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繪畫工作室
文/鄭勤硯
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建於1853年,是當今全美最好的15所頂尖大學之一。在2008年《美國新聞和世界報道》的權威排名中,其本科教育與常青藤盟校之一的康奈爾大學並列排名全美第12,其入學競爭程度和哥倫比亞大學並列排名第5。
如果不是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院長Buzz介紹,我真的難以想像美術學院如此現代風格的建築竟然是100多年前的手筆,其突破傳統藝術學院藩籬的精神及面貌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首先進入了書籍裝幀與設計工作室,令我驚訝的是這裡擁有全套設計、製作、印刷、出版的設備,相當於一個專業出版社、印刷廠。最重要的則是在這裡書籍被作為一種特別的藝術形式。做書的過程,是一個融會創造力、新穎的觀念、出眾的想像力的過程,最終的文本是件藝術品,並不強調作品本身的可讀性,而是視覺經驗的再創造。最後看起來做的依然是“書”,但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書”了。
進入繪畫係的工作室,與國內每間教室相對獨立不同,一個大的區間被分隔成既相對獨立而開放的隔檔,但是又有公共區間,可以看出公共區間是專門為教師和學生的集中討論服務的。在美國大學美術學院的繪畫教學中,研討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不論是中學還是大學,美國的學校普遍重視在師生間、同學間的溝通和討論。
“Critique”一詞在西方美術教學中有“批評,批判,評論;鑒定,審定;校勘;檢閱”等意義,但實際上,“Critique”在美術教學中的真正含義卻是“圍繞作品的一種研討”。這些“研討”並非針對美術史中大師們的作品,而是針對學生們的課堂習作或創作。老師會不斷給學生們提出問題,起到引導學生研討的作用。師生共同參與討論,每個學生都得發言。而且,學生在課堂上的“參與程度”(courseparticipation),亦即發言的積極程度(而非發言的內容),往往是期末評定學生成績的重要項目之一。“研討”的目的是為了培養學生對藝術認識的深度和觀察、思考的敏銳度,以及訓練他們評判自己或別人作品的寫、講、分析和討論的能力。也就是説,要讓學生們明白畫好一張畫,不能僅僅靠動手,還要學會思考,通過動腦和動口來幫助手,使作品達到既有思想又有技術的高度。
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學生彼此的作品如此地不同,令人難以想像是在共同的老師的指導下完成的。這讓我深刻地感受到美國大學運用對話和研討的方法,提倡創造性教學,充分發揮每個學生獨特的個性、視覺經驗和創造力的教學宗旨。在這裡,重要的不是技術技巧的嫺熟程度,不是學生們在既定的大綱下按部就班完成作業,不是掌握任課老師的個人風格技巧,而是盡可能挖掘每個學生的潛能、特點,調動他們每個人獨特的視覺經驗、生活感悟進行藝術化地創作的過程。作為美術教師,我們都知道,藝術技巧通過刻苦的練習是可以習得的,但是藝術的感覺卻是天生的。坦率地説,藝術思維是不可教的,老師只有通過啟發與引導促使學生激發起創作靈感並萌生其獨特的藝術感受,進而創作出獨具特色又充滿個人智慧的藝術作品。
當Buzz院長帶我參觀了收藏頗豐的華盛頓大學美術館後,我深深感受到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對現當代藝術的研究與實踐的重視。華盛頓大學美術館的現代藝術收藏部分幾乎囊括了20世紀所有重要藝術運動中代表畫家的作品。這些藝術收藏品極大地拓展了學生的藝術視野,影響著青年學子現代藝術觀念的形成與構建。美術館的地下一層是圖書閱覽室,寬敞的空間裏似乎並沒有多少書架,原來,所有的書架都是可以移動的,可以隨意推拉開尋找想要的書籍,這樣節省出不少空間,可供人們在寬敞的大廳內閱讀。
著名的徳國表現主義藝術大師MaxBeckmann(馬科斯·伯克曼)曾經是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頗富盛名的教授,他的繪畫風格如此獨樹一幟,使他成為美國當代藝壇上重要的藝術家和教育家。他對當代藝術的理解深刻影響到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追求新的藝術形式、嘗試多種媒材、盡可能拓寬視覺藝術領域等教學理念的形成。
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讓人強烈地感受到當代藝術在美國高等教育體系中的重要位置,其培養學生對當代藝術的敏感度、創新精神,打破傳統的藝術教育觀念,建立極富時代表徵的當代藝術教育體系,是這所大學美術學院重要的特點。正如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校訓:“Perveritatemvis”(“力量來自於事實”),我想,不斷進取中的華盛頓大學美術學院正在秉承這一傳統,並積極地探詢自我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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