名老師,《辛醜條約》完成于2009年,“我是從同學的口中得知青年美展的,但當時離截稿只有3個月時間了,來不及畫新作品,所以就把09年的作品送了上去,為的是完成自己的一個心願———參加一次青年美展。”
參加青年美展有年齡限制,45歲以下。如果這屆不參加,王子奇就沒有機會了,但得到優秀作品的肯定,還是讓他意外。“我從來沒想過得獎,但事實上我又不斷在得獎,好像得獎也不是那麼難。”話裏沒有輕狂的味道,他只是將自己的感受如實表達。
《辛醜條約》講述是的一個讓中華民族蒙羞的故事,王子奇説,“我們不應該忘記歷史。”這幅180cm×140cm的油畫上,共呈現了18個人物,如何展現這18個人的表情是最大的難題。王子奇查閱了大量文圖資料,但18個人各自在條約簽定時的細微表情,仍很難把握。他不得不找來鏡子,通過自己的示範,觀察面部肌肉的走向,再將不同表情安放在18個人的臉上,從而使畫作在細節上引人入勝。人間百態,于一幅畫中洞見。《辛醜條約》現已被中國美術館收藏,這標誌著畫作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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