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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節作曲家羅伯特-比瑟向觀眾致意
作曲家葉小綱上臺向觀眾致意
2013年5月19日晚，由教育部、文化部支援，中央音樂學院主辦的國家級音樂文化藝術盛會——2013北京現代音樂節在國家大劇院音樂廳盛大開幕。北京現代音樂節自2002年創立以來，已走過十餘年光輝歷程，成為中國及世界範圍現當代音樂創作及演出的前沿陣地，並逐步形成了現今獨具特色、涵蓋青年作曲家發展計劃、精品音樂會、大師班講座和中國美育論壇等內容的結構模式，為中外音樂文化交流及現代音樂在中國的發展搭建了良好的平臺。
當晚的“夢之翼”——2013北京現代音樂節開幕式音樂會，由著名指揮家胡咏言執棒深圳交響樂團和紐約樂侃重奏團並攜手長笛演奏家卡米拉·霍伊唐格、低男中音演唱家沈洋，演奏了《雙合唱》、《夢之翼》、《悲欣之歌》、《大、美、黑暗和驚慌》、《鏤空》和《重寫貝多芬第七交響樂》六部作品。傳統與現代交織、中外作品並立，為現場觀眾詮釋了現代音樂多元化的創作理念與精神內涵。
傳統與現代的水乳交融
開場作品《雙合唱》是美國當代作曲家羅伯特·比瑟在1990年根據威尼斯樂派複合唱風格觀念創作的一首交響作品。作曲家意圖追溯文藝復興時期威尼斯聖馬可大教堂出現的雙合唱隊編制，探索音樂在精神層面上並置的可能性。作品標題雖為“雙合唱”，音樂卻自始至終沒有人聲的參與，而是通過弦樂、管樂和打擊樂等不同樂器組體現巴洛克時期作曲“競協”原則的效果。樂曲宛如開幕式音樂會響亮的序曲。
緊隨其後的一部作品正是作為本場音樂會標題的《夢之翼》。與《雙合唱》的大協奏曲風格不同，《夢之翼》(2001)是作曲家凱雅·薩利亞霍為長笛和交響樂團所作的獨奏協奏曲。作品以聖約翰·伯斯的詩歌合集《鳥》為靈感源泉，分為“天空”與“大地”兩部分，通過長笛與樂隊的溝通和對答，描繪了一隻鳥兒孤獨高飛與活潑靈動的兩面。整部作品配器層次清晰，弦樂在高音區演奏小二度顫音，時而充當背景，時而與長笛對答，形成了空靈晶瑩的背景效果。特別是在快板樂章結束前，長笛演奏家卡米拉·霍伊博格以精湛的技巧，將長笛惟妙惟肖的華彩段落演繹得淋漓盡致，贏得了在場觀眾的一致讚佩。
上半場的最後一部作品是中國著名作曲家葉小綱在2012年創作完成的新作品《悲欣之歌》OP.67，由著名低男中音沈洋擔任演唱。葉小綱為李叔同創作于1901-1902年的六首詩歌譜寫了這套聲樂交響的藝術歌曲，雖然運用了現代西方音樂語言為詩歌譜曲，卻能使音樂具有了中國傳統民族特色的味道，蘊含著厚重豐滿的時代性和歷史感。“人生猶如西山日，富貴終如草上霜”打擊樂後奏使用巴洛克晚期的繪詞法，體現詩歌意蘊，令人聲與樂隊在對立與融合中達到完美的平衡，李叔同“悲欣交集”的美學內涵和文化意蘊在嫋嫋的餘音中滲透進每位聽眾的心靈。
先鋒簡約派震撼人心
下半場開場曲目《大、美、黑暗和驚慌》(2002)是作曲家茱莉亞·伍爾芙為紐約樂侃六人重奏團而作，將當下先鋒音樂的理念和創新表達得恰如其分，是本場音樂會的優秀曲目。作品運用樂音的大量重復製造張力，將音樂的形式、內容和創新性均衡地糅合在了作品當中，使音樂不依賴任何音樂之外的存在而能夠直達人心，延續了西方“樂音只出於本身緣故而被創作和聆聽”的美學觀念，效果令人震撼。
不同於《大、美、黑暗和驚慌》使用單個樂音重復的簡約手法，末二作品《鏤空》是基於旋律的片段進行重復。馬林巴和鼓作為全部的打擊樂音色通過在小節強弱拍上的不斷輪換、重復營造氣氛，使“節奏”處於整部作品音樂的核心位置。鋼琴和大提琴則與樂隊一起，充當背景，烘托音樂氣氛，形成音樂張力。
壓軸曲目是邁克爾·高登的《重寫貝多芬第七交響樂》，這不禁令聽眾好奇，一位現代作曲家究竟能夠使用怎樣的手段去“誤讀”貝多芬的傳統巔峰之作呢？勃拉姆斯誤讀了肖邦、將肖邦的作品改編重寫，獲得了“比肖邦走得更遠”的評價。邁克爾·高登能做到麼？
貝多芬的原作分為四個樂章，當晚，指揮家胡咏言指揮樂隊首先演奏了作曲家從四個樂章中分別提取的核心樂思，隨後演奏了《重寫貝多芬第七交響曲》。整體來看，作曲家是通過簡約主義的寫作手法，將分別提取的核心樂思進行重復。在具體寫作時，則採用了不同的手法：對第一、二樂章的樂思使用了半音化疊加的音簇技術，其音響效果與潘德列斯基的《廣島受難者的哀歌》有神似之處；第三、四樂章則主要重復原作主題的節奏，也重復旋律，尾聲將節奏和旋律組合重現，説明曲作者在重寫貝多芬《第七交響曲》時，不僅利用了貝多芬的樂思，也學習了貝多芬在尾聲中總結動機的寫作方式。整部作品沒有樂章間隔，通過樂器組的交融接合成為一個整體，音樂的張力不被打斷、持續攀升。《重寫貝多芬第七交響曲》完美地解除了聽眾們心中的懷疑，點燃了全場聽眾的熱情，為開幕式音樂會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作為開幕式音樂會，既要回溯傳統，也要立足當下，更要展望未來。當晚音樂會的六部作品集合了大型交響樂和小型樂隊協奏兩種形式。從上半場到下半場，從較為傳統的現代音樂過渡到後現代主義的簡約派作品。先鋒音樂帶給人們的衝擊和震撼也越來越深刻。
演出結束，音樂廳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這不僅是聽眾對當晚北京現代音樂節開幕式音樂會的肯定，更表達了人們對於先鋒作曲家銳意進取、勇擔歷史傳承重擔的敬意。正因有他們，有他們的努力和堅持，音樂的歷史才能夠流水不腐，常説常新。衷心祝願並相信2013北京現代音樂節能夠圓滿成功，中國的現代音樂發展能夠創造新的輝煌！撰稿人李佳心攝影：呂虹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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