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潛伏”了將近一個月,郎朗的“暑假”又要結束了,隨之而來的是他在新力的第一張藍光碟首發和在天壇祈年殿前為奧迪音樂周作揭幕式大型戶外演出,10月,他還要為第十三屆北京國際音樂節作開幕式演出。出道超過10年,郎朗越來越多地出現在各種社會活動的場合,不過他強調,自己永遠也不會放棄演奏。在他從青島趕赴北京的路上,記者通過電話對他進行了獨家專訪。
這個十年從演奏到推廣
記者:昨晚剛剛在青島演出,今天又要出發去下一站,看來你最近依然很忙吧?
郎朗:恰恰相反,最近這一個月我在給自己放假,昨天這場演出算是額外的。不過,下周我可就要開始忙了,先是我在新力的第一張藍光碟首發,然後是在天壇祈年殿前的奧迪音樂周開幕式演出,總之恢復到工作狀態了。
記者:出道超過10年,從一個鋼琴神童到世界一流演奏家,再到如今頻頻出席像諾貝爾頒獎儀式、美國總統在白宮的活動、聯合國活動、奧運開幕式……這些重大的社會活動儀式,這是否意味著你的藝術生涯和你的藝術追求正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郎朗:出道整整11年了,我覺得有一個巨大的改變是,推廣古典音樂成為了我藝術生涯中的一個重要環節,我的活動深入到不同的領域,我有幸能夠與世界各國的領導人接觸,我相信他們的力量不是一般社會力量所能夠達到的,也許某一次觸動會改變他們一些決定,去支援古典音樂。在21世紀全球古典音樂都處於低谷的時期,尤其需要來自這種強力的支援,能夠給搞古典音樂的人更多的機會。我想,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會盡力去做。
記者:並不是每個優秀的音樂家都有這樣的機會,你能夠參與其中,是否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自己的狀態?
郎朗:能夠參加諾貝爾頒獎、白宮、聯合國這樣的活動對我來講首先是榮譽,但我實際上還是在用音樂做事情。我對世界和平的追求還是靠我的兩隻手彈琴來實現的,我絕不會因此而成為一個在音樂演奏之外的社會活動家,我也沒辦法做到。我是個率性的人,我不想做政治家,更不想步入讓自己不適應的工作中。我衷心地希望人們不再以膚色以種族相區分,通過音樂走到一起,在生活中相互尊重對方,消弭戰爭,淡化國家、種族之間的偏見。在這方面,我的音樂應該是最有效果的吧。
記者:這些活動越來越多,會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演出?
郎朗:不會的。所有這些活動都在我的年度計劃之中,再説了,諾貝爾頒獎儀式這樣的活動輪到我,出道10年了才一次,下一次有沒有都不知道,對我來講也就是多坐了一次飛機而已。
下個十年
承擔社會責任
記者:有沒有下一個十年計劃?
郎朗:十年計劃沒有,但三年到五年的計劃是有的。我還真的希望能夠有一個十年規劃,但似乎不太現實,當年剛剛出道沒有想,更沒有想到十年後的今天,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我現在已經有了非常翔實的三到五年的曲目計劃,我希望我在藝術上不斷進步,我永遠不會放棄演奏。這兩年,我從我的基金會的工作中得到了更多的經驗和啟迪,有八位中國和外國孩子接受我的基金會的支援,這些工作讓我越來越明白了我的社會責任以及如何去實現它。
記者:你具體做了哪些工作呢?
郎朗:比如我今年在柏林做的“音樂日”。早晨起來,我跟100個孩子一起演奏鋼琴四手聯彈,與此同時,還有2000個孩子在作觀眾,這其實是一個孩子們的集體活動,通過這樣的參與,引導他們親近古典音樂。下午,我在音樂學院為專業的鋼琴學生做一對一的大師課,晚上則是與專業和業餘包括非鋼琴類的學生坐在一起演奏室內樂。我覺得這樣的普及活動比我在舞臺上演奏有更大更深遠的意義。明年我還要在巴黎做一個七場的“音樂節”,內容更加豐富,包括了我的獨奏會、我為聲樂作伴奏、我的公開教學、我與交響樂團的協奏曲音樂會以及與爵士樂組合的跨界合作演出等。巴黎之後還有馬德里、米蘭斯卡拉劇院、倫敦阿爾伯特大廳和美國的某個城市,形式與柏林、巴黎類似,都是由我的基金會來主辦並且與當地的樂團合作。
未來趨勢跨界電子遊戲
記者:你選擇簽約新力並且迅速發行第一張藍光碟,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
郎朗:簽約新力唱片可以把力量變得更加強大,這是一個全方位的合作。明年新力推出的賽車遊戲將配上我剛剛錄製的音樂,非常有意思,新力電玩這種最時髦的年輕人玩兒的遊戲,配的全部是古典音樂,反差很大但效果很好。比如一開始起步的時候是巴赫的《小步舞曲》,而當你最終獲勝時聽到的就是霍斯特氣魄宏大的《行星組曲》了。
記者:看來你對新科技非常有興趣?
郎朗:我今年28歲,對所有的新鮮事物新科技都有興趣,我也很了解現在的年輕人,他們接觸事物的方式已經與上一代人完全不同了,他們有了今天高科技技術下的新平臺,如果古典音樂不進入到這個平臺呈現給他們,就會迅速被這一代年輕人所拋棄。今天的年輕人沒有人不上網,沒有人不玩遊戲,古典音樂必須跟上他們的腳步。我在2006年就製作過一個真人版的遊戲《第二人生》,是通過演奏貝多芬鋼琴協奏曲來進行的。那個遊戲有2000萬人玩過,這些人由此知道了我和貝多芬,這就是效果。我這樣看,雖然我沒有時間上網,但絕大多數人不一定沒時間,這些孩子們通過網際網路遊戲體驗到了古典音樂的美妙,這是傳播的力量。在今天這個開放的世界,傳播是不可以停止在可知範圍內的,就像能源一樣,在使用石油的同時,必須尋找替代能源。你必須考慮人們不再用傳統的方式接觸古典音樂時,古典音樂該怎麼辦。
記者:對於戶外演出,中國觀眾還不是很熟悉,你自己的感受如何?
郎朗:在天壇祈年殿前演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參加鳳凰衛視的迎奧運活動。在國內,戶外音樂會非常少,而且基本上是屬於大型活動類型,但在美國,戶外音樂會已經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每到夏季,他們就會在草地上搭起臺子,演奏音樂享受生活。戶外音樂會的環境跟劇院、音樂廳完全不一樣,觀眾的心情也就完全不一樣,你可以聽著鳥鳴、飛機的轟鳴,甚至還可以邊喝著啤酒邊欣賞音樂會。但對於我們這些演奏者來説,無論在什麼環境演出,品質都是不會打折扣的,你必須全身心投入。我喜歡在天壇演奏的感覺,它最具神靈感,聲音也最美妙,有著與上蒼對話的感覺。這次音樂會,主辦方希望與平時絕不相同,希望體現戶外、夏天、輕鬆,因此選擇了一套美國音樂,有幾位美國百老彙音樂劇歌手演唱音樂劇名段,我則是演奏在中國普及率很高的《藍色狂想曲》,節奏感強烈又輕鬆愉悅,非常適合夏天的戶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