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權委員談高校教育問題_中國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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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權委員談高校教育問題

活動描述

嘉賓：政協委員、中國人民大學黨委書記程天權時間：2010年3月11日11：00 簡介：政協委員、中國人民大學黨委書記程天權接受了中國網前方報道小組記者的採訪，就高校是否應該取消行政級別和高校教育水準問題做出了回答。

文字內容：

中國網:
各位網友，大家好！這裡是中國網•中國聯通“兩會特別報道”，現在在我們中國網演播間做客的是程天權委員。程委員，你好！

2010-03-11 14:58:19
程天權:
你好。

2010-03-11 14:58:37
中國網:
非常歡迎您做客我們的節目。首先，想了解一下您今年有哪些提案，或者説您最關注的是哪些方面的熱點？給我們介紹一下。

2010-03-11 14:59:02
程天權:
參加“兩會”，會對我們國家在這樣一個階段的發展總體的問題都給予一些關心，這是面上的。因為我們國家經過了三十年改革開放發展，現在又上了一個臺階。上了一個臺階之後，不是説問題都消滅了，而是上了一個新的階段，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這些問題從數量上講，從難度上講，都不會比以前更簡單，量也不會少，質也會更高，我想所有的委員都是一樣的。對於我們國家、我們民族，尤其是在深入地捲入經濟全球化的過程中，我們國家扮演什麼角色，怎麼生存發展，怎麼和人家共同的和平、發展、合作，有一系列的問題。

另外，我是教育組的委員，我自己也是從事教育工作的，所以對教育、特別是對高等教育，關注得很多。因為剛好在“兩會”以前，我們國家有一個《教育改革發展中長期規劃綱要》出來，這是一個熱點，大家都很關注，我也很關注。

2010-03-11 15:00:08
中國網:
説到新教改，大家這段時間談論的特別多，可能不同身份的人關注的點會不一樣。您説您特別關注高等教育，您期待在新的教改當中會有哪些突破，或者您有什麼期望？

2010-03-11 15:00:22
程天權:
高等教育，是在我們整個教育鏈體系中，既是高端的，又引領整個教育發展，也是我們國家同國際上進行綜合國力比較的一個核心競爭力。當然，這個核心競爭力也來自於學前教育、基礎教育、中學教育等等的過程，如果沒有前面的環節，後面也是做不好的。高校展現出的它的思想、理論、管理、科學、研究、技術等等這些方面，在整個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這些對國家綜合實力的提升，包括軟實力，包括在國際上的競爭，科技的更新換代，我們軍事力量的增強，包括我們的網路技術等等，高校都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2010-03-11 15:00:38
程天權:
這個發展路線，尤其是在思想理論上更加重要。我經常説的一句話，規劃的浪費是最大的浪費。規劃失誤了，我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東西，可能明天感覺不合適了，把它抹掉，炸掉。我們做錯事情，回過頭來，裏面的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還有更重要的時間，我們輸不起。我們浪費了很多時間，同時要規劃好，才能夠使我們走得比較紮實、比較穩妥，不走錯。而這種規劃，大量的要用在社會學，是要有一個正確的思想、正確的理論的引領。因此我覺得高校、高教的作用就凸顯出來。

2010-03-11 15:00:57
中國網:
在《教育中長期發展規劃》中，代表、委員比較熱議的一個話題，也是高校應不應該取消行政級別。有贊成的，有反對的。您的觀點是？

2010-03-11 15:01:17
程天權:
我想，這個問題，大家乍一聽，馬上會有一個強烈的反應，其實這個問題是要比較細緻地考慮。第一，大家反對是有道理的，反對的道理在什麼地方呢？大家都覺得教育應該按照教育的規律，按照教育方針的目標，按照人才成長的規律去辦，而不是一級一級的吩咐、命令、佈置、檢查，這樣是做不到的。什麼事情都有它自身的規律。如果教育都是按照行政那套，上級指揮下級，下級服從上級，民主集中，這個方法恐怕是不合理的。因此，反對是有道理。

2010-03-11 15:01:34
程天權:
但另一方面，我們講如果具體到管理的辦法，學校裏實際上是從兩個方面來管理。一個方面是培育人做學科研究，科學實驗等等這些教學科研方面，他要更尊重教學科研的規律，更尊重學術的權利。誰來判斷對錯、好壞，品質高低，這應該由學者、應該由同行，應該在行業中來分析判斷。所以它存在著學術的管理方法、學術的權威。而不應該是一個局外的人去談。一個完全不懂網路的人，我説網路怎麼弄好、怎麼弄不好，這個是突破了，那個東西是填補了空白，這個是不行的，所以要尊重學術自身，要有學術學問。

2010-03-11 15:01:46
程天權:
另一方面，它作為一個教育機構，是一個非常龐大的，一個繁複的系統。比如説高校，吃喝拉撒睡、教育的秩序、教學課程的安排、教師工作的安排等等，這裡面又有大量的工作是要按照層級管理的方法，一級一級地管。一個大學的課程怎麼安排，學生進來了，不能説老師去上課，大家一下都跑進一間房子去上課，不可能這樣，肯定是要有管理者。管理者是要排課程，還有的管理者要研究課程的結構、教案。還有些人要研究每個學期怎麼運作等等。這樣又要有一個機構，這樣就到學校這一層，要到學校最高的領導班子考慮整個學校，因此它必定是一個層級的。任何一種科學的管理，都是科內分層，不會一下子。因為科內分層走到一個極端，分的類很多、分的層次很多，所以國內又提出了一個“扁平化”。但“扁平化”也不是説把中間層次都抽掉。你管理國家，不能中央直接領導鄉村，總是中央領導省，省領導市，市領導縣，縣領導鄉，這樣一層層地下去，有一個層級。層級多少層是比較合理，這是可以研究的。

2010-03-11 15:02:02
程天權:
大學裏面客觀上存在著這樣一種管理的需要和行政的權利，因此我認為大學應該是有級的，不能沒有級。而且我們再推而廣之地看，政府當然應該是有級的。我們宣傳部門有沒有級？新華社有沒有級？我們醫院有沒有級？我們的其他機構有沒有級？就是我們天天在説的政企分開，企業還有級。國有大中型企業都是部級的，還有一些企業是局級的，因為這個局是描述著他管理的範圍。它的人口的龐大、資金量大以及層次的複雜程度，所以有的級比較高，有的級比較低。我相信，如果隨便找一個人，或者説我們還是用級來講話，一個科技的同志，他去面對一個管理到重大事項、重大項目，比如説三峽工程，科技幹部來及時地定這個事情，恐怕是管不了。他的職責範圍、他所思考的東西，都不足以他覆蓋這個東西。所以他的級別是需要的。那麼，這樣一種級別的存在是便於管理、便於描述他在層級管理中的位置，以及他和相關的毗鄰的機構、部門的相互關係。

2010-03-11 15:02:16
程天權:
比方説，我這個學校憑什麼跟另外一個部門的找什麼樣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它有一個對等的級別，因為他們思考的問題是不同的。大學裏面學術權力常常表現在學者、教授、老師對專業的判斷。一般性地講，教師更關注的是他那個學科、他那個專業方向的發展，而行政管理更多的是關注整個學校均衡的、協調的發展，更關注那些學術部門之間的相互關係，它的激勵機制、考核機制等等。因此，如果簡單地説，你這個大學搞個部級、副部級，那個大學搞個局級，這個不合理，應該取消。我認為，在現實當中，這是沒有意義的，也是把一個複雜的問題，把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簡單化了。弄得不好，我們的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而不是把教育品質提高了。把我們現在運作一個還算正常的東西，搞亂了，搞糟了，砸掉了。我們的改革千萬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

2010-03-11 15:02:31
中國網:
所以您的意思是，您是贊成不取消行政分級的，但具體怎麼樣設立級別是有待商榷。

2010-03-11 15:02:45
程天權:
大學裏面存在著一些行政化管理的問題。官僚主義，對教師、對學術、對科研都不尊重，甚至於有些同志壟斷了一些資源，這些問題是存在的，但這個跟級別幾乎沒有關係。我倒是認為，在“去行政化”的時候，應該研究：第一，因為我們國家教育的主權在國家，因此在國家政府層面，首先要考慮哪些是國家要的、哪些不是國家要的。我認為應該撥款保證經費，當然這是廣義的，包括校舍等等的物質條件的保障。第二，法律，就是我們的教育方針，堅持教育法、教育方針所規定的東西。第三，它應該通過我們遴選幹部的選擇方法來選擇教育家來管理教育。大學的校長、中學的校長、小學的校長都是非常重要的。他對一所學校的發展至關重要，我當然指的這個校長是廣義的，是指一個領導班子。第四，它應該對教育的品質、辦學的品質有一個監控。

2010-03-11 15:03:00
程天權: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我個人觀點認為，管得越少越好，現在我們管的太多了。學校裏要蓋一個房子，層層批、各處管，教育部對一個錢的使用，撥一個款，規定得非常死。還有一些不良幹部，他在管理手裏龐大資金的時候，總要想出一點事情來。而這些事情，我説的是不良幹部，他難免有尋私的表現。應該講，它監督品質，評估是好事兒。但有的時候過於繁複，對有些學校，比方説，我們經常挂在嘴上的，包括北大、清華等一些學校，是不是它們最基礎的東西還要進行這樣的評估。它們辦了百年的學校，有很好聲譽的，它們對自己的行為是很負責任的，它們是不會把自己的牌子砸掉，因此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這是浪費。

2010-03-11 15:04:39
程天權:
我曾經看到過網上的一張照片，有一個評估的秘書，他到學校去打前站。這個學校的領導班子全部出來，拿著鮮花來歡迎他。很多網友都對這張照片進行了批評。我認為那個秘書是沒有責任的，校長、書記也是沒有什麼責任的，就在這個制度本身上出了問題。秘書去工作，他並不希望你們來歡迎他。他沒有祈求、企望著大家都拿著鮮花，校長書記都把他供為神，沒有這個。校長、書記為什麼這樣做？很無奈，他怕得罪人，沒有必要。我認為像這樣一些活動，本身的管理上是有問題，這是第一個層面。這是政府層面去行政化，按照教育規律辦、按照教育方針辦，主要管保障和監督責任，其他的事情一概開放，這就是我的觀點，可能比較極端。

2010-03-11 15:04:52
程天權:
學校這個層面，我覺得學校依靠人才辦學，教授、教師、學者是我們最寶貴的辦學力量，我們要尊重他們的勞動，尊重人才、教育、培養、研究的部門。學校裏面的行政管理部門，它為學校服務的，哪怕是考核、監督、激勵也是為學校服務的。我既然是為工作服務，當然從態度上就應該有一個端正的位置，把自己放在一個恰當的位置上，不是你去指揮他，不會他為你服務，你要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我們客觀上是存在這樣的，一個電話打過去，你什麼沒報、什麼表沒填，你過來一趟。人家來了，我們快下班了，你明天再來。這種態度上、認識上、位置上就擺錯了，這有行政化的問題。

2010-03-11 15:05:03
程天權:
還有，我們學校裏也制定了很多滿足上級要求的規則。近些年來，尤其是強調定量、定性分析，我覺得特別是對我們中國人民大學這種人文、社科為特色的學校，完成幾篇論文，多少字，這是很要不得的。但是我們很無奈，這是為什麼呢？既然有一個評估，張三和李四怎麼來評判了？因為不是學者説的算，而是有很多行政要參與的。這個學科和那個學科互相是不可比的，這個時候只能比一樣，就是看誰的量多。

2010-03-11 15:05:22
程天權:
還有的指導，比如説研究的指南，研究指南本身就很值得思考，該不該下一些指南。下來的這些指南之後，讓你填寫、申請什麼課題，你的隊伍怎麼樣。躺在床上身體很不好，已經不關注這些問題的人，因為他社會名望高，他過去的積累比較多，放在裏面。如果這個人不放進去，中間申請的人可能就申請不到隊伍裏，年輕人做事兒的跟在後面。第二項要提你這個題目有什麼理論實踐意義，有什麼突破，預期有什麼突破，就寫上一點什麼突破、兩點什麼突破、三點什麼突破，然後是經費的使用等等，這些都填進去。

2010-03-11 15:05:32
程天權:
我説，如果在做研究前就指出，就能夠知道在什麼方向上、取得什麼成績突破了，還要做研究嗎？研究常常是什麼呢？就是發現了一個問題，感覺這個問題有價值，值得研究。在這種情況下，希望解決什麼，有一個目標。然後以正確的方法、以過去積累的材料，自己調查研究，借鑒各方面的東西去做，才能突破，才能實現指導。所以這種指導一看就是行政拍腦袋的東西。我覺得“去行政化”是在兩個層面上，一個是在國家層面上少管比較好，管宏觀的、管必須管的，管一定應該管好的事情。還有在學校層面上同樣也是這樣，應該更多的聽取教授的意見。他們在學術方面更了解教育、學術規律，我們行政的不是説不用，因為我們也都是學者和教師出來的，我們在課堂上呆過好多年，我們做過好多年的研究，我們有發言權，但是因為現在鋪開了，有些情況是不行的。

2010-03-11 15:05:46
程天權:
還有，我熟悉的事我懂，在我一行之外的，我有很多的不懂的，因此我要尊重一些專家。經過這樣的改革我們就會更貼近教育規律，這樣更好一些。

2010-03-11 15:05:57
中國網:
前一段時間，這個“錢老之問”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反響，也很想請問陳委員，就您的觀點看，我們離國際一流的大學還有多遠的距離？

2010-03-11 15:06:07
程天權:
“錢老之問”很沉重，早前人們都在問這個問題。錢老的影響力特別大，是跟總理對話，所以引起了全國人民的關注。我想錢老之問是好幾位教授在做研究，就説為什麼我不能成為大師大家，是不是我努力不夠，還欠缺些什麼。“錢老之問”肯定是問校長，我在辦學中間有沒有把教育環境、人才的環境做的很好，當然我説的“校長”也是一個整體，包括書記和其他的人。

2010-03-11 15:06:19
程天權:
這個也是問社會的，我們社會對人才到底怎麼看，是不是既熱切又寬容，我們是不是真正的滿足了他們的很多需求、理解了他們的很多苦惱。我想這個問題毫無疑問也是問教育部長，教育部長在執行教育方針中間，在代表我們政府管理教育中間，哪些是有利於人才的成長，哪些是不利於人才的成長。這個問題事實上也是錢老問總理的，也是問政府。

2010-03-11 15:06:31
程天權:
我們國家在認識上，對人才、對創新、對傑出的那種原創的認識，已經到了無以附加的地步。創新是民族的靈魂，教育是國家的基礎，教育有全局性、先導性、基礎性，科教興國、人才強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高，我想不出來。但是我們為什麼沒有創新出來？我覺得還是我們對教育的規律，人才規律認識沒有那麼充足。就我自己工作的體會，我感覺到知識分子他們普遍懷著一個愛國、愛民主、愛科學的情懷，他對教育事業非常熱愛，這是一個總體普遍的現象，很少看到這個教師和領導發生一些分歧，爭吵，領導説了他了或者怎麼樣，然後説不幹了、不上課了，很少有這樣的情況。鈴聲一響，老師跑到教室裏面，完全是全身心的投入這些講課，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扉掏出來給自己的學生。白天你可能看到有些教師在那邊呆呆地思考什麼東西，下班了，別人下班就走了，他下班還在呆呆地思考。晚上可能開夜車幹到第二天，這是非常優秀的學員，他們是我們民族的積累，一種文化的傳承。但是他們的生存狀況，他們的發展空間，每個階段都很不容易，我希望全社會都能理解他們。

2010-03-11 15:06:57
程天權:
現在的青年教師，念到了博士畢業，不能留本校，學員要差異大一些，這是很好的。別的學校有一個博士到我這來，從青年教師做起。第一個月拿2000多塊錢的工資，加上其他的工資一年3萬塊錢。他已經是27、28歲了，博士畢業，他要成家，要生孩子。有的女教師腆著大肚子，沒房子，她生活非常困難。你説她安心下來，開夜車這怎麼弄？就人民大學講起來，我們這些年解決房子解決的比較好，但是從04年12月31日新進來的教師普遍存在住房的問題。

2010-03-11 15:07:09
程天權:
我了解到其他學校青年教師也普遍存在這種問題，現在的房價根本買不起。國家就要有一部分房子是滿足低收入人們的基本需要，居者有其屋。至於另一端放開，那是另外的事情。我也不主張不要市場，到了中年教師，各方面負擔都非常重，他在調查研究、在教學、在觀察國家社會生活裏面發現了一些問題，這些我們沒法做。他必須要去做另外一個旗手，一個領軍人物，他必須要依附於他去做，或者依附於一個指南去做，他自己做。課題費在哪？誰給他經費？現在做一個研究，可不是一張紙和一根筆的事情。他要搞問卷、要調查研究、要下到實際部門去。現在也不像過去，到一個部門，拿著介紹信，人家就和你談一通。你佔了人家的時間，佔了人家的機會成本，都要有一個經濟上的補償，都是很不容易的，因此他只能依附於人家。當然，做別人的題目也有好處，他提高了研究的能力，他了解了一些新的問題。但是我們的研究常常要從一個問題找到另一個問題，癡心、執著、非常頑固的長年盯著它去做，才能把它做出來。如果一個學者對於問題，沒有興趣、沒有執著、沒有癡迷，他做不出來，而且沒有經費。

2010-03-11 15:07:34
程天權:
按照課題的指南做，課題的指南只能做這一方面，但是這個他的興趣卻大減。他是衝著錢，衝著考核時候的業績去做。我們發現頂尖的人才是怎麼出來的呢？我一輩子從事教育工作，我發現一個人才受教育是非常重要的，絕大部分的人才是受了教育的。自學成才出的人才也有相當的數量，但相對比較少。分子、分母比，自學成才的分子很小，受過教育的人分子很大。但是教育只能是搭一個平臺，頂尖級的人物不是大學培養出來的。頂尖級的人物是怎麼出來的呢？他們自己有良好的知識結構，非常努力，發現了一個值得發現的問題。有的人發現的問題是癡人説夢。有的人找到了準確的問題，他能把控的問題，有一個正確的研究方法，但是研究方法錯了就走了死衚同。有的人鑽牛角尖也有，研究永動機，説如果研究出了永動機，那麼能源問題就解決了。題目就錯了，方法更不可能是正確的，天底下沒有不需要能量的，任何運動都需要能量，守恒原則他應該知道，他不知道。

2010-03-11 15:07:51
程天權:
世界上飛機研究到這個程度了，他一個農民憑著激情自己生産飛機、研究飛機，我看了很痛心，因為他消耗了他的生命和大量的物資，這種事情是不值得宣傳的，所以研究永動機還在宣傳這是錯誤的導向。他的方向正確，題目正確，他還要有物質保障，他要吃喝和住房子，不是説這個題目研究了我就沒的吃喝。

2010-03-11 15:08:04
程天權:
我們可以説過去很多人研究出了什麼大成果，一般講都比較少後顧之憂。或者他家庭條件比較優越，或者他得到了某些所謂貴人的相助，人家識貨，他知道你這個研究題目很好，這個人很有才能，資助你，很少有後顧之憂，就算失敗了人家也比較包容，環境比較好。所以我認為個人的知識準備的執著態度，找對題目、方法正確、保障良好、有一個理解他的環境，這些是成才的因素。逼著在三年裏邊非要在核心雜誌發表多少篇文章，寫多少字，他在應付你這個東西，只有這樣才能升副教授、教授，他能弄出好東西來嗎？當然我不是説考試不要，因為對很多人講起來，他還不在這個層次，但是這個層次的少數人總得有一個好的地位。我們現在缺少這個東西，因此我認為人才很難出，頂尖級人物很難出。

2010-03-11 15:08:19
程天權:
還有一個問題，現在全社會那麼浮躁，幾個人在跟你討論原子彈怎麼改進，太空衛星怎麼改進，有幾人討論？很少，他不懂，他説不上話，因為原子彈製造非常複雜，太空技術非常複雜。教育就很簡單，教育改變人，改變他的理念和他的世界觀、提升他對事物的認識，簡單嗎？不簡單，那是因為人人都受過教育，都看到過一點，都覺得自己懂，不就是1+1=2嗎？這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都來參與意見、都來批評，都來説三道四。1+1=2很不簡單。

2010-03-11 15:08:31
程天權:
假如現在有一個小孩要教他1+1=2，我給你搗亂一下，這個小孩就完了。我問他“孩子，一個蘋果加一個兔子等於什麼？”他馬上就完了，等於什麼？他説不上，是有規律的。一個抽象的東西，老師是很小心的。把一面小紅旗再加一面小紅旗等於什麼？一個蘋果再加一個蘋果等於幾個？一個雞蛋再加一個雞蛋，然後再告訴他，不同質的東西不能相加的道理。是有規律的，可是一般的不是這樣，1+1=2嘛，那還不知道，他用他的常識。教育很複雜、很不簡單。你發現有一些人被教的很得當，家長得當，孩子發展得當。有一些家長可謂用心良苦，給孩子最好的吃，自己勒緊褲帶，穿給孩子最好的穿，自己穿的很不怎麼樣，多少年不買一件新衣服，天天不讓孩子洗碗、不讓孩子疊被，最後孩子沒有什麼發展，心理不健康，身體也不健康，自身沒有多少健康的地方。

2010-03-11 15:08:46
程天權:
還有一些人看起來不怎麼管，潛移默化，身心教育，自己做榜樣，在關鍵的地方給他管一下，並且跟老師進行溝通，讓他在同學當中活動，這些孩子發展的很好。因為一個人才不僅僅是他的知識，他還要打交道，還要跟人合作，今天的科學研究光靠一個人是不行的，我們有些學生考的成績很好，他不能跟人家合作、不能吸收人家做事裏面的營養，他要成為大師大家難。

2010-03-11 15:08:59
程天權:
因此，“錢老之問”，我希望教授思考、校長思考、教育部長思考、總理思考、全社會都要思考這個問題，這天會出現，但不是現在。

2010-03-11 15:09:10
中國網:
回到我剛才的問題上來，如果就高校的教育來説，我們離國際的一流大學還有多遠的距離？

2010-03-11 15:09:23
程天權:
國際一流，中國人非常在乎的好像是體育競技，其實大學講究的很複雜。每一所大學裏都有一些吸引人視力的東西，可以非常自豪的説，我在世界上就是哪一所大學的。中國現在能夠站在這樣發展的道路，它必定有很多好的方面。中國在向一流的國家發展，必定有一流的大學、一流的教育、一流的成果。但如果就整體而言，我覺得我們離一流還是有距離的。這個距離表現在什麼地方？因為講一流是有很多指標，物質，不能回避。校舍環境、實驗室、圖書館，機制管理上也不能沒有，師生比、經費的投入，你有各方面的人才在這裡聚集。大學是人才匯集的地方，匯集越多，碰撞越激烈，人們對關注的問題越有興趣，這個地方就越能出人才。它是有集聚效應，它也是有輻散效益。只有集聚了才能輻散，如果不積聚是沒有輻射能力的。

2010-03-11 15:09:40
程天權:
從這一點來講，大家都知道我們國家現在的一些頂尖大學，應該至少有二三十所，這二三十所有的人把它概括為“985”大學，我覺得這種概括很難説清楚，但客觀存在。這些大學是具備著衝擊著世界一流的（力量），這個一流也不是一個非常規範的説法，就是説它大體上和世界其他學校在學術的交往上是有發言權，是説得上話的，是有東西去跟人家顯擺的。你到市場上一個廟會去交換物品，你的商品可以拿得出來，要有這樣的東西。我們國家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應當説離世界一流既遠又不遠，我們有很好的基礎，這是綱要的一個特徵。

2010-03-11 15:09:54
程天權:
我覺得三條特徵都非常明顯。第一條特徵，就是它在我們已有的基礎上研究新的中長期發展。我們的基礎很了不得，在世界上已經不能等閒而觀之。第二，我們是跟我們的目標是緊密結合的，我們是要把教育大國變成教育強國，什麼是強國？打造世界一流大學。第三，將社會關注的問題、社會的議論、社會的期望、社會的不滿緊緊結合在一起的，是眼中有東西，回答一些問題的。因此有這樣三個關注點交接在一起，我們在克服這樣的問題，解決裏面的困難，提升裏面的目標，一步步地往前走，我想我們是可以達到目的的。

2010-03-11 15:10:06
程天權:
當然，到那個時候，我們還要説這句話，有些東西我們沒有一流，有些東西我們一流了，要保住一流。可以坦率地告訴大家，現在世界上一流的大學同樣出了很多優秀人才，也有不優秀的人，出了很多科學的研究成果，也把人類現代化裏面的問題攪的很亂，因此不必太自暴自棄，也不必狂妄自大。這是我個人的觀點。

2010-03-11 15:10:17
中國網:
謝謝程委員今天接受我們的專訪。謝謝。謝謝各位網友的收看，我們下期再會。

2010-03-11 15:10:28